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现在的处境,看这情形,我貌似不太像着了道,也不像是进了妖精洞,好像是到了一个新的时空,现在都管这叫什么来着,“穿梭”,额,不对,好像不是这个,应该叫···对了,叫“穿越”,本姑娘感情是穿越了。心底一阵哀嚎,我以前也多少都看过一些穿越的小说,那些穿越的好像没有几个能再回去的,我这要是回不去,我弟弟怎么办呢?我那些钱怎么办呢,总不能全都充公吧?还有我那可爱的小毛豆(宠物狗)就要无家可归了,那只跟了我大半年的奇丑无比的小王八,你应该很快就去见你祖宗了。
接下来十多天的时间里,我胸口的伤口以高速愈合着,心里的伤口却还在不停的滴血,我终日躺在床上,望天打卦,不,是望床顶打卦,一言不发,终日思考着:我为什么回到这里来,我怎么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去等等,只有搞哲学的那群疯子才感兴趣的问题,因为我不是疯子,所以当然没有什么结果。但下人都以为我疯了,都在私底下议论,大小姐受了一次伤,脑袋都傻了。我在这个时代的爹娘虽然没说啥,也是满脸的担忧。
不过我的自愈能力是超强的,一个月后,我就已经做到随遇而安了,经常不安分的满院子乱跑,惹得下人满府里找我,有时候爹娘都要亲自下场,搞的整个府里鸡飞狗跳的。倒不是我这人调皮,都奔三十的人了,哪来的什么童心,只不过在床上躺久了,感觉浑身的关节都像生了锈似的,而且我也想熟悉一下这个躯体,希望可以尽快把功夫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不是我心怀不轨,反正是技多不压身嘛!
一开始我对这个新身体的身份是一无所知,不过经过我锲而不舍的对下人对话的偷听,倒也掌握了一些信息。我叫高婉儿,今年十二岁,生病之前,性情温婉,终日醉心于各类书籍,不喜跑动,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跟我真实的性子几乎是截然相反。我父亲叫什么一直没偷听到,估计下人不敢直呼其名,只知道他是这个城市的副留守,我估计就像是个副市长般得官儿,只有我娘这一个夫人,这点我倒是挺佩服我这个爹的,毕竟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像这样反而不正常。我是爹娘唯一的孩子,所以从小就很受宠爱。这就是我唯一能得到的信息了,不过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时空里,能有一对这样的爹娘,该是我最大的幸事了。
正是春意盎然,百花争艳的时节,作为堂堂副留守大人的府邸,自然少不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来应应景,我带着彩云穿梭在花园的长廊间,微风忽至,缠绕间,花草香自是沁人心脾,心里不住的感慨: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在二十一世纪就是花再大把的银子也买不来这么纯净的空气,闻着就觉得舒服。
看着一旁的彩云被我折腾的够呛,咬着牙跟在我屁股后头,丝毫不敢喊一句累,我终于大发慈悲,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一会,一旁的彩云舒了一口气,估计着我要是再走下去准把她给累疯了。
我一拍身边的空当,对彩云道:“来,彩云,坐这儿,咱俩说会话。”
彩云吓的忙后退一步,行礼道:“奴婢不敢。小姐有事垂询便是。”
我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正式,慌忙摆摆手让她起来,本来我还真没有什么事要问她,就是纯粹的联络一下感情,不过让她这一吓还真想起来,之前娘说起过有几家人家办喜事寿宴什么的邀请娘参加,但娘都已我身子没好利索,要照顾我为由给拒绝了。我一寻思,还真得多打听点事情,知道的尽量多点,免得哪天出去连自己的老爹叫啥,干啥的都不知道,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我干咳一声,对一旁的彩云道:“彩云呀,我问你个事情啊!我爹叫什么呀?”
话一出口,彩云的脸都白了,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了?”
