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叹了口气,才心疼地向女儿说:“女儿,妈妈已经第二次向你妥协了,第一次是你瞒着妈妈报考军校,第二次就是现在,你爱上一个特种兵,其实,不要以为妈妈不知道,虽然妈妈不在你身边,但是,你的事情妈妈都是知道的,你王叔叔已经都告诉我了,傻女儿,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为了他去当女特种兵?”
苏晴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妈妈说,她是因为什么爱上了黄飞龙,因为她也说不清楚原因,爱也许就是讲不出原因的。
她是在去年春天的时候见过一次黄飞龙,她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她和政委张十方在一次出差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她便找到他叫他介绍他们认识,于是政委张十方便成了他们的媒人。
苏晴天靠在楼道的窗台上,很认真地说:“妈,我也不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像我爸爸那样的好男人,妈,你很爱爸爸对吗?那你能讲得出你爱爸爸的原因吗?但是,妈,他必是很值得女儿去爱的。”
苏妈妈的心是矛盾的,因为她不想看到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这样傻傻的去付出,因为她当年就是为了爱情,牺牲了她自己的舞蹈生涯,嫁给苏晴天的父亲之后,便随军到部队家属院,全心全意的照顾她的丈夫和他们的宝贝女儿,晴晴。
爱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虽然这种代价是痛并幸福的。
苏妈妈是心疼女儿,她认为去爱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或许更幸福些。
晴天在军区是拥有很多追求者的,那些部队高干子弟,求之不得。但,她也明白,大多数男人都是爱慕她女儿的美貌的,她当年是军区文工团的一名舞蹈演员的时候,是团里最美的女兵,追求者甚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她都是见过的。如果一个男人能够为了你的美貌取悦你追求你,那么,总有一天,也要因为你的美貌凋零,离你而去。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抗拒她女儿的美貌的,可是这个男人却为了已死去的未婚妻而拒绝她,那么,这么重情重义的男人,她还能说什么呢?
倘若,他是真心爱她的女儿,也罢,可是,让她不放心的恰恰就在这里,他还念念不忘他那已逝的未婚妻啊,女儿毫无保留的痴狂地去爱一个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会尝尽痛苦的。
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够忍心让女儿为爱受伤?
晴天见妈妈半天不说话,晴天也欲言又止。
晴天开口道:“妈,你怎么了?”
苏妈妈心疼地说:“傻女儿,妈妈没有资格不让你去爱他,但是,你要知道,纵使你为了他吃尽了苦头,也并不一定能换到他的爱的,妈妈唯一害怕的是你受伤。”
晴天说:“妈,为了他,不管让我去做什么,我都很开心,我也并不想用我的爱去换他的爱,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爱他,不止是三个字,是整颗心都愿意给他,我只是不想自己遗憾,不想给自己错过这个男人。”
苏妈妈叹息道:“可是女儿,如果他一直忘不了他那个已经死去的未婚妻呢?你怎么办?”
晴天坚定地说:“妈,如果他能轻易忘掉一个曾经他深爱过的女人,这样的男人还值得我去爱吗?”
苏妈妈无奈地说:“可是,他心里深爱着一个女人,你是很难走进他的心的,女儿,最后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啊!”
晴天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管我能不能走进他的心,我只要他知道,除了那个已经死去的蒋晨,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女人和她一样深爱着他,他的心受了那么深的伤,和他相比,我不是幸福的吗妈妈?我爱的人还活着!如果我受伤,那我也情愿!妈妈,我求你!”
苏妈妈轻轻地哽咽起来:“妈妈的傻女儿,妈妈能拦得住你吗?”
晴天也静静地流下了眼泪,她破涕为笑,叫了一声:“妈!女儿这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吗?”
苏妈妈温柔地道:“女儿,什么时候,妈妈去部队看你的时候,让妈妈见见这个我的女儿能够为他痴狂的男人,好不好?反正妈妈总有一天要和这个我们家未来的女婿见面的,是不是?”
晴天笑问道:“妈,你不相信女儿的眼光?”
苏妈妈说:“相信,相信!”
挂了电话,苏晴天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妈妈说的问题,她都是明白的,也为此烦恼。但是,她爱他,她想她应该接受他所有的过去,也应该接受他思念他深爱的女人,他只要他的心里有一天能有她的一个位置,哪怕是在角落。
如果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她也不一定会爱他爱得这么义无反顾,无以言说,他只是一个情感落魄的步入中年的单身男人,单单他的军衔和军职并不能使他幸福。
特种旅作战连连长景寄锋已经在命令连队收拾四楼。
旅长黄飞龙接完王司令的电话,就一直站在窗口发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晴天的爱慕,他只要一想别的女人,就会想起和蒋晨的种种,他的心就会剧烈的疼起来,也许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不愿意面对。
他也不想去面对,他宁愿在和她的回忆中度过余生。
他曾经答应过她,要娶她为妻,和她白头偕老,并在她死前亲手为她戴上结婚戒指,他怎么能够忘掉他对她许下的承诺?一个男人应该对他自己的承诺负责,一个唾沫一个钉,尽管她已经死了,但是她那枚沾满鲜血的戒指,他还一直和他自己的那枚放在一起,他依然要履行他自己的承诺到死。
爱情本身,就是叫人痴狂的一件事情。
选拔进特种旅参加终极淘汰的女兵们已经打好背包,都忙着打电话报喜呢,她们无法想象她们将要面对的生活,将是什么样子的。
梦佳丽也给飞行教员的丈夫打了一个电话,丈夫被调到了某军区空军飞行某团当教员了,也是即日就要去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