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区旧府街522幢四单元七楼。
王瑜站在黄秋花家门口,倚靠着门框,从自己的口袋当中取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用嘴叼着,然后拿出一个铁质的打火机将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的尖端发出闪亮的红,然后快速的燃烧了一节。
此时王瑜已经是大概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的情况,实际上这个黄秋花女士对楼下的情形根本所知甚少,说了一大堆,不过是在抱怨这个社会怎么怎么不公之类,然后说他的男人去开房怎样怎样的。为了得到有用的信息,王瑜还当真就听这个十分肥胖的中年女人唠叨了大半天。
“诶!你们要喝水吗?我去给你们倒来!”肥胖的女人面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化了浓妆,厚厚的嘴唇抹了大红色的口红,穿着一身较薄的上面绘着红色枫叶的衣裙,将她肥胖的体型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一边说着话儿一边朝着房间里面走,根本没有理会王瑜说的“不用了”三个字。
胖女人家中十分凌乱,地面的垃圾扫成一堆,显然是为了迎接这两位“客人”而特意打扫过的,但是并没有丝毫的用处,整个房间都显得十分的肮脏杂乱。破烂的沙发上面抹着乌黑的油污,几个破洞里面露出的黄色海绵已经是变成了褐色。那张瘸了腿用钉子修好的桌子上面也同样如此,油污满桌,其上还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黄黄绿绿的剩菜残汤。若不是整个楼层都被那股所谓的“尸臭”充斥,恐怕这些剩菜残汤也能够散发出同样浓郁的馊臭味道来。
一开始这个胖女人便满面堆笑十分热情的邀请王瑜和管珺两人进去,王瑜在看了里面的情形之后还是决定站在门口。
“管珺!怎么样?还受得了吗?这味儿确实有些重!要不要抽根烟!?”王瑜吐着烟圈,从自己的口袋中重新取出那包已经捏扁了的香烟递向管珺。
“我……我还好!不……不抽烟!”管珺强忍着这股恶臭,摇了摇手说道。由于这是他第一次出警,管珺显得十分紧张,一紧张就全身发痒,他十分难受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时不时的用手抓着头皮,面色一会儿变白一会儿变红。
“两位长官!你们看,是不是要找物业将门打开!?”黄秋花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横肉丛生的面上堆着笑容,两只手分别拿着两个玻璃杯子,杯子当中的水冒着淡淡的烟雾。
王瑜看着这满是油污的杯子,杯子当中的水显得有些浑浊,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将之接了过来。管珺也是怯生生的伸出手,两只手将这油腻的玻璃杯接住,然后还细若蚊蝇的说了一句“谢谢”。不过胖女人显然没有听见管珺的道谢声,只是满面笑容的看着王瑜,而管珺却因为胖女人没有对自己的道谢有所表示而感到耿耿于怀。是不是这个胖女人瞧不起自己呢?
“你有物业的号码吗?将他们叫来吧!”王瑜点了点头,面上却是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盯着手中的玻璃杯,将杯子换了一只手,然后看着之前那只手上被染上的油污显得有些头疼。
胖女人应了一声,便又跑了进去。在这个空隙之中,王瑜瞧见管珺竟然端着玻璃杯喝了一口,他顿时感到惊诧不已,瞪大了自己眼睛,十分吃惊的看着管珺,用着充满诧异但是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你小子还当真敢喝这水啊!!”
“噗!!咳咳!!”管珺没有想到王瑜会突然之间如此注意自己,顿时将喝进口中的水喷了出来,原本稍微缓和下去的面庞再度涨得通红,然后转过头,十分诧异的看着王瑜,结结巴巴的问道,“怎……怎么了!?”
管珺虽然看向了王瑜,但是他的目光仅仅是和王瑜接触了一下,就连忙转移开来,不知道该将自己的视线放到何处去。管珺有些拘谨,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
“没什么!”王瑜摇了摇头,再度猛吸一口烟。
没过多久,几个人匆匆忙忙的从电梯当中跑了过来,为首的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梳着油光水亮的大背头,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家政服务一样的制服的男人。
这几个人来到这里之后都是捂着嘴巴,显然早有准备,很快就将口罩取了出来戴上。
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腆着个大肚皮,一边慌慌张张的戴着口罩,一边用小小的眼睛兹溜溜转着打量着王瑜和管珺。虽然王瑜穿着便装,而管珺也是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大学生打扮,中年男人也知道这就是前来办案的民警了。
从口袋之中取出一块绣了牡丹花的绢帕,中年男人将自己出汗的手擦了擦,然后又抹了一把额头上面疯狂流淌的汗水,最后才向着王瑜伸出手,说道:“这位就是王警官吧!我是这个小区的物业经理陈贵。”
“嗯!这里这么大的臭味你们难道不做处理吗?”王瑜没有与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握手,只是吸了一口烟,向着这名物业经理问道。
陈贵顿时显得十分紧张,所谓民不和官斗,经商的人最怕的就是政府的官员了,这个物业经理自然也对警察有着天生的畏惧,就像是老鼠生来就害怕猫一样。他搓着自己不断冒汗的手,用着发抖的颤音说道:“这……这个我们是知道的!可是……我们物业也没有办法进到别人的家里去啊!”
“你们没有钥匙吗!?”王瑜挑了挑眉头说道。
“警官!瞧您这话说的,我们物业怎么可能有业主的钥匙呢?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我们若是私自进入别人的房屋里,那可是犯法呀!”陈贵抹着自己头上不断流淌的汗说道。
“放什么狗屁!你说的是大羊国的法律,对我们大天国不适用!去找开锁匠人来,将下面六楼的门打开!据说里边可是死了人,若是你拒不开门,便以抗拒执法罪外加包庇纵容罪犯罪将你拘留!”王瑜厉声说道,面上露出作为警官的威严。
“咕噜!!”陈贵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显然吓得够呛,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想了想,说道,“可是……如果业主告起来,谁负责!?”
“负你妈的责!老子负责行了吧?那业主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自己家不处理?人跑到哪儿去了!?”王瑜有些恼羞成怒,这些肥头大耳的人他最是看不惯了,平时胡吃海喝,到了关键时候又要推脱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