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丫头主动帮秦氏去做饭,程雪反而闲下来了,就陪程昊兄弟二人一起看书了。现在三人一起看那《艺文志》,程雪由于有了空间,不仅可以过目不忘,而且看书的速度也是飞快的,所以对书的需求量很大,所幸空间里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书。
兄弟二人向程雪打听那买书之人,程雪只是含含糊糊的说这两次去再也没有见到过,二人表示很可惜。程雪以后还想再抄几本书送给他们看呢,现在好了,说没有见到,看来以后只能言传身教了。
晚饭时,小丫头不愿意到桌子上来吃饭,程雪硬是拉着她才同意。但是她还是很胆怯,不敢夹菜吃,总之胆子非常小。吃完饭,小丫头积极帮秦氏收拾碗筷,一切都收拾好之后,程雪把小丫头叫来问,“丫头,你叫什么?”
丫头很胆怯的低着头说,“丫头。”
“丫头,这是什么名字?”
“他们都这么叫我。”她的脑袋低的更低了。
“你爹娘呢?他们没有帮你取名字吗?”程远听后就问,在他的印象里每个人都是应该有名字的,也难怪,虽然程家以前落魄,但是程远却是从没有接触过底层社会的人,估计秦氏他们根本就从来都没有见过丫头住的那种房子。
“远哥儿……”程昊赶忙制止他。
“我没见过爹娘……”丫头显然有些伤感。
“对不起……”程远说。
“不如你就叫宝珠吧,听起来很喜庆,你一定会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宝珠……宝珠谢谢小姐!”宝珠的声音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喜悦亦或是激动。
“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姐姐,我今年八岁,你多大了,宝珠?”
虽然是因为秦安才带宝珠回来,但她并不后悔,这孩子面貌也长得极为清秀,是个聪明的孩子,现在她正是用人之际,以后好好培养,假以时日,这孩子一定会是可用之才。
“回小姐的话,宝珠今年七岁。”
宝珠摇了摇头,固执地坚持着,过了那么多年的乞讨生活,她早已经看尽了人情冷暖,别人高兴了,赏一碗饭吃,不乐意了,便是拳打脚踢,她卑微如泥,早已经对生活不抱一丝希望,救了秦叔之后,感觉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可是秦叔却重病,在她不抱希望之时,是程雪救了她,救了秦叔,她是知道感恩的人。
宝珠这样说,程雪也不勉强,以后再慢慢改吧,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某些观念是根深蒂固的,特别是封建王朝的等级制度,更是森严如壁垒。
没有多久程雪就套出了宝珠的身世,宝珠五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她也举目无亲,不得已只有上街乞讨为生,大约一个月以前她在路边救下了饿的奄奄一息的秦安,并一直把秦安当亲人一样照顾。
只是那秦安的病却一日比一日重,程雪见到的那天,秦安差点就死了。这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孩子,却能对别人伸出救助之手,这足以说明这个孩子的心地纯善。
所以,程雪决定以后要好好的培养她,以后好帮自己赚钱。所幸这大周对女子的要求并不是很严格,有点大唐的感觉。
晚上,程雪把她旁边的一个小内间给收拾了一下,铺了一张床,把宝珠安排在那。
程雪则闪身进到空间里,来到书房构思她的商业帝国的第一步。她打算把那家酒楼改成专门做药膳的饭店。今晚她的工作一个是重新设计酒店的布局;一个是想做什么药膳。
程雪看过这个时代的一些书籍,也知道了虽然对女子的要求比较宽松,可是这不代表没有啊。女子出门还是要带面巾的啊,那就是说,女子不可以单独出来吃饭,那她最重要的一块美容养颜类的药膳卖给谁啊?想着要是可以单独开出来一个女性的空间就好了。
程雪想着想着就画了几张可行的方案,又翻了一些书,看了一些资料,修修补补终于拿出了一份令程雪满意的装修方案。程雪又重新画了一份,并在一旁仔细注明了一些细节,这才去休息。
几天后,程远、程昊沐休,一大早吃完饭,一大家人就在院子里享受天伦之乐,除了屋里躺着修养的那位,程雪从空间拿出很多药材给他吃,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秦安已经好了大半,早上还出来吃饭了。
秦氏在做绣东西,程雪则教宝珠认字,算账,两兄弟在一起对练,沙盘上指点江山,程雪不时也加入队列,时不时引导两人想一些问题,变相的传递一些知识给他们。
快到中午时家里来了几位贵宾。
一家人都在院子里,突然院外有马车轮子的轱辘声响起,紧接着,一道清亮的女声隔院传来,“请问程小姐在家吗?”
