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琪鼓起勇气敲了敲半阖的院门,从门内探出一张鼻头长着雀斑的脸。
“请问白秀儿在吗?”
长着雀斑的女子看样子能有十八左右,比他能稍年长些。这雀斑女像是见过李原琪:“你又来找我们家秀儿,真是的,也不腻得慌。”对方一阵的揶揄让李原琪有些不知所措,正准备反驳几句,只见她回过头对着院子内大喊:“秀儿,你的小情郎来找你了,他说他又想你啦~”。李原琪臊得满脸通红,站在门前紧张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幸好白秀儿很快便走了出来,李原琪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她脚腕上那清脆的银铃声还有她那悦耳动听的笑声:“常姐姐,他脸皮薄,你就别笑话他了。”
“哎呦呦,你这还没和他在一块呢就开始护着他了,这日后还得了。”常莺一脸笑意。
“讨厌,段姐姐,你老是欺负我。”白秀儿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行了行了,你小心点,可别让他占了你的便宜。”说完,嘤嘤的笑着关上了院门。
沿着河岸走了一会儿,白秀儿首先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沉默:“说吧,找我什么事。”
白秀儿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罗短裙,下身是条白色的束腰裤,脚着一双绣花银白女靴,看起来活泼靓丽,可爱动人。李原琪看的有些痴醉,险些忘了找她有什么事。
当初会试时,李原琪看到白秀儿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以为她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顶多和自己一样想碰碰运气。后来得知白秀虽然在第一场“勇试”被淘汰,但却成功通过了“智”与“神”两场会试,是极少数通过了两场会试的人,成为了智将,同时也是织梦师。李原琪跟随卫玠学习后,因为卫玠教授给他的东西进展太慢,便常常会找白秀儿求教一番,白秀儿虽有些调皮,但性情纯善,也很乐意帮助他。
看李原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但却一句话都不说,白秀儿嘟起粉嫩的小嘴:“你这呆子,找我出来却一句话都不说,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白秀儿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美丽的女子就算生气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李原琪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声抱歉。看白秀儿没有真的生气,他从怀中取出那块散发着寒气的玉籽,交到白秀儿手上,“你们有学过如何使用这个吗?”
“这不是“籽”吗?先生只给我们讲过这籽是用西域的黑翡制成,是编织梦境必不可少的器具,可是都是从书籍上看到的还没教过我们如何使用,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实物。”白秀儿瞪着棕黑的大眼睛认真端详着手上的黑玉。
李原琪轻轻点了点头,看来只能自己慢慢琢磨了,若在卫老回天虚前还无法学会如何使用这玉籽,那是可就完蛋了,以卫老那喜怒无常的怪脾气,说不定真会废了自己。
白秀儿看到李原琪一脸烦恼的样子,嘻嘻的笑出声来:“你那个怪老头师傅又出难题为难你了呀?”
李原琪无奈的点点头,白秀儿聪明伶俐,总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那,要不我去找……”白秀儿话说到一半却被李原琪有些无礼的打断了:“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吧。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今天你愿意出来我非常感激,日后若有用得着李某的时候,你只管言语一声。”李原琪拱手合礼以示感谢。李原琪如此急着打断白秀儿是因为之前有次他向白秀儿请教一件事时,白秀儿无以作答,便带着礼物去向一位比较有名气的师兄求教,最后换来的却是那个师兄的嘲弄和奚落。这事白秀儿从未向李原琪提起,是司马腾从别处听来的消息,当时李原琪感到胸口像是燃着一团烈火,将他的五脏六腑烤的滋滋作响,他咬牙切齿的冲出屋门到处寻找那个师兄,半路却被司马腾和冯虎拦住,制止了他这等同于送死一般的行为。在两条腿磨在地上一条胳膊被冯虎拽着往回拖时,李原琪感到愤怒感到羞愧,同样也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他难过的差点哭出来。最后他只能牢牢记住那师兄的名字,将他的名字刻在床头的木板上,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白秀儿出这口恶气。
白秀儿看到李原琪心意已决,欲言又止。
“太阳要下山了,我送你回去吧。”
暮色沉沉,地面上生着被落日拉扯出来的细长身影,两人的影子在街上的树影中穿梭着,时间像一壶煮沸的甜酒,慢慢的挥发着一股温暖的甘甜。
到了白秀儿的住处,李原琪站在门前。
“那我回去啰。”白秀儿说。
“嗯,早些进去吧,不然你那常姐姐又要说三道四了。”
“嘻嘻,看来你很怕常姐姐嘛。”
李原琪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白秀儿对他摆摆手,钻进了院门里。
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李原琪看着慢慢关上的大门,呆站在门前,惊讶于自己心中油然而生的失落感。
院门突然又被人打开,白秀儿那漂亮的小脑袋探在门外。
“李原琪,我下个月要到天虚城里置办些衣物,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嗯!”没有做任何迟疑,李原琪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白秀儿笑着光上了门。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李原琪每天都在练习如何把首银放进玉籽中,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司马腾,宇文磊与冯虎常常回到住所都会遇到李原琪使用首映过度,昏倒在地上的情况,开始还很担心,最后也都习以为常。
有次李原琪试着把首银分成两股,一上一下想把两股首银同时注入玉籽中,结果加倍的损耗很快便让他昏厥了过去,后来又被冯虎等人吵了起来。
“两个戊!!”
“跟一个!”
“我跟两个。”
“他娘的,老冯你哪来那么多戊。”宇文磊激动的拍起桌子。
“废话少说,不信你就开。”一个姑娘悦耳的声音回响在屋子里,想来应该是胸口长着胸毛的冯虎在说话。
“老子开就开,谁怕谁啊。”宇文磊叫嚷着要开桌子上的牌,
李原琪从床上坐起来,掀开不知何时盖在身上的被子,看到三人正围在桌前打竹牌。
一身肥肉的宇文磊一手捏着自己的牌,一手拍在桌面上的牌上,一副要掀开牌的样子。圆圆的肉脸上挂着不少汗珠,看来内心正挣扎着到底要不要揭开这两张牌。
冯虎则瞪着宇文磊,一副有种你就揭的表情,好像在怂恿一样。
宇文磊看了看手掌下的牌,又看了看冯虎一脸坏笑的表情。估计是刚刚吃过亏,宇文磊划了划手:“行了,放你一马,让你过。”
冯虎看对方认了怂,放准备把桌上的牌推到一边去。只见一只手灵蛇出洞一般伸到桌上,把最上面的两张牌翻了过来:“一战庚,一张巳,拿走。”司马腾得意洋洋的说道。
“好你个老冯,居然敢诈我!”宇文磊看上去有点难以置信。
“谁让你这么怂,我都埋了好几把炮了,哈哈哈”冯虎夸张的大笑着,身上的肌肉一颤一颤的抖动着,少女般的笑声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