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半年的时光倏然而逝,又到了炎热的夏天,几天前李世民答应陪我去山上找一条叫冰泉的水池,据说冰泉的水很凉,在水里洗澡是避暑的理想场所,但是藏在深山中,不易找到。可第二天他根本就没有来找我,我以为他有事,但一连几日都不见他的踪影,又打听不到他到底怎么了,我坐在石凳上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多。
吃午饭的时候,娘淡淡道:“听你爹说李太守家的二公子李世民最近一直在闹着取消与长孙婢儿的婚约,前几天因为此事还被李大人毒打了一顿,到现在都下不了床,婉儿,你可有听说此事?”
我手一抖,刚要入嘴的菜掉在了碗里,我机械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娘接着说:“李大人对外宣称绝不会取消这门婚事,看来李世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拗得过他爹了。”
我食不知味的点了点头,心里苦到了极点,我和李世民有一套独特的联系方式,所以他并不常来我家找我,但我俩在外面在一起定会引人非议,这些话定是传到了娘的耳朵里,娘这才变相的提醒我和李世民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我知道历史上李世民就是在今年和长孙皇后结婚的,看来我终是不能改变什么。
娘低声叹了口气,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言罢便低头吃饭,不再说什么。
十日之后,李世民又出现在我的面前,笑着道:“这几天我被父亲派到别处去了,走的急没来得及通知你。”
我笑着点了点头,悲伤没顶而来将我吞没,故作生气道:“我才对你的大事不感兴趣呢,不过今天你一定要陪我找到冰泉,不然本小姐绝不会放过你!”言罢还挥了挥拳头。
冰泉隐藏在山林深处,马儿根本不能通行,我们两个徒步走了很久,依旧没有见到任何泉水的影子,李世民喘着气道:“婉儿,算了吧,今天天色不早了,改天再来吧。”
我固执的摇了摇头,咬着牙继续走,李世民无奈,只能在我身后紧紧的跟着。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默默的祈祷冰泉的出现,我想为这段感情画上一个不完美却完整的句号。
天色渐暗,我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李世民也觉察出了我的异常,没有说话,陪我找着,在黑暗的山林里摸索着。终于我依稀听到了水流的流淌声,树林的尽头,一池清水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拉着李世民一步步走到了水里。
池水不深,知道我的胸口处,虽然是盛夏,但在这冰凉的池水里依旧感觉的寒冷,李世民搂紧了我道:“婉儿,太凉了,你身子吃不消的,咱们上去吧。”
我没有说话,扭头仔细的盯着他,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留下轻轻一吻,然后低下头,缓慢的解开了他的衣带,我感到他的身体猛然僵硬了,呼吸也粗重了很多,我仔细的一件件的脱下他的衣服,当只剩最后一件时,李世民握住了我的手,艰难道:“婉儿,这样不合适。”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将最后一件衣服脱下,没等他有动作,便走到他身后,抚摸着他身上的疤痕道:“你骗我。”
“不是,这是之前练武的时候留下的。”他着急的解释道。
我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一字一顿道:“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他有力的回答道。
“第一件事情,我要你答应我在未来的某一天保护我和我的家人一次,别问我为什么,我是不会说的。”
“好,我答应你。”
“第二件事就是婚后你要好好地对待长孙婢儿,她会是你的好妻子。”我努力咬住嘴唇,将眼泪禁锢在眼眶里。
他猛地转过身来。认真道:“婉儿,我不会娶她的,我只想要你。”
我闭上眼睛,终究没能忍住,眼泪夺眶而出,半晌后,冷冷道:“你终究会娶她的。”
“为什么?”他满脸写满了疑问。
“因为我绝不会嫁给你,我也从没打算过嫁给你。”我冷冷的抛出了在胸口酝酿好久的话,却是一阵的窒息。
“我不信,你在骗我,我到底哪做的不好,你这么对我?”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
“因为我爹不会同意的,我是不会违逆我爹的,从明日起,你不必再来找我,我是不会再见你的,一切都结束吧,别让我爹知道咱们之间的事,否则我会讨厌你。”我甩下一堆话,头也不敢回的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路上下了大雨,我骑着马在雨里飞奔,到了家门口敲开门,便两眼一黑不醒人事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爹和娘都坐在我的旁边,娘的眼睛又红又肿,爹也是满眼血丝,仿佛苍老了十岁。
我努力在嘴角扯起一丝微笑,沙哑着嗓子道:“娘别哭了,我没事。”
娘流着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你就不能爱惜一下你自己吗?“
我点点头艰难道:“娘,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地爱自己。”心底却想起昨晚的情景,是的,没人爱我了,只能自己爱自己了。
我将娘劝回房间休息,自己在彩云的服侍下喝了药,昏睡了三天,我实在是不愿意再躺下了,便倚在床上发呆,我不知道自己该去想什么,或许是什么也不敢想,下午的时候彩云进来回道:“小姐,长孙公子想见你。”
我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请长孙公子进来。”
长孙无忌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张口边道:“婉儿我有事找你!”可一抬头看见我病怏怏的样子,吃惊道:“你怎么也这样?”
“你先坐吧,找我有什么事,这么急?”我淡淡的问道。
“世民出事了,三天前世民半夜从外面回来便开始昏迷不醒,到现在没有任何好转,大夫说要是明日再醒不过来恐怕就凶多吉少了。”长孙无忌担心道。
我攥紧了放在被子下的手,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会的,我知道的历史是不会改变的,李世民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婉儿,你跟世民到底怎么了?”由于长孙无忌是长孙婢儿的哥哥,所以我和李世民都没有把我俩的事情告诉他,但估计他早已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所以这时才会来找我,却发现我也好不到哪去。
“没什么,能有什么?”我的回答依旧是淡淡的。
“你当我是傻子么?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和世民的关系,他病成那样,你也掉了半条命,你们俩之间怎么会没事情发生!”长孙无忌急道。
“就算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有什么,他的生死与我无关,我累了要休息了。”言罢便翻身躺下不再理他,长孙无忌低叹一声,看了我半晌,无奈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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