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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8话 平地跳蚤,一魂一魄

张由云和几个鬼怪一起登上云车出发,从2、3米高的半空中看向花海,不禁感叹这景色真是如同梦幻,昙花村或许就是冥府里所谓的5A级景区。就在张由云和周围的鬼怪一样沉浸在花海的微光中时,突然刚才那个店小二打扮的精怪惊呼道:“哎呀,真糟糕。那些讨厌的孤魂离魄混进来了。各位客官,虽说各位想必是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可是这个要是,要是这个云车出了什么事,小鬼我是小本经营,承受不起呀。还望各位客官多多体谅体谅。”

众鬼怪嘀嘀咕咕了几声,却是没有反对的。张由云虽然想在待一会儿,说不定能再见刚才见到那个似乎也是来看花的白衣女鬼,可是见没有鬼怪出来反对,也就不说话随着众鬼怪下了云车。心想要不自己单独去看好了,正要朝花海走去。

“这位客官,请等等。”张由云回头一看,见那个店小二打扮的精怪笑眯眯地对自己说:“虽然客官您是神通广大,可是或许是昙花村自来地杰鬼灵,周边聚集的孤魂离魄与别村的有些不同。这几天酆都天子殿下了冥令,如果客官您要去得话,请您在那边的花名册上这画个押,要是酆都里的大人问起来,我们这好有个交代。”

“酆都?我们死了还有这么多规矩呀。”

“嘿嘿,客观这话真有趣。死了之后哪有那么多规矩,不过是弱肉强食,冥府那不过只是想知道这冥府还有几个鬼怪罢了。客官你可要小心了。”说完笑了笑做了个揖走了。

“从这个精怪的话看来,冥府似乎不是那么太平呀。管他呢,我看够了,就投胎转世去。看他们这么忌惮这里的孤魂离魄,安全起见今天要不还是先回去好了。”

张由云坐着牛车回到书痴住所的山下,下车后绕着山脚走了几个来回,发现竹屋前那条竹径的入口却是左右看不见。

“怎么找不到入口?对了,今天猴儿给的书里有招叫‘跳蚤术’的,貌似可以像跳蚤跳的一样高。上次书痴好像就是跳着把我带到竹屋去的,我不如就用这招。书痴家好像是在……嗯,应该是在那个位置。我先练习一下,不然万一跳到半路摔下去就惨了。”

张由云对照着书上所教的方法,先在山脚附近练习起来。可是跳来跳去,所能跳到的高度距离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怎么回事?要提一口气憋住,我提了也憋住了。要想象自己是只跳蚤,我想得身上都觉得长跳蚤了。”

“由云兄弟,你在这做什么?”

张由云回头一看,只见几米之外猴儿规规矩矩地穿了件绿色的宋式公服(注1),歪着头困惑地看着自己。

“你跳来跳去又哀声叹气的,是发生什么……难道,书痴他怎么了!”猴儿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张由云面前,带起一阵风把张由云带倒在地。

“哎呦,我说,没发什么事,书痴他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我在这练习那个‘跳蚤术’。”

“啊,这样,不好意思呀。”猴儿忙把张由云从地上拉起,说:“是跳蚤术呀。可你怎么……”

“怎么跳这么近是吧。我也不想呀,可我照着书做就是跳不高跳不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猴儿,这书不会是盗版的出了错吧。”

“……嗯,这个嘛,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啦。这个‘跳蚤术’是村东那个‘跳跳’告诉我的,牠前一阵子说要去打破人类的世界纪录,投胎去了。所以我也……”猴儿左右歪了歪头,说:“我想起来了,跳跳说过:‘只有把自己当做跳蚤,才能跳的和我们一样又高又远。’由云兄弟,你把自己当成跳蚤了吗?”