我讪讪道:“这个嘛···是这样的,我呢不是生了一场大病吗?脑子病的有点迷糊了,平常常见的常说的倒还记得,可这爹的名字平常又不能挂在嘴边,所以就有点忘了。”
彩云担心道:“那,那夫人知道吗?”
我装出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本来我这次生病就已经让娘够担心的了,这点事情,我哪敢再去劳烦娘担忧,此事你莫要告诉别人,娘若是知道了,必然凃添她老人家烦忧,更添我的不孝呀!”
彩云虽然机灵,但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又生性淳朴,自然对我这个江湖老油条的话深信不疑道:“嗯,还是小姐想的周到,不像我这么冒失。”
我心道:你这么想就最好。脸上却装出一脸悲苦的样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彩云。
彩云看了看四周无人,低声道:“老爷名为君雅,字薄云,乃本城晋阳的副留守。”
高君雅,晋阳副留守,这个人还真没有听说过,晋阳,应该就是太原吧。我在心里暗暗嘀咕。
正想向彩云多打听点事情,却娘身边的心腹小婢沁儿快步向这边走过来,我挥手打断彩云的话,示意她噤声,站起来截住了沁儿。沁儿一看是我,忙喜道:“小姐,可算是找到您了,时候不早了,夫人着我来喊您用晚膳呢!”
我微笑点头表示同意,在彩云和沁儿的陪同下离开了花园。
刚一进屋,就看见娘在忙东忙西的摆碗筷,看见我进来,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笑道:“站在那干嘛?还不快点洗洗手过来吃饭。”
我连忙点头应是,洗好手,坐在桌旁,拿起筷子就填充我早已空虚的胃,忽感有异,忙抬起头,看到娘正笑着看着我吃饭,我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道:“娘,爹呢?怎么没回来吃饭呢?”
娘柔声道:“朝廷派来了使臣来查看晋阳的情况,你爹和留守李大人正宴请使臣大人呢!”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手里和嘴里丝毫不停,娘笑道:“你以前性子最是温婉,吃饭细嚼慢咽,大病一场后,人变得活泼好动了不少,就像换了人似的。”
我心忖:这话不假,还真是换了个人。嘴上却是打了个哈哈,随口问道:“那娘肯定喜欢以前的我,温婉点才像个大家闺秀嘛!”
娘摇了摇头道:“娘还是喜欢现在的你,女儿家虽说不便东奔西跑,但也不至于足不出户吧,没事别跟着那些汉蛮子学。”
我一口汤瞬间卡在了喉咙处,呛得我咳嗽不已,可更让我惊异的是娘的话,“汉蛮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不是汉人吗?
好不容易等气顺畅了,我努力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娘难道我们不是汉人?”
娘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色,确定我没什么事,才道:“以前看你小,才没告诉过你,我们本不是汉人,原是鲜卑人,你祖父生前位居元帅,为先帝的登基立下汗马功劳,所以得先帝赐姓为高。”
我心下稍安,幸亏娘以前也没告诉过这件事,不然我这么冒失一问,非得以为我脑子有问题。不过既然话匣子打开了,就得多问点。
“那爹是从一开始就镇守晋阳吗?”我装出一副天真好问的样子。
娘对我的的问题亦是耐心的回答:“不是,你很小的时候咱们是在长安的,大业二年你爹才来晋阳上任的。”
大业二年!!!这个时间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把我狠狠劈了个半死,我脸色瞬间变得刷白,我终于明白留守李大人是谁了,就是李渊那个长了三个**的怪物。
我喝了一口汤定了定心神,继续问道:“那爹在这几年了。”
娘想了想道:“该有八年了,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低头继续吃饭,心底却在不停地盘算,上任的时候是大业二年,过了八年,今年该是大业十年了,要是我没有记错,李渊是在大业十三年造反的,城中的两个副留守一个活口也没留。我欲哭无泪,心中暗骂老天爷:“您老人家是不是玩儿我,费了老大的劲把我给弄到隋朝来,敢情就是为了让我活三年,再被人一刀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