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严去跟魏延商量自己回CD催粮。魏延一愣,问:“催粮?我们现在不缺粮,你催什么粮?你是不是要做什么?”
李严不想让魏延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故意装糊涂,微微一笑,说:“文长多虑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既然要打持久战,就要做好长期的准备,难道等到粮草光了才去准备?”
“哦,我不问了,那你就去吧!这里的事儿,放心好了,不管曹兵耍什么花招,都不会进来一步。一等你归来,我们就挥师长驱直入!”
李严欣喜地一笑说:“嗯,我正等着你说这句话哪!我李严什么都抛得开,就是这件事抛不开。但愿你我能在有生之年,能为主公好好地打上几仗,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那就好!你快去快回,一路保重!”魏延心中大为宽慰,嘱咐李严早去早回。
李严没有跟更多的人打招呼,带领三千士兵悄悄返回CD。
到了CD,李严让士兵距离十里驻扎,自己便装单骑进入城内。为了不走漏消息,直接去见刘备。
刘备对于李严的神秘归来并不感觉奇怪,也没有责怪,而是让人把李严接到了偏殿。
李严将前线的情况跟刘备详细地做了一一汇报,并疑惑地说:“如果荆州不罢兵,而是依然开战的话,会分散曹操很大的精力,对魏延能顺利逼近许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刘备没等李严说完,就摆摆手,微微一笑,说:“孔明病重,谁去领兵跟张辽和曹仁对峙啊?那可是曹军的名将!不但善战,而且足智多谋!”李严说:“陆逊不是名将吗?让他对付曹仁和张辽,绰绰有余。”
刘备听完了,心里虽然有同样的感觉,可是嘴上并没有顺着李严的思路说下去,而是说:“军师经过全盘考虑,应该考虑得更加周密!现在也好,能把精力集中到魏延这一线,集中一点不一定比遍地开花的效果差!”
李严本想给刘备提个醒,没有想到刘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主公,这么说,你就是打算采取守荆州,出汉中的策略了?这样虽然可以集中力量,不过可就给孙权做了保护伞,主公不得不防我们跟曹操两败俱伤……”
刘备猛地一皱眉,平息了一下情绪,说:“正方,你的说法,我早就考虑过。好多人心里为此窝火,但我希望大家一定要大局为重,别整得鸡飞狗跳墙。你回去以后,也把这句话带给文长。心里无论多么窝火,都要学会克制。”
听到这里,李严当然不能再问了,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无奈。他忍不住流着眼泪说:“主公既然这么说,我们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我何尝不知道主公心里难啊!只是一些话憋在心里难受,不吐不快啊!”
刘备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淡然地说:“正方,我知道你如果不是心中烦透了,也绝不会这么说的。”说着,瞟了一眼李严,又继续说:“只是,好多事情还是全面一些,别因为一些乌七八糟的事引起官场轩然大波。”
李严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心想:你这怎么像一个君王说话呢?难道你要做别人的傀儡,非得用别人做拐棍,自己不会去拼打吗?眼睛往下一瞟,咬咬牙,忍住火,说:“哦,主公放心,我们会以大局为重的。为了大局,我们哪怕是粉身碎骨都不后悔。”
刘备:“满朝臣子中,文武全材的人屈指可数!好多事情众说纷纭,真真假假难以分辨。”说完,他看了李严一眼,过了好久,继续说:“你跟魏延只管放手做下去。现在虽然慢了一些,但能保局势稳定。不和谐的一定要除,却不能操之过急。”
李严忽听此言,惊得一颤,心中狂跳,脸色变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说:“阵前众将一心一意地想报主公的知遇之恩,可是,如今的风气的确是让人展不开手脚啊!”
刘备一笑,脸色一变,严肃地说:“你连夜返回。粮草齐备了,我让人给你们送到前线就是!”
李严心领神会,也不多问,答应一声,连夜离开CD返回了大寨。回到大营时,天已很晚了。他刚踏进大帐,就发现这里没有了以往的肃杀之气,到处一片安静。
李严不免吃了一惊,一脸茫然地向魏延的大帐前走去。
魏延看见李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唉声叹气。李严问:“文长,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让我的心里惶惶的!”
魏延这才止住脚步,说:“你惶惶的?惶惶的什么?”说完,走到李严身边拍着他的肩头说:“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听闲话。”说完了,一阵沉默之后,发出一阵撕裂人心的狂笑。
李严大惑不解地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魏延死死地盯着李严的脸,狠狠地说:“好,军师要到了。”
“什么?”李严听完,脸色变得雪一样的苍白,忽然觉得一阵头晕。慢慢地缓了一口气,很不安地继续说:“那这不是又要什么都被打乱了?。”
魏延很惊觉地看了一眼李严伦,立刻说:“对对对,就是这样。传话的已经来说了,让按兵不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他来了再做决断。你说,我们几十万将士瞎折腾个什么劲儿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蹲在汉中不出来!”说着,把脸一沉发出一阵凄冷的苦笑。
李严却突然变得十分地冷静,他慢慢地说:“文长,你可要想清楚了,一切忍让,一切以大局为重。”魏延却恶狠狠地看了李严一眼,勃然作色,说:“以大局为重?我们以前都是小局了?你可真是个聪明人,转风转舵比什么都快。”
李严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别闹意气了,从来政见不一是常事,化解的也有,水火不相容的也有,我们能避免吗?”说完,很无奈地苦笑一声,眼泪扑簌簌地淌下来。
魏延看着李严可怜的样子,脸绷得紧紧的,像是刀刻木雕一样,说:“哎,别说了,我理解你的心思,只是我心里窝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