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说：“我跟雷徽光明磊落，如果你能找到蓝骏，你尽管告诉他！”
马雅说：“你等着，你做没做丑事都得蓝骏相信？就你也想当女特种兵？加入‘山猫’？有我在，你永远都是第二！”
杨柳青说：“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马雅邪笑了一声说：“睡觉？你不是才睡过吗？”
杨柳青拿开她的手，向床铺走去。
马雅说：“不好意思啊，刚才倒水，没看见，全倒你床上了！”
说完，她爬上她的上铺继续睡觉！
一个宿舍四个女兵，另外两个现在正在哨位上站岗。
杨柳青摸了一下她的床铺，果然都是水，床单都湿透了。
加上蓝骏一直没有下落，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又那样多，杨柳青心里很乱。她把军大衣脱下来，叠进柜子里，独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楼道。
她需要冷静冷静！
楼道里暗暗地亮着一盏淡橙色的晚灯。
她依墙而坐，抱膝取暖。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凌晨的气温很低。
山上的寒气从窗缝里窜进来。
月亮瘦了！
月亮消瘦，也是因为它思念着一个人吗？
月亮像小偷一样偷走了她的心！
月光像一把寒刀！
但，最冷的地方在她的心里啊！
这时，她听到楼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仿佛是从操练场传来的，这么晚了，战友们都在酣睡着，谁还在操练场呢？
早年间，集训地下面的土地是一个大坟坑，曾经活埋过人！
她倒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传说，但还是有点瘆！
再仔细一听，是女人大声喘气的声音，又好像是两个女人在交谈着什么，忽远忽近。
杨柳青站起身，把迷彩服的领子竖起来，替她挡着点寒风。
她跳了几下高，把腿放在窗台上压了压，活动了一下脖子胳膊和水蛇般的腰，跑步下了楼，反正也不能睡，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杨柳青来到操练场。
确实有两个女兵在夜色中训练。
是谁呢？这么用功！
她们也朝杨柳青跑步过来，杨柳青这才看清楚这两个人，她们一个叫歌云露，一个叫李雪，都是去年才征来的新兵，下分到连队的时候，分到了她的排里。
她们一个来自山西，一个来自山东。
歌云露是中专毕业以后参的军，李雪是高中毕业以后，她们都是十几岁的如花年纪，清纯的脸庞，如黑缎般的头发，浑身透着青春的气息。
歌云露喘着气问：“排长，你怎么也下来了？”
杨柳青说：“我睡不着，你们也睡不着吗？”
李雪说：“不是排长，今天不是考核吗？考核成绩好的不是就可以进特种旅吗？她做梦都想当女特种兵，所以就拉着我一块下来训练来了！”
歌云露说：“是的，排长，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女特种兵，当兵以前想都不敢想，没想到一下连队就碰到这么难得的机会，这两天大家都在传，我们军区这次女兵大集训就是为了选拔女特种兵，组建什么‘山猫’排，我们又是新兵，和这么多军官和老兵比，考核成绩又不是排在前面，所以就笨鸟先飞嘛。”
李雪说：“害的我觉都睡不好，等我们都选拔进特种旅，我的第一个梦想，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好好补一补这段时间缺下的觉！”
歌云露说：“我们这样的成绩和资格，还不知道能不能选拔得上呢，就是选拔上，你没看过电视啊，那些特种兵哪有睡觉睡到自然醒的？肯定起得比我们在连队出操的时间都要早，每天还会有高强度的训练，我就向往他们那种神秘的生活！”
李雪笑道：“哈——，我是一点都不向往神秘，我的梦想就是简单，一目了然，跟做事一样，我进不进都无所谓，我这不是怕给咱们排长丢人吗？咱不能拉咱们排的后腿啊？更不能让老兵们笑话！排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一名战士应该有集体荣誉感！我就觉得这是一名战士的最高荣誉！我对什么传说中的‘霸王花’勋章一点都不感兴趣！”
歌云露说：“你那是集体荣誉感吗？明明是怕苦怕累！还美其名曰：集体荣誉感？一点都不脸红，我怎么觉得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啊，这集训地百十来号人，就你这堵城墙是货真价实的！”
三个人说话中，身体也没有闲着，杨柳青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她们倒挂在双杠上休息。
杨柳青从单杠上跳下来，对她们说：“我去跑几圈！”
一面已经跑步走了。
歌云露从双杠上翻下来说：“排长，我也去！”
李雪在双杠上坐好，支着脸看着她们说：“你们去吧，那我在这里欣赏夜色，顺便也小睡一下。”
歌云露说：“你小心从双杠上掉下来！”
这时，雷徽在宿舍楼低下吹响了集合哨。
她们来不及多想，迅速跑到宿舍楼下集合，楼上女兵宿舍的灯都亮了，女兵们纷纷从楼上下来。
李雪小声对歌云露说：“这也太早了吧？还不到四点！教官是不是有梦游病啊？周扒皮再世！”
歌云露挺着胸脯，直挺挺地站着。
很快，集合完毕。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后转——”雷徽下口令。
雷徽说：“我们的考核从现在起就已经开始了，不管你们是军医，文艺特招兵，卫生员，新兵，还是文职干部，机关参谋，还是基层连的骨干干部，现在都是一名即将上战场的战士，在战场上，只有前进没有后退！你们的阵地，就是你们自己！”
集训地的哨位上已经换上了男兵。
这时，集训地的大门打开了，一辆军用越野车开进来，从车上跳下来一个漂亮的女中尉，苏晴天。
车里还有军区的王司令，他并没有下车，越野车直接转弯开走了。
苏晴天跑步到雷徽跟前，立正，敬礼：“报告雷教官！苏晴天病愈，前来报到！”
雷徽说：“马上归队！”
大门外又开进来几十辆军用带蓬卡车，在空地上排开停好。
女兵们望着兵车的眼睛充满了疑问。
雷徽说：“向右转，两个班一辆车！按顺序迅速上车！”
李雪小声问：“我们这是去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