“我把自己想象成跳蚤,想得我身上都觉得痒了。可还是这样。”

“想象?由云兄弟,你上辈子不是跳蚤吧。”

“当然不是。”

“这样,我帮你吧。”猴儿像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笑着把手按在张由云的颈动脉上。

就在猴儿的手按上的那一瞬间,张由云觉得脑中似乎一道电流闪过,自己突然就明白了做一只跳蚤的感受。当你跳的又高又远的时候,是多么的快乐。当你咬破那温软的皮肉,喝到那美味的血液,是多么的舒畅……张由云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哆嗦。

“由云兄弟,你现在应该知道当跳蚤是怎么样的了。那么跳吧,你现在一定可以跳的很高很远,就像跳跳一样跳吧。”

“……我尽力。”

这次张由云发现自己确实不知怎么地提口气轻轻一跨步就能跃出很远。

“由云兄弟,我看你已经会这个‘跳蚤术’了,那我们就快穿过结界去找书痴吧。我这还有点事想找找他。”

“结,界?”

“……我带你走吧。”猴儿朝山一指,所指处凭空出现一个像水滴在水面上后出现的波纹。

张由云跟着猴儿穿过波纹,便已经在竹屋前的碎石子地上。

“原来那个竹径是摆设呀。”

“……也不是,以前……算了,先找书痴再说。”

就在猴儿口里喊着“书痴。是我,猴儿。我进来了。”伸手要推门时,屋顶传来了书痴的声音:“谭姑娘,谭……”

抬头一看,书痴一只脚挂在竹筐外,似乎醉倒在竹筐里了。猴儿叹了口气,跃上竹筐将书痴扶进会客厅坐下后,就在书痴对面寻了个椅子坐着,只是看着书痴似乎心事重重。

“猴儿,我能问个问题吗?”

“啊,哦,你说。”

“你看起来和书痴好像很熟的样子吗,虽然你叫我不要招惹书痴,可是我觉得……”

“书痴他……他丢了一魂一魄。最近他的魂魄不太稳定,所以才叫你们新来的不要去招惹他。”

“丢了一魂一魄!?”

“不错。你没觉得昙花村和其他的,哦,你还没去过其他的鬼村还不知道……昙花村呢,在冥府里算是挺特别的了。我指的特别不是有昙花花海什么的美景之类,而是昙花村的村长是村民选出来的,而非根据谁的神通大就是谁。所以昙花村第一次选出村长时,讨了周围鬼村的村长的厌,他们难得的合起火来要平了昙花村。当时的村长眼看抵挡不住,竟然打散自己的魂魄,在昙花村外设下一道结界。那些进犯的鬼怪进了结界内,只要起了杀心,就会中‘绞心咒’而亡。说起来你进村时见到的忠叔从那时起就是结界的看护者了。”

猴儿看了书痴一眼,继续说:“说起来你也许不信。其实书痴他是三百年前昙花村选出来第三任村长。原本昙花村可以说就是个外面的鬼怪不想来,里面的鬼怪想出去的地方。第二任村长转世之前说,有书痴在昙花村无忧。也正如此言,书痴他博学多才,定下了村规,还想出了许多法子,昙花村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像那昙花花海……由云兄弟你知道昙花花海吗?”

“知道,我刚才还去过那里。可真是美极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等等,书痴他是村长!?”

“嗯,其实现在也是,只不过……哎,要是一百年前那次外出没出事就好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原本书痴出村都会带上青川,可那次不知道为什么独自去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就少了一魂一魄,忘记了许多事情不说,还时不时会……”猴儿用手撑着下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想不到书痴还有这样的经历。对了,那个谭姑娘不会是书痴的恋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过去有传言说偶尔会有腰里挂着长剑的白衣女鬼来找书痴、青川,可村里没有一个女鬼是那种打扮,也许确有其事吧。”

“哦。对了,猴儿你有事来找书痴,是为了什么事呀?”

疯癫小剧场

猴儿:“村长,这是酆都下的冥令。您看看?”

书痴:“……”

猴儿:“虽说昙花村在冥府里是数一数二的,这可是酆都来的,我们招惹不得呀。你就看看吧。”

书痴:“……”

猴儿:“村长,这不是名家字帖,不能就这么收进书斋里!要收也要看了再……不是让你研究字写得有多好多妙!”

……

猴儿:“哎,下次就不能让字写得臭的来写这个冥令吗?求推荐!”

注1:公服:宋代以常服为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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