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瑞这气啊,短短大半天里,一个沈鸿彦二愣子似的含情脉脉,一个番邦人还直接抱上了,他当时被一时迷惑了没发作,可后来进了宫越想越气,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心不在焉,就好像觉得那绿帽子已经晃晃悠悠的朝自己飞过来了,当然他完全没想过自己跟人家又算个什么关系。出了宫紧赶慢赶过来接人,原想警告威胁一番就算了,哪料到白若曦胆子这样大,跌进来就给他一爪子,这大齐国里何曾有人敢伸手碰他一指头,他爹妈祖母兄弟都没有过。
“白云飞,你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爷面前也敢又打又骂,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做出来那些丢人现眼的事,爷没先教训你,你还反了天了。”
“我做了什么事丢人现眼??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白若曦被他侧面压倒在车厢里,全身拼命的挣扎着,奈何力量相差实在太远,眼瞅见箍着自己的那手臂,想也不想龇着牙就一口咬上去。
“啊——!”赵云瑞低呼一声,吓得刘全儿险些掀帘子冲进来,“九爷九爷,出什么事了?”
“没事,堵着你的耳朵。”
白若曦赶紧挣脱开,顺势一滚靠向车厢的另一面,气喘吁吁的瞪着赵云瑞。这一口咬得毫不留情,使尽了她吃奶的力气。赵云瑞挽起袖子,左小臂上殷红的一圈印子渗出丝丝血迹。
“你是属狗的么,还动上嘴了!跟爷是血海深仇么?”赵云瑞咬牙道。
“不是你莫名其妙的先动手,我怎么会反击,你发什么疯!”白若曦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会有这么霸道蛮横不讲理又幼稚的人。
“我莫名其妙的动手?哼!好啊!这才到京城几天,你就野得半点规矩都没了,当初爷就不该答应你出来,当的哪门子的清客!”赵云瑞是真后悔了,这个女人扮起男装来还真把自己当成个爷们,扎进男人堆里那股子从容自然的劲儿,哪里还有半分记得自己是个女人,并且是他赵云瑞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就敢跟男人搂搂抱抱,礼仪规矩全不知丢哪个犄角嘎达了。
白若曦顿了顿,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你讲讲道理行吗,我在王府本就是做门客的,今天的事都是为了工作…就是差事,公事,又不是我自己的私事。番邦有番邦的礼仪规矩,为了表示大齐对别人文化的尊重,为了更好的融洽交流,这些面上的过场都是必要的。”
赵云瑞冷哼了一声,后面的话全没听见,“别跟爷提什么门客!谁说你是来做门客的!”
靠,这是翻脸不认账,死赖起来了!白若曦虽曾想过有这样一天,却没料到来得这么快,一年的约定,这才过几天?她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头顶三昧真火烧得熊熊的。
“赵云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言而无信卑鄙无耻,你说的话是放屁吗?”白若曦破口大骂,真是没法忍了,“你堂堂一个王爷,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都没学过么?”
车辕上的刘全儿实在是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一会儿觉得前头那些年自己就像白活了,今天才算见识到什么叫虎口拔毛,什么叫一山还比一山高,一会儿又感叹自己那英明神武、霸道无双的主子总算遇着命里的克星,这回惨了。
骂着骂着,忽然里边没了声音,刘全儿心下好奇得要死,才刚不是还天崩地裂的,怎么一下就雨过天晴了?回身悄悄的伸出一指头撩起小帘的边角往里一瞧,唉妈呀!这叫什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甭管女人蹦达得再高,也抵不过九爷这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