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微风
灵心和沐译的队伍抵达京城之后,她收下为沐译的护镖钱,两支队伍便分道扬镳。
钱已经拿到了,当然得赶紧跑人了,她还不傻,出言不逊戏弄王孙贵族可不是小罪,虽然他沐译看起来是位坦荡荡的君子,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再者,她也不是贪婪之人,只要得到自己应得的那部分其它的她绝不染指。何况她又不真是一个色相尽显的淫贼。
“小姐,老爷夫人他们都在等着你呢。”说话的是严府年约五十的陈管家。
当看到严府两字的时候,灵心总算舒了口气,这趟镖走的确实波折,到了家,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涌上。
“好,你去告诉老爷夫人,我先去梳洗一番,待会去与他们一并用午膳。”
“是。”管家毕恭毕敬的说着。
灵心来到了自己的寝居,此时正值春季,院落里的桃花朵朵争相艳开,鸟儿在院落里的树枝边上嬉戏,玩耍。
满园春色,俏丽佳人。
“小姐,夫人知道小姐今日要归家,特意让枝儿为小姐备好了水沐浴。”枝儿开怀的说道,这一别就是一个月,小姐终于回来了。
“娘永远都是这么贴心,枝儿一个月不见倒又变的俏丽了不少。”灵心说完,白皙的玉手往枝儿的左脸上掐了一下,果真是细皮嫩肉。虽说枝儿只是她的一个小丫鬟,但她的相貌却并不比灵心的知己秦妮差哩。
“小姐,你捏痛枝儿了。”枝儿一脸无辜委屈的望着灵心,乘其不备时,她用手巧妙的将灵心脸上的面皮扯下,一张倾世的容颜露视在这满园春色中。
一双圆而带灵性的美目,柳眉如画,小巧的鼻,唇一点,白皙红润的面颊,似是能掐出水来。细脸却不乏肉感,极是耐看。
灵心之前曾用妖孽来形容南烟国的沐译,只是她不知,如若用红颜祸水来形容她的面容也并不牵强。
“我沐浴去了,枝儿等我哟。”她语罢也乘其不防,往枝儿的右脸狠狠的捏了下,力道比先前那下可重了不少。
这臭丫头竟敢暗算本小姐,不过和我比还嫩着呢。她在心里暗笑道。
“小姐你真的捏痛我了。”枝儿带着哭腔的声调说着,只是秀气的脸颊被灵心先后两次攻击,秀气的脸蛋染红的很是滑稽。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袭我。”灵心稚气的笑了笑,人儿早已跑进室内。
其实她年纪并不大,十七,不过通常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可都嫁了人家生了娃的。只是她十三岁随着严虎爹爹走镖,十四岁就开始独立接镖局的生意。如今这一走镖便达三年之久。
室内,灵心玩弄着浴桶内的水和花瓣,脖颈上戴着的那块红血玉,在和水的亲密接触下,红血玉不再那么的冷冰,有了些许温度。遇水的它更加的玲珑剔透,妖艳润泽。
红血玉上刻着一个灵字和她的生辰八字,她玉手无意间触碰到红血玉时,光滑的质感使她陷入了沉思,带着些许忧虑和期盼。
“爹娘,你们究竟是谁,现在还健在吗?”灵心小声细语喃喃道。
这还得从五年前说起,那年夏天,严虎还是如往常那样走镖,那一躺镖是送往南烟国的,从南烟国归来的途中,路径一条湖时,他遇到一个着装不凡的少女躺在岸边,严虎第一反应便是救起这名少女。而这名落难少女就是灵心。
待他找来医者才发现灵心已身受重伤,倘若是一个普通的十二岁的孩子,受这么重的伤。绝对熬不过去。
但是她却是个奇迹,像是有一股力量有一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直至十天十夜之后,她苏醒了,但是却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大夫说灵心头部受了重创,这应该就是导致失忆的主要原因,至于能不能想起以往的事那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严虎在灵心的身上发现的这块红血玉,上面刻着一个灵字,他便猜想着她的名字里肯定带个灵字,是以为她取名为严灵心。
