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花开花落又是几轮,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竹林还是当初的小竹林,虽然每年的四季更替都是一个模样,然而里面的人却仍然躺在岁月的长河里奔腾。一转眼祭淮已经过了十六岁的生日,四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就如同祭淮,现在的他就由当初的毛头小子长成了小青年模样,四年的磨炼褪去了他秀气的外表和稚气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自信而又带些邪气的脸,正如当年无道子所说,噬魂之气负面作用是积淀的浊气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性格。
此刻的祭淮正站在小竹林中接受无道子的试炼。
祭淮被蒙上双眼,站在中间宽阔地带。风的声音,落叶的声音,虫鸣的声音,在祭淮的耳中汇成一曲合唱。突然灵识中出现一道电光一般的影像,祭淮不慌不忙身体侧身一闪,一根被削得尖锐的竹子从竹林深处朝祭淮疾驰而来,又擦身而过,其实准确地来说,连祭淮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接下来又是几根竹子接踵而至,祭淮耳朵一动,感受着穿梭的竹子刮起的气流形成的呼啸声,然后准确无误地闪避开来。祭淮跨动的步子虽然很小,却在竹雨一般的攻势下,总能抓住间隙灵巧地躲过去,身体的动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不是稍微一抬手臂,就是轻轻一扭腰身。竹子相继而来,中间的间断时间越来越短,最后干脆已经四五根一起飞过来,这种看似极具生命威胁的试炼,在祭淮看来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
突然间,祭淮的心一惊,随即又平淡下来。因为有十几根竹子齐刷刷地向他刺过来,竹子形成的包围圈将祭淮八方围得水泄不通,简直天衣无缝,躲无可躲。
祭淮惊讶的是师父无道子究竟要用多快的速度才做到将这么多的竹子从不同的方向抛出的,平淡的是他并没有被这样的阵势吓到,反而感到很轻松。祭淮随手虚空一抓,散落在地的一把竹叶一下被吸引到祭淮的掌心,与祭淮掌心凝聚的黑气交织在一起,祭淮随手一扔就将这些竹叶仍向四面八方,手法之快,令人称奇。
凌乱的竹叶顿时像有了动力与飞驰而来的竹子正面相撞,利刃般锋利的竹叶将坚硬的竹子硬生生劈开,化为两半,瞬间祭淮的周围开花一样壮观。
之后,竹子的攻击终于停了下来,祭淮摘下蒙在眼上的布条就看到满地都深深地插着一节节的竹子,还有地上零零散散劈开的竹子,像是囚牢一样将他包围起来,只有他所在之处尚有一片空白。
“第一关通过。”无道子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出,接着他的身影便出现了,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的样子,好像永远都不会再老。“看来你的七窍已经掌握得非常熟练了,如果镇海兄在场的话或许还能让你的剑术也过关吧。”
“师父,伊大叔可没说剑术要过关什么的,他只要我练好三战无双就可以了。”祭淮邪邪地笑道,“现在我已经达到二战摘叶飞花的境界,大叔可是非常吃惊的哦。”
无道子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傲慢的小子,似乎总想找点机会来打击他,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做到了毫无破绽,仅仅四年就将《策使鬼神之书》上面的东西全部学会了,还自己摸索着对噬魂之气的研发,真是难得的奇才。
“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人魂才刚好与灵识结合到达元神状态,虽说已经拥有一己之力,但是你的修行一定不能停顿下来,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更何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就要有活到老学到老的思想准备……”无道子喋喋不休地说道。
“是,师父!”因为害怕无道子继续无休止地说下去,祭淮满脸黑线地打断道,”接下来进行下一项试炼吧。”
“那么接下来就来测试你的噬魂之力吧。”无道子说道,其实测试与不测试都无所谓,祭淮的成长被无道子看在的眼中,祭淮有多大的实力他都了如指掌,测试不过是走一遍的过程而已。
祭淮终于等到了师父的命令,他双手紧握,身上一层浓浓的黑气急速缠绕着他,不久,祭淮低喝一声,身上的噬魂之气如高涨的火焰竟然达到了三米多高,无道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盛大的场面,他已经不再感到吃惊,倒是联想到了他四十岁那年的场景,不得不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变化趋势。
“锁链·地狱司法。”祭淮大喝一声,他伸出的掌心处出现一截黑色的锁链,锁链大概有大拇指粗,如同嵌入了祭淮的肉里,在吸收祭淮身上的噬魂之气后,开始一节节的增长,最后生成足足有八米的长锁链,祭淮挥动着手中的锁链,摇曳的锁链像是舞动的黑蛇,又像腾飞的黑龙。祭淮手一挥,锁链跟着祭淮的意志横扫过一片草丛,虽然锁链气势很强,但是地面并没有出现锁链留下的痕迹,然而所有的草却在一瞬间被抽去活力一样,立马变得枯萎了。
生命掠夺者,噬魂之力的本质。祭淮邪邪一笑,笑得非常的残酷,一种快感油然而生。祭淮心中一颤,他明白刚才那一瞬间的意识反应觉得不是他的本能。
看到这里无道子罢了罢手,示意考核结束。
“师父,我不吃午饭了,我想现在就去伊府。”祭淮赶紧说道
“你不吃饭,下午的怎么进行剑术体能训练?”无道子问道。
“没事,伊人姐会帮我做吃的。”祭淮道。
无道子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话最终还是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得到默许后的祭淮一路飞奔向伊府,不知何时他已经无暇观看路边的风景,而他现在心里装的不是什么体能剑术训练,而是一个人,一个令他担心牵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