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心你快来,蓓儿你去沏壶茶来。”凤顷清牵着灵心的手往她的闺房走去,她的闺房是属简洁清新就如她的人般,厅内一红木圆桌,窗两边放着两菊花盆栽,屋内有一推门,凤顷清将其推开,牵着灵心往内步去。她的丫鬟蓓儿将屋内的油灯全部点燃,屋内顿时一片堂亮,内角是凤顷清的床榻,墙壁上挂着许多字画。而南面的窗边放着一架古琴,凤顷清悠然的坐在古琴案下的木椅上。
“灵心,你坐着品品茶,我且弹奏一曲,你用心听了,待会我还要你给些论评呐。”
“好。”有香茗品,还有美女奏琴。灵心自然是乐在其中。
随之,凤顷清白皙的玉指拨动着琴弦,古琴在她玉指下一点点的带动幻化成清脆悦耳曲子,时喜时悲,琴音忽高忽低,使人有种上天下地之感。凤顷清的玉指不急不缓的在琴弦上舞动,神情也随着琴声变幻。琴声干扰了闺房的静谧但回荡在这静夜中却并无糟乱,木窗微开,有淡淡的细风溜进,墙壁上的字画也轻轻的晃摇。似乎也凑起了热闹,像是在为奏琴之人伴乐。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似乎还欠缺了些什么,她的曲固然美妙,但却让人有种郁结不开的愁绪袭来,可见抚琴之人定是有什么心事,因为放不下某些事或人,是以此曲如何也奏不开来。或者更确切的来说这本并不是一首曲,而是抚琴之人的心声,心曲!
她显然有心思,有愁!
待凤顷清玉指一停,最后的余音回绕在闺房内。
灵心待琴声止住,不禁问道:“顷清是否有什么心事?”
“你听出来了?”凤顷清带着些吃惊,但神情一会便恢复平静。
“不知可否相告灵心呢。”灵心水灵灵的眼眸在灯光下楚楚闪动,随之她看到凤顷清从腰间清雅的取出一块玉饰,眸中的柔光则出神的凝视着它,玉手轻轻的拨动着玉饰下面红色的流苏。陷入了回忆里。
“九年前,那年我八岁,当时我和娘还在洛熙国并没有到南烟国来,那天本是晴朗和人的天气,奶娘带我去湖边钓鱼,谁知钓了没多久就下起了很大的雨,我和奶娘拼命的往家赶,但在半路上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少年躺在泥潭里,白衣已被泥水浸泡成淡黄色。奶娘发现他还有呼吸,便将他背回了我们的住处。奶娘给他擦洗了下换了身衣裳,这时我才发现他竟然长得还不赖,白白净净的脸。因为他一直都不醒,额头还很烫,奶娘便请了个大夫来,大夫说他是由于过度疲劳才导致昏迷的,估计是被雨淋的缘故感染了风寒,大夫还说只要他将药喝下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奶娘是个很善心的人,她日不停歇的照顾了他两天两夜,而我则会悄悄的在旁边看着他,或许是从来没见过生的这般俊俏的男子吧。两天后他醒来了,刚开始还谨防着我和奶娘,后来得之我们是救他之人,便也安下了心。
他说他因遭仇人追杀,所以才会没日没夜的跑了一天一夜,结果倒在我和奶娘遇见他的地方。他还说他的人不久便会来寻到他,需在我家打扰些时日,说日后定会重谢。
他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他说他家人都叫他安儿,所以我叫他安哥哥,小时候的我特别能吃,八岁的我脸还带些婴儿肥,他总是叫我小胖妹。“其实我根本就不胖,只是脸肉了些”我总是这样对他说,他却说我明明就是胖还不承认。他比我大五岁,但感觉他好像总是很老陈般像个小大人,我便总是喊他小老头。他跟我说,他从小就没有朋友,他还说他有个妹妹和我一般大,但比我乖巧多了,他总是说我又胖又调皮只知道玩,他说女孩子家还是抚琴作画刺刺绣较好。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他的人找来了,那些人穿着黑衣样子看起都很冷酷,只听他们喊他“公子”。后来他走了,他说要回南烟国,最后他送给了我这块玉饰,说是他娘自小给他的饰物,说让我在这里等他,他三个月后回来找我,他就这样匆匆走了,那天连晚膳都没有用。
家中再也没有那抹喊着我小胖妹的白影!
自他走了之后我开始变了,没以前那么爱吃,话也变得比以前少了,更不爱玩了,总是会无端的想着他的身影,他的笑,他的俊颜。就在这股发疯一样的思念煎熬之下过了一个月。
而就在一个月后,一年到头难得出现几次的娘出现了,而且这次她说以后都不会丢下我了,会一直呆在我身边。谁知娘这次回来竟然是为了带我走的,起初我并不愿意,但当得知我们是要前去南烟国时我开始兴奋了。他说三个月后会来找我,那如若我先他一步到南烟国找到他说不定还会给他个惊喜,心中这样想着我也乐意的随着娘去了南烟国,路上还总是叨叨絮絮的催着娘速度加快些。
到了南烟国,没想到娘竟然开起了酒楼做了满香楼的老板,而我就借机向店里一些顾客打听,可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最后有个人说有一户商人家有一子叫陈安,长得一表人才,他说他有一个妹妹,当得知陈安是独子我便失望了。就这样一直都打听都打听不出他的下落。后来我就后悔和娘来到了南烟国,说不定三个月后就能等到他来找我。可是我也有些灰心了,因为他说他在南烟国,可是我在南烟国找了这么久都找不着他,或许他从一开始什么都是骗我的。只是我傻傻的相信,可是他若是骗我的为什么又要送我一块他娘送给他的玉饰呢!
我将自己和他的事跟娘讲了,玉饰也给娘看了,娘说这只是一块很普通的玉饰,或许只是他随便用来来敷衍我的,还笑着说我傻,年纪小小的我就开始思春了。
他对我说女子就应当温柔,懂事些。我没想到只与他在一起一个月余,他的话却都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脑海中,他的话我还是那么的在意。
或许是因为我贪吃,贪玩老天爷才不允我找到他吧。
之后我便让娘请茗州城一流的琴师,画师教我,这些年我一直都努力的做着这些,以至于当下在茗州城会有这么响的名声。来到了满香楼我也认识了当朝左丞相的公子,左雪蓝。因为他爹总是带他来这关顾满香楼。
他对我一见倾心,这些我都知道,我没有接受他,可他却穷追不舍。无奈下我便将我和他的事对他说了,他说既然做不了情人,那也可以做朋友的,他还说他那有一个位置一直都在为我空着。哪天我放弃了他,别忘了他那还有一个属于我的避风港。
对他我很感激,是以我也将他当成了好朋友,甚至有时觉得他像我的哥哥。我也总是和他一起出席一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的会面。因为这些年我从没有放弃过寻找他,或许他真的是骗我。左雪蓝虽然及不上他的俊美,但是也是一个相貌堂堂儒雅的君子。他对我也从未放弃过,我觉得我对他是该放弃了,我一直傻傻的活在只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的幻想中。或许雪蓝才是我的良人。
雪蓝今天又向我求亲了,我准备放下了,明日便告诉他我愿意。可是为何这心里还是特别的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