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林朗又来吃饭,他看到我时的神情一派怡然,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也是笑脸以对,不知他对我有几分信任,但至少现在他没有要杀我的意思,这让我暂时感到心安。
在大娘家呆了半个月,我的身体好的七七八八,自然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了。临近秋末,山里的猎物越来越少,大胜更加早出晚归,期望多打点猎物,好在镇上换钱买些过冬的衣物和粮食。
我看着大胜母子俩每日忙进忙出,心里说不出的歉意,想给他们些钱,可看看行囊里又没有多少银子了,我思考了很久,终于在一天吃早饭的时候,问道:“大胜哥,这个季节打猎是不是很困难?”
大胜忙吞下嘴里的饭道:“可不是吗?快到冬天了,这附近的很多动物都不出来了,深山里的都是些猛兽,我也不敢去,怕去了我就是猎物了,哎,这个冬天恐怕难过了。”
我轻声道:“要不明天我也去山里看看吧,也可以打点猎物回来,这样说不准就能过这个冬天了。”
大娘忙摇头道:“这可不行,这山里啥都有,你一个姑娘家又不认识路,要是撞上什么猛兽可怎么办?”
大胜也在一旁阻止道:“就是,何况你又不会射箭,去了也弄不到啥?”
我没有说话,径自走到窗边,拿起大胜用来打猎的弓箭走到门口,轻松将弓拉满,瞄准远处一棵树,一瞬间忽然想起了那个教我射箭的人,他的神态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摒弃脑子里的杂念。箭矢脱手而出,直直的射进了树上一根极细的枝桠上。
我回过头笑道:“这样够不够资格去打猎?”
大胜母子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门外传来了鼓掌声,林朗边拍手边道:“好身手,这样的箭术绝非一日之功,婉儿姑娘真是‘真人不露相’呀!”
我微笑道:“林大哥过奖了,家父在世时也喜欢骑射,我只是在旁偷学了一二。”
林朗依旧穿着一身儒雅的文士服,满面笑容,我却看不出他的笑容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他瞥了我一眼对大胜道:“大胜,婉儿这个猎人绝对比你合格得多。”
大胜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婉儿,真没想到你的箭术这么好,看样子不让你去打猎真是可惜了。”
大娘依旧在一旁阻止道:“婉儿的箭术虽好,可这山里的路乱七八糟,她刚来又不认识路,跑丢了就不好了。”
大娘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林朗就接口道:“这样吧,我最近也没事,就让我领婉儿姑娘去吧,打来的猎物算我这段时间蹭的粮食钱了。”
我知道林朗依旧不相信我,不然怎么会这么热心的要把我单独弄出去。可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根本没办法改口了,只好一脸恳求的看着大娘,表示出我的渴望,大娘看着我,终于点了头。
吃完早饭,我和林朗就和大胜兵分两路出发了,深秋的山上很是荒凉,满山的树光秃秃的,只留下几片发黄的叶子在树上苟延残喘,表明它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辉煌,我摸着手上的弓,不合时宜的回忆起那个夏末那个救我的少年,他分明的棱角,他写满温暖的眼睛,他为我绽放的微笑,他的一丝一毫都挥之不去。忽然想起当年师傅最爱的两句词:“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少时我总觉得这两句诗多少有些夸大,再悲痛的过往总会被时间消磨的一干二净,怎会达到欲语泪先流的地步。
我发散的思维被一旁的林朗打断了,他在一旁急道:“看,那有一只鹿。”言罢一支箭射了出去,但射了个空,我连忙收回心绪,拿起弓正准备射箭,却发现什么多没有,我质疑的看向林朗,他道:“你反应慢了,它已经跑了,咱们俩从两头赶,今天抓住它咱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我从这边追你从那边。”言罢给我指了条路,自己向另一边去了。
我不疑有他,忙按他指的方向奔了过去,可跑了半天也没见任何动物的影子,周围却越走越荒凉,我感到不对劲:林朗的身手这么好,没理由射不到一头鹿,况且就算我反应慢,也该听见鹿逃走的声音。一种危险感从心底里袭来,我扭头便打算按原路返回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长箭从我右边朝我的头射过来,我猛地一低头,堪堪的避过这致命的一箭,可刚一抬头,又有几只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不过所幸不是从高空落下,我还有躲过的希望,我把自己的注意力提升到极致,避过了好几拨攻击,可过来的箭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我思索了一下,连续几个空翻,躲过攻击,迅速爬上最高的一棵大树,低头往下看:果然,这些箭根本就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用绳子固定住的,到时候只需砍断绳子,箭便会高速射出。我这会的位置高,这些箭根本射不上来。林朗这小子果然想杀我。
我深吸一口气道:“林朗,你小子给我出来。”
半晌后,林朗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你身手真不错,竟然能躲得过这么多箭,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我惊出一身冷汗,忙回过头,林朗正在树下看着我,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只不过多出了些许冷酷。
我下意识的想掏出弓箭,林朗纵身上树,眨眼间的光景便捏住我的手,我吃痛,攥到手上的弓箭掉在了地上,林朗将我从树上扯下来,一只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我拼命的挣扎,但他的手却越攥越紧,渐渐的我放弃了挣扎,打算就此葬身于此,就在我即将窒息的瞬间,林朗的手松开了。
我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林朗冷冷道:“你到底是谁的人?跑来这有什么目的?”
我揉着脖子道:“我谁的人也不是,我的确是逃难来这的。”
“逃难?一般逃难的人能有这么好的功夫?”
“我功夫是自小就练得,我家里世代习武,功夫好有什么用,我只是个女的,要是男的,我现在说不准早就在军营了,也不用来这受苦。”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你为什么逃难?”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我只能告诉你,我是李家要杀的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我来到这确实只是个意外,你爱信不信。”我坚定的道
林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盯着我,仿佛想透过我的眼睛,看看我心里在想什么,我毫不畏惧的回瞪着他。半晌,他道:“我信你一次,起来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他道:“你到底是谁?来这有什么企图?”
他几乎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无可奉告。”
我撇撇嘴,表示不满,跟在他后面喊道:“你跑慢点,我跟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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