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很平常,就跟人们会打瞌睡一样。
本来这也不关别人什么事,不过,如果你不分个时间场合的话,那就会让人家不高兴。
比如几个人一块打篮球,突然一个球传过来了,可是你却在发呆,结果,球丢了,你的队友能高兴才怪。
女孩此时也有些气恼,因为人家都在找车厢,往火车上跑呢,于同却在这儿发呆,你说你什么什么时候发呆不好啊,非要在这会儿发呆?实在是不合时宜啊。
她有些气鼓鼓地伸出一只手,在于同的眼前晃了晃,又玩笑似的在他的鼻子上点了点,接着就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都是不满和疑惑。
于同清醒了,早就清醒了,可是此刻被女孩这么一晃,又这么一点,他又有些晕乎,一股柔软到了极致,滑腻的令人心头发颤的触感从他的鼻尖传遍全身,瞬时让他有点浑身酥软的感觉。
这就是触电的感觉?于同有些恍惚,这威力咋这么大呢,简直不下于酥香软骨散啊。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有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气,因为在他的鼻尖,还萦绕这一股让他迷醉的香气,香馥如麝,淡雅如兰,甜而不腻,煞是好闻。
于同觉得有些心慌,喉咙干的直冒烟,好似好几天没有喝水似的,一句话不经大脑就冒了出来,“好香啊!”
”你说什么?“女孩的额头立马就出现了几根黑线,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个家伙,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于同也意识到此话不妥,他一时有些着急,不知道拿什么话把这事给搪塞过去,正情急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传来,他急忙指了指车厢,道,“这里面在吃什么东西,好香啊。”
女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特意闻了闻,这里的气味实在是太混杂,不过里面确实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似乎是方便面的味道,于是有些释然,道,“应该是方便面的味道,有人在吃方便面。”
随即又白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地道,“快走了,大家都赶着上车呢,在磨蹭车就要开了。”
于同心中狂汗,庆幸不已,同时也为自己敏捷的思维自得,干咳了一声,道,“是啊,是啊,该上车了。”
女孩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找车厢去了,这时走了过来,道,“九号车厢在那边,不远,快点过去吧。”
于同急忙道,“好啊,好啊,这就过去。”
说着话,他急忙俯身拎起地上的大包,好似打了败仗的逃兵一样,着急忙慌地往前走去,女孩见状抿嘴笑了一下,和父亲二人在其后相随。
于同背上背着一个背包,两只手还各拎着一个大包,独自走着前面,他一边走,一边寻找九号车厢,就觉得这心啊,还是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脚下就跟踩着棉花似的,有些飘飘忽忽的。
殊不知他这幅形象落在后面的女孩眼里,让她不禁联想到了电视里的一副画面---一个小蟊贼偷了几只鸡,在夜色下偷偷地潜行。
想到这个比喻,她顿时觉得挺好笑,一时之间没有忍住,居然笑出声来。
她的父亲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孩子突然乐个什么劲,看到父亲询问的目光,女孩却也不做解释,只是拉起父亲的手臂晃了晃,道,“快走吧老爸,赶紧上车了。”
车厢里人很多,满满登登的,挤的都是人,让你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于同看到拥挤的人群,邹了邹眉头,不过还是跨了进去,这一迈进去,顿时就感到有一股怪味扑鼻而来,熏得他差点闭过气去。
要说于同的家乡,虽然经济条件不行,但是却山清水秀,没有什么污染,空气质量好的不像话,他一路行来,也是见识了几次这样的情景,却依然有些不适应。
不过此时是出门在外,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忍着了。好在,这气味虽然难闻,但是闻得久了,鼻子也就没感觉了。
正所谓,闻啊闻啊,闻的习惯了就好了。
于同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祈祷这火车赶紧开,开的越快越好,这时间赶紧过,过的越快越好,好让他早点脱离这污浊的地方,早点回到大自然的鸟语花香里去。
于同三人这往里一走,立刻就把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这也不奇怪,女孩只要是长得漂亮了,不管到哪儿,都会引来瞩目的目光,这是颠仆不灭的真理。
于同却不禁愤然,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跟个饿鬼一样,看到漂亮的女孩就盯过来看,实在是太可恶。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多好啊。
