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步入五月的时候,我的每日都过得无比的焦躁,我不敢出去,因为我担心可能一回来一切都变了,可我还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有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幸运的话我或许可以提前察觉到一丝的风吹草动。
一日,娘看我是在是在家闷得慌,便道:“婉儿,娘前几天在吴老板家的铺子里做了身衣服,你帮我去看看有没有做好,好了就拿回来吧。”
从家里到成衣铺不过半个时辰,况且此时天色已有些昏暗,今天应该没事了,我心下稍安,这种每日提心吊胆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这么被动不是办法,我也应该想想辙了。我应承了娘后,便独自一人离开家,拿好衣服后,便马不停蹄的朝家赶去,晚上街上的人很多,我在人群中穿梭的愈加困难,心中的烦躁与不安越来越明显。
在离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我便看见高府的上空火光漫天,我一路狂奔,看到家门口到处都是士兵,这一天终于来了,府里乱成一团,我在远处根本看不到爹娘在哪,一排排的士兵将家里的仆人捆绑好压走,我回过神来,发疯一般相冲上去,黑暗中一个人猛的将我拉住,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用力抱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婉儿,你冷静点,千万别冲动。”
黑暗中的人是长孙无忌,他使劲全身的力气让我安静了下来,我渐渐恢复了理智,只听见长孙无忌在我耳边道:“婉儿,千万别出去,否则就真的一切都完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咬着牙在黑暗中听着家仆人的哀嚎,一个人站在中间指挥着一切,我看的很清楚,那个人是柴绍,一个士兵跑过去道:“大人,还差高婉儿没有找到。”
柴绍略一陈顿道:“她一介女流肯定跑不远,你们在这附近给我仔细搜。”
吩咐完后,柴绍忽然一个人朝我和长孙无忌藏身的黑暗处走了过来,我感觉到挡在我前面的长孙无忌已经全身紧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我往后靠了一下,却不料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天黑看不清楚,但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柴绍立马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我们这边,但却停下了脚步,这时一个士兵喊道:“大人四周没有搜到高婉儿。”
柴绍朝我们这边盯了一眼,扭头边走边道:“这边我也查了,也没有人,可能是没在府里,这会估计逃远了,传令下去,立马关闭城门。”
柴绍带着人去后,我和长孙无忌从暗里走了出来,看着已经化为灰烬的家,看着到处的狼藉,我无力的倒在了地上,长孙无忌从后面抱住我,我在他怀里语无伦次的道:“无忌····帮我,我要救我爹和我娘,还有彩云,还有···”无忌不住的点着头,一遍一遍的重复道:“我答应你,我一定帮你,一定。”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呆在一个陌生房间里,我努力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屋门,发现四周全是茂密的树林,我扭头看见一旁的另一间小竹屋里,李世民蹲在锅灶旁边做饭,我推门声惊动了他,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
看着他,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因为我的无助,我的委屈还有我对他的爱和怨,李世民走了过来,把我轻轻地搂在怀里道:“婉儿,答应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反悔,一切交给我,我一定会把你爹娘救出来。”
我躺在他的怀里,任眼泪肆意的流淌在他的肩膀,半晌,我从他怀里起来道:“我怎么会在这?无忌呢?”
“你和无忌的婚事全城皆知,昨日他们找不到你,自然不会放过无忌家,所以昨夜你悲伤过度晕过去后,无忌就把你送了过来,现在除了我,恐怕没有人能护着你了。”
“这个地方早就建好了是吗?就是为了我有今天?”我嘲讽般得问道。
李世民低下了头,无言以对,我冷哼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帮我?”
“婉儿,你不必过问这一切,你先在这住下,调理一下身体,一切交给我,我一定会把你爹娘带到你面前。”
我的心里实际上是有疑问的,我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这个男人,虽然他曾经为我差点丢过性命,可面对那无尽的权利,他真的还是那个我爱的少年吗?可我没办法,我已经到了绝地,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我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
盛夏很快就过去了,李世民一开始会经常来看我,慢慢的他来的越来越少了,长孙无忌也没有来过,我不怪他,他不来对我们两个都是一种保护,我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一片片飘落的叶子,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四个字“秋后问斩”,
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可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门外传来脚步声,但绝不是李世民,随着年纪的长大,我的各种能力越来越接近在现代的水平,我可以很敏锐的从脚步声判断出来者何人,但这个人我不熟悉,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出去。
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我率先打开了门,来者是长孙婢儿,看到我先打开门,长孙婢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吃惊,我和她不熟,但由于李世民的关系,估计她不会有多待见我,我示意让她进来,但她摇摇头拒绝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略一犹豫道:“我是替我哥来传话的。”
“什么事?”我盯着她道。
她吸了一口气道:“今日午时你爹会被问斩,你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我身子一顿,用手扶住了门框,努力稳住了身体,当我的大脑开始接受这个消息时,我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脚步,抛下长孙婢儿,飞快的朝菜市口奔去。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流出的泪水很快就被蒸发干了,当我到达菜市口的时候,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我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拼命挤进去,然后撕心裂肺的哭天抢地,我的眼泪再来的路上就已经流干了。我找了一个角落安静的看着,像看一出与我无关的话剧,主角一个是我的父亲,他即将被送上断头台,另一个是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他正一脸正气的坐在监斩台上。我在角落里冷眼旁观,阳光下我的身体是温暖的,可心却如冰石一样的寒冷。
时辰到了,李世民干脆的下了命令,爹的人头落地的瞬间,我笑了,不管怎样我这么多年担心的事情终于有结局了,我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对,就是这样,李世民、李渊从今天开始我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恨你们了。
我知道李世民应该很快就回去那小屋里找我的,也有可能是去抓我,我必须赶在他之前收拾好东西离开,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然后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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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高婉儿便要和李世民决裂了,从此便会踏上自己长达六年的漂泊,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更是经历了战争、朝堂上的各种争斗,甚至重操旧业,只为能够拥有报仇的机会。真正的一切才刚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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