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曦此时完全想不到这祖孙俩即将给她带来的巨大麻烦把她的人生颠了个天翻地覆。
过了四五日,白若曦租了老张头的马车拉着新买回来的瓷器运到店里,一番收拾摆放直忙了半响,突然张源慌慌张张的跑到柜台里朝她大喊:“不好了东家,楼上泰山雅间的客人闹事,要打死老贺头。”
白若曦一惊,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怎么回事?哪儿来的客人?”
“我瞧那样子像是京城过来的官家少爷,来了三个人,有个领头的先叫了唱曲儿,采琴没唱几句里边就哭了起来,我进去周旋,对方蛮横得紧,非说采琴弄坏了他的折扇,要拉她去见官。”张源飞快的把事情交待了一通。
白若曦心里骂了声娘,这明摆着就是纨绔戏耍良家妇女的狗血戏码嘛,开店以来大小也闹过几场事,但茶舍多来往的是商贾,她处理起来勉强算是应付得过去,而她最烦的是涉及权贵,这万恶的古代封建社会!
“走,我去看看。”白若曦果断的上楼走向泰山那个雅间,没进门就听见一阵嬉笑声传来,“哟,小姑娘哭个什么劲儿,小爷又没把你怎么样,做这副样子是要勾住谁啊,啊?哈哈哈…”
听到这污言秽语,白若曦心头火气腾的就上来了,一脚踹开雅间房门大步走了进去,里头三个正笑得弯腰搭背的人被突然冲进来气势汹汹的白若曦吓了一跳,当头那身着绛红直裰的瘦弱少年一副要发飙的模样却在抬头看到白若曦时嘎然顿住,白若曦穿了一件月白素面细葛布直裰,长发用了根黄杨木簪子随意绾了髻,松散得有些慵懒,眉如翠羽,明眸善睐,如玉的肤色因几许压抑不住的怒火有些微微泛红,无意中平添了几许妩媚,顾盼流转间动人心魄。
一旁哭倒在地的采琴见到白若曦急忙屈膝爬了几步躲到她身后,老贺头晕在纱帐边不省人事。
白若曦压了压火气,清冽的声音仍有一丝抑不住的愤怒,“不就是一把扇子,多大点的事儿!”
屋内几人听到这话才各自回过神来,却见那瘦弱少年仍目光贪婪的直盯着白若曦。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扯了扯他袖子,喊了声,“小侯爷,小侯爷!”
白若曦一听这称呼,心里不由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道这算个什么品级,但明显是权贵无疑了,对付这样的纨绔,不能一味示弱退让,必须以横治横,更加强势的打压。
定了定神,白若曦抬手施礼,语调平稳的说道:“这位…小侯爷,在下白云飞,是这间店的老板,听伙计说采琴这丫头损坏了您一把折扇,不知作价几何?我们照价赔偿。”
小侯爷这才稍稍收敛了那色迷迷的视线,故作潇洒的抻了抻衣袖,“我那扇子嘛,可是宫里内造的物件儿,有银子也没处买啊。”
采琴忙哭着向白若曦分辨,“东家,我没有,东家…是他们拿扇子打我…”
“别说了,我知道。”白若曦打断采琴的话,现在的情形,真相如何一点都不重要,摆明了对方是故意刁难。
“小侯爷,在下虽未在朝为官,却也不是没见识,凭它宫里内造的什么物件儿,也总不过就是一把扇子,只要不是皇上御赐的,我们合理赔偿也就足够了。再说了,小侯爷你以为,我敢在这通州城里开个茶舍做玩意儿,背后就没什么人吗?”
白若曦一副毫不在意甚至狂妄的样子倒是一下子镇住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