灵心苏醒后,看到严虎就喊爹,看到严虎的妻子张氏就喊娘。张氏曾经因为难产,导致胎死,之后再也也不能生育,而严虎又不愿另娶,所以看到灵心他们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儿。便认灵心做了干女儿,但灵心一直都是爹娘的喊,这干的似乎比亲的还亲。
灵心之前好像就一直习武打好了基础,而严虎也将自己毕生的武学都传授与她,她更是一点就通,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一年就尽得严虎真传,十四岁开始自己走镖,成为了严虎的得力助手。如若不是遇见了沐译,她还真以为自己此生逢不到对手天下无敌了呢。
回忆起以往的点点滴滴,灵心有时候甚至想,倘若她没有过去,就这样和爹娘们一直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有时候,对于命运的安排,世人真的无力从心的很。
灵心沐浴后,挑了件淡紫色的长裙,裙边带着点点花纹,简约清新。墨发在枝儿的巧手下,上部分墨发盘起,下面留着些鬓发,简单的插上了一根普通玉簪。
因为灵心喜欢简单,枝儿也深懂她的心。
天生丽质的人儿虽然未擦上一丝一缕的红妆,但是却也有让人如何也移不开眼的气质。因为这种绝伦的气质是天生,就算你再怎么遮掩也盖不住它。
“小姐你可真美。”枝儿一脸羡煞的望着她,枝儿也算是秀气俏丽的人儿,但与眼前只是简单妆扮的灵心,却也如何也比不上。
灵心注意到枝儿痴痴的目光,玉手用力的往她的额头敲了下。
这是什么世道嘛,夸人还要挨打,可是自己说的确实是实话嘛。枝儿一脸痛楚的表情,尽收在灵心的眼底。
她见委屈的枝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而那一笑让枝儿更是怔了一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如妖孽般的女子!
“走了,傻丫头,爹娘还在等我们呢”随即灵心又往枝儿的额头敲了一记。
“小姐,你等等我呀。”枝儿一边埋怨一边捂搓着额头,急速向灵心追去。一粉一紫的身影往府内的大堂内步去。
“灵丫头来了啊。”严虎的沉厚的声音传来,满是一位父亲的慈爱。
“丫头回来了瞧把你乐的。”张氏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听着他们声音,灵心的心像被一道冬日的暖阳照射般,暖暖的,亮亮的。
“爹,娘,我知道你们想灵儿了,灵儿也想你们了。爹一个月不见你这身子骨到更是硬朗了,娘啊,脸色也更红润了呢。”
“你这丫头,嘴巴总是跟擦了蜜般。”张氏慈爱的笑了,但是灵心也并没有夸大其词,张氏年方三十二,脸上却并看不到丝毫岁月的纹络,虽然严虎也值四十了,嘴角略带些胡须,但是身子骨看起来却是威猛无比,强硬厚郎。
“还是咱们家的灵儿漂亮,灵儿,以后就不要老是易容了,姑娘家就应该有姑娘家的样子。”张氏慈爱的笑着道。
“灵丫头,快坐上吧,准备用膳了,肚子一定饿了吧,我们都好久没有一家人像今日这样在一起用膳了,有时候你在爹又不在,爹在你又不在。”严虎说完,就往灵心的碗里夹了一个鸡腿,张氏也一道往灵心的碗里捻了块肉。
“丫头,饿了吧,多吃点。”灵心看到张氏和严虎两个人对她的慈爱宠溺,禁不住落下了莹玉的泪水。
“傻孩子,怎么哭了。”张氏见灵心在落泪,慌忙执起手中的帕巾为她擦拭着。
“没有,只是爹娘对我太好了,我感动。”其实一家团聚的时候本不应当这样落下泪的,但是人有时候就是会这样不受约控的落下这不争气的泪水。心里不想可眼睛却出卖了自己。
“你是我们的女儿,对你好那是自然的了,哪有做爹娘的不疼惜自己儿女的。灵儿,多吃点。”严虎说完,又往灵心的碗里夹了块肉。
灵心看着他们左夹一块右捻一口,清澈的眸子含着欲落的滚滚晶莹,拿起木筷,大快朵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