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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概弘薇在这个世界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床上病恹恹度过的吧,再次见到妈妈时,有一种无端的异样,妈妈用她的脸亲昵地靠近弘薇的脸,弘薇感到异常的反感,弘薇为自己感到很愧疚,那是给了弘薇所有的爸妈,弘薇这是怎么了?一天之中,弘薇几乎都在发呆,弘薇突然好想爸爸了,那种不该有的思念,令弘薇几度发狂。

弘薇决定出走,不管到哪,总之要摆脱现在这个无法自拔的弘薇,妈妈下地了,弘薇拿起昨晚收拾的行李,从钱柜里拿出100元的大钞,弘薇在院子里驻足了好久,不舍已经一浪高过一浪地涌上弘薇的心头,一出生便是这座宅子,它仿佛已经融进了弘薇的生命,可是现在弘薇要把它抽离,瞬间的抽离也许没那么痛,但是抽离后的痛苦又要怎么忍受呢。

弘薇转身走向门口,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挂在脸上,弘薇回过头去,看到妈妈那张微笑的脸,她那样微笑着站在门口,弘薇却在那微笑中看到了无限的酸涩、无奈、爱怜,弘薇哭着向妈妈跑去,那里却空空如也,弘薇转身离去,再回头时,妈妈微笑的脸依然在那里,但是下半身已经是蛇身了,此时看到蛇仙,弘薇的心情不知有几种滋味儿,感激?嫉妒?疑惑?还是埋怨?想到这些,弘薇的大脑几乎要涨开了,机械地重复着蛇仙和龙叔亲吻的画面,那是弘薇从井里回到这个世界留下的印象最深的画面,一开始对这对恋人的祝福和欣慰已经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让弘薇难以启齿的痛苦。

弘薇把钥匙悄悄地放到奶奶家,这是以往弘薇出去玩儿时要干的事情。就这样一个人踏上了出走的征程,尽量不去想爸爸妈妈知道后的心情,就这样自生自灭吧,但是,弘薇心中仍然升起一种不舍不甘。

村的路已经到了尽头,终于等来了平时不太准时的公交车,都没看车上的牌子是去哪?弘薇便踏上了公交车,路旁的树迅速地向后倒去。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下了车,从未感觉到的孤单寂寥,茫茫人海,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弘薇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的步子很重,不知道通向何方。无意识地,弘薇已经到了火车站,其实是一路问着来的,只是意识中已经忘记了,火车站台上有通向各个地方的,远近不一,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去哈尔滨的火车,买了票,不一会儿就上了火车。

第一次自己真实的坐火车,原来坐火车这样累,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各种气味。身上的钱不多了,一天没怎么吃饭,弘薇感觉好累,慢慢地睡去了。这一觉睡的异常安稳,没有做任何奇怪的梦。

太阳温暖地照进火车的玻璃窗内,感觉身上暖融融的,望向窗外,白茫茫一片,起伏连绵的山丘被白雪覆盖着,越向北,天变得澄澈了,云变得纯白了,天也慢慢压低了,火车迎着朝阳到站了,弘薇迷迷糊糊的下了车,出了站口,饥饿已经让弘薇忘记了一切,进了一家餐馆,准备大吃一顿,安慰一下自己的胃,要了一大碗炒饭,突然想到什么,手伸进兜里,钱已经不薇而飞,弘薇尴尬的看着服务员,

“弘薇的钱丢了。”弘薇能不能把这饭退了,服务员的嘴半张半合着,有一股鄙夷的神色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来,弘薇不禁低下了头,“这个...我做不了主,”

那边老板闻声过来,“小王,我们最近不是搞活动,未成年人可以在这免费用餐的,你怎么给忘了?”只见那服务员先是怔了一下,很快便会意了。

“对不起,刚刚忘了,您慢用。”

