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霸的星空下,垓下注定会烙下历史的印记,西楚霸王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正当楚军悉数睡下之时,四面楚歌悠然而起,张良手持玉箫,带领众汉军高声齐唱楚歌。
张良此乃彻底摧毁楚军军心之奇计,出神入化,如此一来,便令身心疲惫、伤兵满营的楚军思乡之情更浓,项羽不败都不可能。
悠扬的歌声瓦解了本来就不多的楚军军心,一时间众楚军潸然泪下,难抑思乡之情,纷纷舍弃兵器,冲出楚营想要投降汉军,以求生路,虞子期站在营帐外高呼:“你们放心,汉军一向仁慈,从来不杀降卒,只要你们投降,我们一定会善待你们!”
项羽听闻楚歌,起身坐于案前独自斟饮,项庄前来禀报,看见项羽情绪低落却欲言又止。
“说——!”项羽抬眼望了一眼项庄,而后端起酒坛一饮而尽。
“禀大哥,小弟已经查明,此乃汉军的摧心之计,以四面楚歌来使我军军心涣散,以此达到不劳军力便可击败我们的目的,现在已有大批楚军逃走,剩下的楚军已不到两万人了。”
“击败?击败我西楚霸王?哈哈哈哈……”项羽仰天大笑,“就算我剩下一兵一卒,也要和刘邦战到最后一刻!打仗不是仗着人多,人多人少,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明日且看我霸王如何取了那刘邦的狗头!”
说完,项羽拔剑砍了桌案,吩咐项庄道:“传令下去,若再有降者,当如此景!”
项庄听罢,无奈转身退出,却见虞姬之只身来访,项羽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就在眼前,顾不得一身疲惫,急忙迎上前去:“妙弋,你怎么来了?”张开双臂便要揽美人入怀。
虞姬连退三四步,低头道:“项将军请自重,你我自从阿房宫一别之时就再无关系,将军乃一方英雄豪杰,想必也不会做出一些有悖身份的龌蹉之举吧?”
项羽一时语塞,叹了口气道:“妙弋,原来你还在怪我。”
“我不会怪你,”虞姬抬眼道,“你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我今天来看你,只是想告诉你,此战你必败无疑,还是带着你的部下早些离开吧。”
项羽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惊喜的问道:“妙弋,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不然你怎么会对我说这些,你是不忍看我在你面前死去,是不是!是不是!!”项羽晃动着虞姬的肩膀,像一只咆哮的狮子。
虞姬挣脱开项羽的手臂,无言以对,只是扭过脸去,任由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许久才转身道:“将军若心里还有妙弋,便听妙弋最后一言,今晚便离开垓下,径直往东而去,待天明时到达乌江边自会有人接应于你,载你渡江,将军不可再耽搁了。”
项羽摇头,无奈自己竟落到这般田地,这与他堂堂西楚霸王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挨不到一起,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被一个姓刘的小混混打的没脾气。拿起桌案前的酒坛,他仰头一饮而尽,少顷便拔剑唱到: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从来没有听过项羽如此悲怆的歌声,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项羽也为了不让她受尽凌辱想赐她一死了之,但毕竟两人团聚的时日已不多,说不定今日一别便是永别,于是便随歌舞动起来,嘴里一起吟唱道:
“霸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时一刻,宽心饮酒宝帐中,心中思绪再不说。”
杨落独自站在营帐外,看着不远处楚营的点点灯火,知道此时的某个营帐内,虞姬正与项羽依依告别,连他自己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亲临了历史上的霸王别姬,而且因为自己的乱入而改变了虞姬的历史命运。
那个给自己神奇小盒的神仙姐姐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关于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奇怪的现象,这次若能带走虞姬,怕是自己又多了一个红颜知己,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忘了项羽,忘了这段对她刻骨铭心的记忆。
“来人!”杨落唤道。
“是,将军有何吩咐?”一旁的汉卒应道。
“你且禀告虞子期和项伯,备好五千精骑,三个时辰之后,项羽将会带领八百余骑兵弃军逃跑,我们要乘胜追击,不能让他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属下遵命!”……
楚营帐中,项羽已有几分醉意,他自知气数已尽,若再不离开,或许真的自身难保。他无奈道:“妙弋,我曾经答应过你,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我没有做到,此时一别,或许来世才能再见,希望你能原谅我所做的一切。”
虞姬心中苦闷,听完项羽一席话却见泪如雨下,她不忍面对昔日夫君,转身离开帐营,孤单的身影奔跑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只有那一身洁白的纱裙耀眼而灵动……
翌日凌晨,项羽和项庄率八百余精骑兵突围南逃,刘邦听说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听张良劝道:“沛公莫急,杨将军早已知晓此事,适才已唤虞项两位将军前去追剿项贼,我们在此敬候佳音便可。”
“可有十成把握?”刘邦不放心道。
张良笑答:“沛公放心,经此垓下一战,项羽大军已是强弩之末,再中我四面楚歌之计后,楚军更是气数已尽,如今就算他再想抵抗,就凭这寥寥残兵败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我看他也只有垂死挣扎的份了。”
淮河之畔,项羽的八百余精骑兵由于彻夜的车轮战乱和心理的防线摧残,早已人困马乏,如此马不停蹄的逃跑,近七百余精骑累死的累死,散伙的散伙,其余的残兵残将均淹死在了川流不息的淮河之中。
路遇三岔路口,众人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项羽自知后定有汉军追击,半点也不敢大意,忽见田边一老者在耕田,便下马喝道:“喂!你可知那条路可去往彭城?”
