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到那样的傲祈,她的心很痛,他不该过这种低层人的生活,所以——她不惜一切也要把他拉回原来的位置——那个身份尊贵、让人敬仰的仲傲祈。
爷爷一直打压他,他当然找不到工作,最后爷爷见他竟找去工地做事,就不再阻拦。因为——爷爷想磨他的锐气和骄傲,他不信一向衣食无忧,生活富足的仲傲祈可以忍受这样低贱、艰苦的工作,然而事实却相反残酷,仲傲祈忍受住了——为了她!
“祈,你为什么要这样——”柯天翩握着照片的手剧烈地抖动,眼泪无声息地滑落。
“柯天翩,我求你放了傲祈,放手吧!你不是说爱他吗?难道让他日晒雨淋,为生活奔波就是你所谓的爱?傲祈一出生就锦衣玉食、生活优越,从来没有过过这种清苦的日子。若是以后,他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开始怨恨你,到时你又该如何?”
敖雪蒂尖锐的眼神柔和起来,对柯天翩好言相劝。然而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她只不过在以对的方式让柯天翩心甘情愿地自动退出而已。
柯天翩在她的计划下,已经认为自己得了绝症,时日无多。只要她再添把狠料,这个计划将会很完美达到她预想的目的。
敖雪蒂每说一句,柯天翩的泪就流得更凶。
“我……”柯天翩欲言又止,红艳的小脸苍白无血色,泪水在小脸上肆虐流淌。傲祈为她付出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他为了你和爷爷反目,使一向硬朗的爷爷气得病倒了;他离家寻找工作,更是受尽了以往熟悉他的人的嘲笑、侮辱……一切的一切,你都没看到,你所谓的爱——到底给他带来了怎样的灾难?”敖雪蒂痛心疾首地述说仲傲祈离家之后经历的一切。
“对不起,祈……”柯天翩抽泣地喃喃,内心愧疚自责不已。
“他——值得过更好的生活不是吗?”敖雪蒂蹲下身,素手抓住柯天翩的手,媚惑的眼满满的是祈求。
望着祈求的敖雪蒂,柯天翩沉默了许久,才喃喃道:“好,我离开!”
如果——她再抓住祈不放,可能——他的人生就这样毁灭了;现在只有她放手,他才能幸福生活。
走了几步的柯天翩突然回首,郑重地托付:“好好照顾他、珍惜他。”她很想亲自这样做,可——已经没有机会,胃癌让她心灰意冷,更让她失去幸福的资格……
“我会的!”敖雪蒂拿起包包,开门离开。她回头望向大门,唇角弥漫着嘲讽的笑意,吐出两字:“笨蛋!”
桃李机场
“小翩,为什么要跟傲祈不告而别?你们发生什么问题了吗?”王倩小心翼翼地问,一路上见孙女脸色实在难看,不敢开口,但现在都快上飞机了,她实在忍不住。
“外婆,我们去看妈咪不好吗?很久没见她了。”柯天翩了无生气地回了句,心痛得无以复加,她知道放手对祈是最好的,可不舍的感觉还是会偷溜出来——
“是不是傲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个臭小子,我去找他算账。”王倩见答得前言不搭后语、一脸哀伤的孙女,以为仲傲祈做了坏事,立刻火大地撸起袖子准备去劈人。
“外婆,不是这样的,暂时什么都不要问好吗?答应我,不要再和祈联系,更不能把我的行踪告诉他。”柯天翩悲戚地说,眼里盛满了痛苦。
“好好好,我的乖孙女别哭了,外婆答应就是。”王倩见孙女这样,心疼得要命,不再多问。哎!反正也很久没见女儿了,去看看也不错,到时让女儿也帮忙劝劝。
“翩儿——翩儿——”仲傲祈回到家中,看不到应该在家的柯天翩,不安感侵袭着他,心急如焚地呼唤起来。
之后掏出手机,拔了号码,“对不起,您拔的电话已关机,请……”手机里机械的女音让他惶恐紧张起来,昨天怪异的翩儿一直让他心里堵得慌,现在又找不到她……
赫然桌上的一封信映入了眼眶,仲傲祈立刻冲过去拆开来看。
“祈,我们不适合,分手吧!我收了你爷爷的五百万,答应作为分手的费用。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明白了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钱的你根本不能给我幸福。所以我离开了你,离开了这座城市,不要怪我……”
柯天翩完全按仲冷的要求和意思,为了让仲傲祈彻底死心,写了这封决别信。
“不可能……翩儿不会这样……不可能……”仲傲祈痛苦地嚎叫,飞奔出门。
敖雪蒂见如此惊慌的仲傲祈,猜到他必然看了信,下了车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臂:“傲祈,爷爷……”然而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车钥匙给我!”仲傲祈冷硬阴森地命令。
“呃……”敖雪蒂微愣了一下,慑于他冷峻凛冽的气势把车钥匙从包里拿了出来。
仲傲祈伸手霸道地夺了车钥匙,敖雪蒂顿时猜到他的意思,反映过来也跟着坐上了车。
坐上车子,仲傲祈便狠踩油门,[嗖]嫩黄色的车子以250码以上的时速掠过街道。
敖雪蒂条件反射地抓牢车上的扶手,脸颊上的血色瞬间退得一干二净,她瞪大眼,不敢置信看还在飙升的时速,害怕地全身打颤起来。
生命有危险她害怕,然而更怕的是这样恐怖阴狠,甚至连命都不要的仲傲祈,难道那个女人对他来说——比生命还重要?
飞快地下了车,仲傲祈的身影散遍了机场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就在他从候机室的电梯下来时,柯天翩刚好和王倩搭电梯上去,明明只要回头就能抓住幸福的,两人都没有回头,就这样错身而过……
被极致的速度弄得呕吐不已的敖雪蒂终于顺过气来,她艳丽的脸庞因炉火扭曲不成形,使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狰狞。哼……仲傲祈,他注定是她的。
“翩儿……”仲傲祈在机场大厅大声吼叫,痛苦蔓延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为什么她要不辞而别?为什么要写那样决绝的话?他不相信翩儿是贪恋钱财的人,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