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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奈

浮晨撑着一把画有梅花的油纸雨伞缓步走在湿漉的大街上,眉头不展。近两个月了,颖玥还是没有音信,不知她是凶是吉。重珏这个人的身份煞是奇怪,代摄皓将军执权?这是什么身份?而且也没有固定府邸,叫我去何处寻他?

一辆马车从浮晨旁边匀速行驶过去,浮晨停下脚步,透过车窗看见坐在里面的嫣寰,她如花的笑靥深深映在他的心湖里。花倾雪……真是难得的美女呢。不过,我不喜欢那么妖媚的女人。他浅笑着继续往前走。

一直等在凤魁门口的阿溪看见载着嫣寰的马车停在了门前,忙跑到璃玉房间报信。

重珏先下马车,拿过下人为自己撑起的雨伞,为探出马车的嫣寰遮雨。他看着她,对她伸出手,嫣寰自然的把手搭在他手上,下了马车。嫣寰礼貌性的对他施了礼,欲回房。

“雪姑娘。”重珏走到她面前。“能满足我一个小要求吗?”还未等嫣寰说话,重珏就在她额上轻吻了一记。

“你……”嫣寰从未和异性有过这样的接触,瞬间脸红无措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璃玉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和当初的场景多么像呵,只是你吻的人已不是我,爱的人亦不是我。奈何山盟海誓,敌不过这蹉跎岁月。

嫣寰看着落寞的璃玉,施礼道:“玉姐姐好。”

“哼。”璃玉收起落寞,冷眼看着她。“你是在向我炫耀吗?你既夺了我的花魁之位,又抢了我的男人,心里很爽是吗?”

“我只是按照规矩向你施礼而已。”嫣寰依然笑着。“我知道,虽然我是新的花魁,但玉姐姐在凤魁的地位是最高的。我没有要扳倒你的意思,也没有夺你花魁的想法。我参加龙凰宴,只是想让客人们认识我,姐姐别多想。”

“我最看不得的,就是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璃玉不想再看她的脸孔,侧身平息怒气。“花倾雪,你能不去勾引重珏了吗?”

“我如何勾引了他?”嫣寰笑道。

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燃了起来。“凤魁上上下下都知道重珏是我的男人,他说过三年后来娶我,而由于你的出现,这一切都变了!你还敢说你没有勾引他?!”

嫣寰看着虽怒不可遏的璃玉,眉头微蹙。虽说凤魁中的女子大多是卖艺不卖身,但这里毕竟是青楼。身为青楼中的女子,能嫁出去当小妾已是最大的恩赐。璃玉这样相貌与气质俱佳的女子落到凤魁已经是不幸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娶她做正房的男人,却被我破灭了。想到这,嫣寰内疚起来,语气也柔和了。“玉姐姐,我并不知道这些……”

璃玉打断她的话:“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能做到不再和他见面了吗?”

嫣寰哑口。

璃玉笑了笑,似冷笑,似自嘲。“花倾雪,你记住了,有朝一日我必加倍奉还。”

黑云压地,一场大雨倾落。阿溪为璃玉撑起伞,小声道:“玉姐姐,别跟这种人生气。雨大了,咱们回去吧。”

璃玉,对不起,我必须要接近他。嫣寰心中难受,站在大雨中目送着璃玉走出前庭,这才到大堂避雨。

几个丫头看到淋湿了的嫣寰,忙拿帕子来为她把水擦干。浮晨走进大堂,把伞收起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回头就看见同样湿身的嫣寰。嫣寰也看见了他,却装作不认识,她让一个丫头拿了把伞来,走到大堂门口准备回后院厢房。

嫣寰打开伞,瞟了浮晨一眼。浮晨正巧也在看她,两人视线相撞,又都很自然的移开。刚才那个眼神怎么那么熟悉?浮晨疑惑:“雪姑娘,容我冒昧,你认识陌凌吗?”

他察觉到了什么?嫣寰淡然道:“上次你把我认成这个人,现在又问我认不认识这个人。公子,我从未见过这么无趣的搭讪。”

“我没有搭讪的意思。”

“那你干甚么老是拿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来和我搭话?”

浮晨笑笑。“是我冒犯了。”

奇怪,当时他是和颖玥去找子胥的,结果颖玥被重珏抓了,而他俩却不见了。现在在这儿遇见他,却又没看见子胥。怎么回事?她忍住心中的好奇。她又瞅了他一眼,才举起伞走入雨中。

来到后院经过南厢房,正好与病恹恹的虞子胥照了个面。两人都是一愣,虞子胥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太惊讶还是太惊艳。看到虞子胥一副病态的样子,嫣寰忽然明白了。她故作陌人,与他擦肩而过。

嫣寰将头上的发簪全部卸下,换了一身素衣,煮了壶热茶,慵懒的靠在躺椅上。子胥的样子似乎病了很久,发生什么事情了?东猜西揣还不如换成男装直接去问。

嫣寰随即起来换上那身暗紫色的男装,将自己的流发用黑头绳扎成丸子,再在脸上搽上那种褐色的特制胭脂,穿上斗篷戴上斗笠就翻墙出去了。

浮晨回到房间,把伞随手放在门边。看见虞子胥拿着他刚买的药材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遂问:“子胥,怎么了?”

“这是治伤寒的药。”

“啊?”浮晨拿过虞子胥手中的药,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一直在想颖玥的事,没注意就拿错了药,我现在去换。”

“可是外面那么大的雨……”

“没事的。看这雨是要下一整天,但你晚上是必须得喝药的。”浮晨撑开雨伞,走入雨中。

嫣寰走到凤魁门前,正欲进去,就看到拿着药出来的浮晨。他要去医馆?她一闪身,出了凤魁所在的那条街。她倚在一根柱子上,望着河水,等他过来。

浮晨老远就看见前面有一个奇怪的男子,于是心生警惕,淡然的向她走去。快和她平行时,她突然伸出手来,浮晨迅速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一拽再一提就把她甩了出去,直直的摔进了水里。浮晨站在河沿,眼带笑意望着在河中手舞足蹈的人。

“浮晨!你个杀千刀的!”嫣寰挣扎着浮出水面,骂了一句,斗笠掉在一边,下一句话却堙没在水里。“我不会游泳啊……”

浮晨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把谁丢在了河里。于是把手上的东西一扔,跳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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