老者见来人如此不懂规矩,头也不抬道:“不知。”
项羽顿时觉得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居然敢有人如此对自己爱理不理,于是上去就把老者一手拎了起来,恼羞大怒道:“老东西!你睁眼看看我是谁?竟对我如此不敬!”说完一把将老者推了个趔趄。
老者定睛一看,这装束这狂妄自大的口气,心中顿时明白了八九分,嘴角微微一笑便答道:“将军若想去彭城,只管向左行便是。”
项羽口中哼了一声,调转马头径直往左逃去,老者轻蔑地往前瞧了一眼,转身来到一座孤坟前,喃喃道:“儿啊,爹今日见着你的仇人了,他坑杀降卒,死有余辜,你就安心地睡吧……”
再说项羽领着不足百余兵骑刚刚逃行了不过三四里,却见马蹄脚下愈发不对头,再回头看去,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众兵将纷纷连人带马陷入沼泽,淹没下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该死!”项羽骂了一句,随即勒紧缰绳腾空一跃,乌骓马便掉头上了岸。
前有路障后有追兵,明知上当的项羽仍不罢休,在逃至东城时仅余二十八兵骑,虞子期和项伯的五千汉军精骑此时已经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项羽瞧了瞧曾是自己旧将的虞子期和叔父,继而仰天长笑:“想我八年沙场百战百胜,今日苍天却欲亡我项王,此已非我用兵之罪!即便如此,尔等以为我怕了你们不成?”
说罢便操起霸王枪斩杀了一员汉军将领,而后吩咐项庄道:“贤弟快走,你我东山脚下会合!”
众汉军见折了一名将领,纷纷不知所措,项庄趁势杀出重围,直往东南逃去,殊不知其余二十八余兵骑早已无力抵抗,均惨死在了汉军的乱枪之下。
项伯和虞子期顾及往日情谊,不忍对项羽下狠手,战罢十几回合后故意放项羽离去,待项羽单枪匹马逃至东山时,项庄身边已无一兵一卒。
项羽见状,下马慢慢走到项庄身前,无奈地问道:“贤弟可曾后悔?”
“小弟自幼与大哥情同手足,出生入死,区区一条命而已,谈何后悔二字?小弟还要追随大哥东山再起,待时机成熟之后再与那刘季一争天下!”
“好!好一个天下第一剑客!”项羽听言大笑起来,“我贤弟真乃当世豪杰也!”
此时,枫林公寓杨落家中,王垠已经在这儿住了两个多礼拜,无聊的都快憋出鸟来了,他也不知道杨落和貂蝉究竟去了哪里,左右死等就是不回,杨落家里的A片都不知道来回复习了多少遍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想想如今杨落有了貂蝉作伴,自己却还是孑然一身,王垠心里愈发地想找个妹子摆脱自己的单身生活,“都说朋友重色轻友,果不其然!”王垠一边嘀咕一边又懒洋洋地睡去,继续做他的彩色梦去了……
同一时间,杨落、虞姬和三千余汉军已在几里以外的乌江边等待了半个多时辰,正当众人愈发焦躁时,却远远看见羽、庄二人策马直奔乌江边而来,而身后已然没有了其他随行楚军。
“杨将军料事如神,如何猜得他二人会逃至此地?”虞姬惊讶之余不忘问杨落道,只怕自己交代亭长的事情也被杨落猜忌。
杨落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从教科书上早已学得的这些历史,即便告诉她,虞姬也不见得听得懂,所以只顾洋洋自得,并没有去接虞姬的话。
乌江的亭长见项羽已至江边,待项羽靠近后,撑船靠岸对项羽说道:“霸王啊,我江东虽只弹丸之地,却也有方圆千里的土地和几十万的民众与你同心,我船虽小,但足以载你二人渡江,请霸王速速上船,若再晚些,恐那汉军便要追上来了啊!”
听了亭长一席话,项羽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想自己征战沙场也八年有余,如今却几乎全军覆没,倘若今日渡江过去,即使江东的父老兄弟拥我为王,我又如何有脸面对?老子这堂堂西楚霸王做的实在他吗的内心有愧。
刚想到这儿,项羽只听见身后由远而近荡起一阵噼噼啪啪的马蹄声,猛回头一看,三千余汉军已经呈方圆阵势慢慢逼近乌江边,只把羽、庄二人团团围住,对于自己现在这光杆司令是插翅也难飞了。
项羽嘴角微挑,露出一丝蔑笑,接着对亭长说道:“我项籍曾听说您是一位忠厚的长者,您看,这匹乌骓马与我形影不离,所向无敌,曾经也是日行千里,如今我不忍杀它,就把它赏给你吧!”
亭长不知项羽何意,只依项羽顺手牵来马缰,将马引入船上。
时已至晌午,乌江上翻滚了一整天的波浪渐渐平息下来,而几近凝固的空气却被西楚霸王的一声嘶吼划破:“贤弟,随我杀————!”
只眨眼的功夫,二人便冲入人群,手中的兵刃像剁肉一样疯狂砍杀起来,一时间江边血肉横飞,惨绝人寰。
虞姬心里没底,遂与杨落道:“项羽、项庄虽只兄弟二人,但绝非任人宰割、贪生怕死之辈,只怕我等三千大军经不住他二人如此厮杀,杨将军还要在此等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