宝珠一骨碌从凳子上起来跑了出来,开了院门。这时,程雪也从院子中出来了,走到门口,只见身着一袭月牙凤尾罗裙,外罩桃花云雾烟罗衫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从马车中出来,腰间用一根素白云纹绉纱腰带束起,荷叶白玉钗绾起青丝,绾成髻。
程雪见来人便知道是轩少爷派来的人,便对秦氏解释说是前几天天在集市上遇到的书萱姑娘。
秦氏便携程雪笑着迎了上来,将主仆俩请进了屋里,又命宝珠奉茶,这才坐在书萱对面,道:“小姐怎么称呼?”
“夫人客气了,叫我书萱就行了,小姐我可不敢当。”
“书萱姑娘今天来有事?”
秦氏此时心里是惴惴不安的,前两天程雪告诉她,她在街上碰到了他们救的那个人,那人说要报答他们,她也没有当回事,只想着人家可能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现下这人都派来了,她才意识到这人说得可能是真的。
书萱叫人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才开口道,“这是我们家少爷的一点心意,谢谢夫人的慷慨,当初救了我们叫少爷!”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
“对夫人来说可能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对我们家少爷那可是救命之恩!本来我们家少爷应该亲自来的,只是今早他有事,脱不开身,这才派我来,希望夫人不要见怪。”
书萱笑着说完,又把目光落在程雪身上,想就是这姑娘,还真小,不过看起来倒是挺聪明的,眼中透出一股睿智。又道,“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与夫人商量!”
“哦,还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们家少爷对程小姐的药膳很感兴趣,所以我们少爷想与小姐合作,同开一间酒楼,就用妹妹提供的药膳方子,本金由我们家出,小姐若有意也可以参与经营,利润我们五五分成,怎么样?”书萱开门见山说道。
虽然这是昨天她与那轩少爷商议的,但是没想到那人派来之人却是这么爽快之人,程雪很是喜欢。
程雪前几天回来后就跟秦氏他们解释说,她在药店遇到一个抓药的小姑娘,只是那小姑娘说她们家夫人咳嗽不止,又不愿意喝药,程雪便献上一种药膳,被路过的一个少年听到了,刚好那少年就是他们救助的那一位。
“娘,您看。”程雪把头转向秦氏问道。
秦氏知道程雪有这个本事的,平时在家,她也会做一些饭菜,而且很好吃,还时常放一些药材进去,想来就是书萱姑娘所说的药膳了,只是没有想到她的那些个东西能够赚钱。
她想了想说,“姑娘这个提议对雪儿无疑也是好的,虽然由我们家提供方子,可参股却是不太好吧!”
“夫人说得哪里话,且不说夫人救了我们家少爷,单是小姐那方子也是价值连城的,占些股子算什么?”书萱说道。
“姑娘说得是,可是五成的利也太多了,占一二成的股份即可,五五分实在是太高了,雪儿实在是担不起!”
“这事我会回去禀告我家少爷的,夫人。”
“而且姑娘要答应我,对外不能说我女儿占股的事?可以吗?”
“这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我们家少爷不在这江州城,以后那铺子可能都是我在管理,所以夫人放心!”
程雪在心里想,娘,您真是个好人,可是您知道吗?那混蛋从我身上拿走多少好处去啊……
最终意见达成一致,程雪以方子入股,占二成,其他的他们来准备。
程雪送书萱出去,来到马车前,书萱笑得,“程小姐果然是个秒人。”
程雪笑道,“书萱姐姐是轩少爷派来打理生意的吗?”
“以后还望程小姐多多关照。”那书萱对着程雪福了福身说。
“彼此彼此。”程雪笑着说道,说完又从袖筒里拿出她画的装修图,递给书萱说,“书萱姐姐,这是妹妹画酒楼的装修图纸,权当参考吧,还望姐姐收好,这段时间辛苦姐姐了。”
那书萱接过图纸笑笑就上车走了。
书萱走后,程雪回到院子,关上门。程远他们围上来,“姐姐,是真的吗?你要开店?”
“笨蛋,妹妹是入股。”程昊敲敲程远的头说道。
程雪抱着豆豆说,“远哥儿,笨蛋。”
一家人快笑翻了,秦氏又说,“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秦氏不愿意大家知道女儿入了那股子,一是怕有人记恨,二是她现在还抱着丈夫有一天会回来的想法,要是那样,女儿还是正经的名门之后,做生意,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嫁人(当然是官宦人家)会被婆家所嫌弃。
大家点头同意,程雪又投入了新的工作中,写药膳。
这几天大家都比较忙,秦氏看夏天马上就要到了,忙着帮大家赶制新衣,虽然家里早就可以买新衣了,但是秦氏依然坚持要自己做。
宝珠每天忙着认字,学阿拉伯数字,学加减乘除,用程雪送她的小算盘算账;程远、程昊两兄弟每天在对练,程雪忙着写药膳,做菜单,除此之外程雪还写了一些小点心及一些茶。
这个家里只有秦安最闲了,每天吃了就睡,睡醒了又吃,简直可以沦为某种动物的同类,程雪严重怀疑他是装的,看他的气色早就好了很多,可还是一直呆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