其实这也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别人的女人漂亮了,他就心安理得地盯着看,自己的女人漂亮了,别人盯着看,他就不高兴。
于同心中不忿,却也不说他自己如何,他和其他的人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只是这人吗,通常都是如此,自己看美女就是欣赏,别人看美女,在他眼中就是心怀不轨,就是色。
正所谓,宽以待己,严以待人,人之本色也。
其实男人看美丽的女孩,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人之常情吗。连上帝和女娲都不会说什么,因为这也是他们造人的初衷,如果男人不喜欢女人,对美丽的女人视若无睹,也没有追求的兴趣,那么这个世界早就消失到某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所以,对于众人的目光,于同注定了是没有什么办法的,除非他能把人家女孩给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可是,这可能吗?他倒是想,但是那只能是他自己在心中想想而已,却无法付诸实施。
有些愤然的于同开起路来便分外的卖力,挥舞着两个大包,就好像古代的武将拎着两个大锤,大吼一声,兀那敌将,拿命来,然后就舞动着铜锤,一路杀将过去。
于同左右开弓,杀出一条血路,让后面的女孩轻松了很多,她巧笑倩兮,施施然,跟在于同后面,一路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
可是座位是找到了,却不能马上就坐,因为座位上有人。
四个青年恣意地坐在座位上,连鞋子也不穿,让这空气更加的污浊,每个人的嘴上还叼着一根香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啪啪地甩出一张张扑克牌,还不时地大呼小叫,弄得车厢里愈发的乌烟瘴气。
于同心中顿时有些不喜,占了他的座位,他当然不喜,刺鼻的烟味和脚臭味污浊了空气,他也是不喜。
莉莉也是有些不高兴,她也是不喜有人占了她的座位,不喜这些人污浊了空气,她嘟着嘴,用小手扇了扇刺鼻的烟雾,脆生生地道,“请让一让,这是我们的座位。”
这四人正玩的热火朝天,兴高采烈的,突然有人让他们让座位,这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脸色猛地往下一沉,看起来有些凶狠,很是不好惹。
正待张口喝斥,却又忽然发觉,说话之人的声音真是好听,犹如百灵鸟在你耳边唱歌一般,脆脆的,甜甜的,好听的不得了,四人也不打牌了,齐刷刷地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顿时让他们惊喜不已,没想到叫他们让座位的,居然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这打牌的心思也立刻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觉得这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和眼前的女孩搭讪。
其中一人嘴比较快,搀着脸道,“美女,你刚才说什么呢,能不能再说一遍,我们刚才在打牌,没听清楚。”
莉莉稍微愣了楞,也没多想,觉得这人可能真的没有听清楚,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道,“请你们让一下,你们坐的是我们的座位。”
“哦---,”此人拉长了嗓音,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这莉莉,慢悠悠地道,“是你的座位啊,不过,就算你是一个美女,也不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吧?你总得把票拿出来给我看看,我才能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你的座位。”
又一人也是不甘寂寞,笑嘻嘻地道,“美女,就算是你们的座位,可是我们坐坐也没关系吧,大家都是华夏人,算是自己人,应该相亲相爱,互相帮助才对啊。你看我们正在打牌玩儿呢,这座位给了你,我们打牌的地方可就没有了,美女,你拿什么赔偿我啊。”
又一人嬉皮笑脸地道,“不让美女和我们一块玩儿吧,我们就牺牲一下,让一个座位给你。”
“是啊,是啊,美女,要不你就过来一块儿玩吧,你想要哪个座位都行。”
这四个家伙坐在那儿也不动弹,你一言,我一语,唧唧歪歪地说个没完,脸上也挂着兴奋的笑意。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一个座位是无主的,那么你坐了也就坐了,没人能说什么,可是当座位的正主到了的时候,你就应该立刻让开,这也是讲道理,懂规矩,明是非的做法。
通常来说,大家都是这样做的,立刻就把座位让了出来,毕竟那不是自己的。
可是这四个人却不这样,他们不仅赖着不挪窝,还在那里口花花,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几个家伙压根就没有让座的意思,而且看到人家女孩长得漂亮,就口花花地调戏人家,沾一点嘴上的便宜。
说白了,这四个家伙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这就是四个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