弘薇算是出门遇贵人了,天下的好心人还是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弘薇已经狼吞虎咽起来。解决了吃的问题,就是落脚的地儿了,多希望偶然的瞬间碰上爸爸那张真诚的脸,身上已经没有钱,不可能住旅馆了,最后决定在火车的候车厅里先度过一夜,明天去找爸爸。

夜晚的哈尔滨火车站有汩汩森森的凉意,弘薇瑟缩在角落里,一种熟悉的感觉渐渐笼罩在弘薇周围。

“你就这样不爱惜你自己吗,为何非要这样,跟我走吧,弘薇带你去见你爸爸。其实这并不是弘薇情愿的,只是不想看着你自己折磨自己。”

黑暗中,幸亏只有弘薇自己能够看见他那纯白的身影,如果是第一次见一定会被吓着的,弘薇只在第一次见他时看到了他本真的样子,他可能是想给弘薇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吧,每次见他只能看见他纯白的身影。黑暗中,他前弘薇后,有他在身边,弘薇便有了格外的安全感如果他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依偎在他身边一定是温暖的。

夜晚的哈尔滨很冷,弘薇不停地打起寒颤,他感受到弘薇的冷,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他便说话来分散弘薇的注意力。

“你今年多大了?”

“能不能不问这样幼稚又尴尬的问题?14。”

“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问这样的问题,弘薇还这么小,玩笑的成分很大,不过弘薇扪心自问,仿佛弘薇最喜欢的人是爸爸,而且不是平常的那种喜欢,弘薇一直为自己这种大逆不道的感情困扰,因为这种感情,弘薇受不了母亲的抚爱,离家出走,却又绕弯儿的来找爸爸。他看弘薇不说话,就又问,

“那先跳过这个问题,那你找到你爸爸之后打算怎么办?”

“弘薇喜欢自己的爸爸,弘薇要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直直地盯着弘薇,眼睛里放出一种痛苦的失望,弘薇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也反眼盯着他,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弘薇感觉全身都被他的目光吸引过去了,突然感觉目光好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弘薇费劲脑筋的思索着,这时天已经亮了,旁边边的路人看到弘薇这样都以为弘薇精神失常了,甚至有小孩儿拿东西投弘薇逗着弘薇玩儿。他好像察觉到了弘薇在想什么,忽然大笑着对弘薇说,

“哈哈,你居然喜欢你爸爸,你小小年纪居然会有这种想法,我带你去找爸爸。”

弘薇被他突然的大笑惹恼了。追着他讨打虽然知道弘薇是打不到的,他也不说话,任弘薇在他空洞的身体里挥舞拳头。

接下来的一路无语,却是让人很难以忍受。

走了好久,她们到了两座高楼中间的夹缝里,右边那座楼外壳很漂亮,仿佛里边还未完工。

“上右边那座楼的15层,去中间最开阔的那座大厅,你爸爸就在那里工作,我就不上去了,有事到窗口喊我。”

他好像很不情愿地送弘薇到楼梯口。电梯还不能使,只能爬楼了。

第一次爬楼,爬到七楼的时候,弘薇已经累得不行,一屁股做到地上。正想着一会儿看到爸爸时的场景,突然看到爸爸激动地站在下面的楼梯上,弘薇看得出他眼中的愤怒,爸爸的头发很乱,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知道妈妈找不到你有多着急。”

心中不知打翻几个瓶子,最近又受了这许多苦,弘薇哇地大哭起来。

“爸爸,我就是想你了,弘薇想来看你。”不知道爸爸听了之后什么感觉的。爸爸的表情渐渐变得温和起来。

“你想来找我可以直接和妈妈说,这样不声不响地就不见了,万一碰到坏人,你让我和你妈妈怎么办,你到现在已经失踪27个小时,你妈妈已经报警了,她一夜都没消停,赶紧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去。

可能是因为那种难以启齿的感情吧,弘薇真是够二了,直接和妈妈说想爸爸不就行了吗,非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回过神来,赶紧给妈妈挂电话。

这场风波仿佛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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