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托李元的福,李淅终于见到了刘晓龙。
李淅见到他时,他正抽着烟,袅袅的烟雾不断从他的鼻子和嘴里喷出,他依然不理李淅,抽完了烟就和身边一伙人划拳喝酒。
“晓龙,你打算永远都不和我说话了吗?”李淅对刘晓龙说。
刘晓龙就像没听见一样。
“这次的事是我错了,你们是我的朋友,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应该和你们说的”
刘晓龙依然没理她。
李淅上去拉住了刘晓龙的袖子,“大不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说给你听还不行吗?”
刘晓龙终究是心软了,扭过头来,“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记住了!放心吧,我可不想给你道第二次歉了!”
刘晓龙的脸上终究有了微笑。
只是李淅越发的注意起李元来,他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他想问题的时候总要喝酒,他的眼神有一丝冷漠,他对别人笑的时候笑不到眼底,他经常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会揉一下自己的刘海,轻轻的叫一声“丫头”。
晚自习下,李元和李淅在路上走着,两个人的影子细细长长的不停晃动。
“你对所有女生都这么好么?”李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地面。
“什么意思?”李元没听明白。
“我是说,我们认识没多久,你就对我这么好,所以想问你是不是对所有女生都一样好”
李元叹了口气,“就你一个我都够烦了,还所有”
李淅偷笑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元看着李淅,“我说过了啊,我对你一见钟情,可是你不相信。”
“如果我说我现在相信了怎么办。”
李元以为她是在开玩笑,“那我们就神仙眷侣了呗!”
“李元,我好像真喜欢上你了”李淅望着前方呆呆的说。
“跟你哥开什么玩笑!”李元笑着说。
“不是开玩笑,我真喜欢上你了,李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是认真的,我很喜欢你,你不是说你也喜欢我吗?还是,你觉得我家里……”
“闭嘴!别有事儿没事儿就你家庭不好,丫头,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喜欢你,这是真的,可我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我更不能承诺你什么……”
“我不用你承诺,我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就够了”
“行了,别说了,你快到家了,以后我让刘晓龙过来送你”
李淅停了下来,“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要你的,我就让你陪着我都不行吗?”
李元拉着李淅就走,“是我配不上你,你先回去吧。”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们就只是在一起都不行吗?”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李淅家,李元一把把李淅塞到门里,转身就走,“哎!哎!”李淅喊了他几声,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上次之后,田金山再没有什么举动。周三的时候,他突然来了。
“你又来干什么?”
“放心吧,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这次来是和你道别的。”
“道别?”
“我们家要搬去美国了,所以……我以后不能在这上学了,还有,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田金山的声音很低沉。
“哦……”
李淅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一时间,二人之间只有沉默。
“我说过,你一定是我女朋友的这句话,我总有一天会做到,你不要忘了”田金山看着李淅定定的说。
“这句话你忘了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田金山刚想说话,李淅就打断了他,“不是王耀文,你也别猜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我们不会只是朋友的,再见”田金山走了出去。只是很多年后,他们再回想起这句话来,却不觉感叹世事多变。
李淅一连很多天都没有见到李元了,她觉得如果思念是条绳子的话,她早就被捆死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那天,李淅正像往常一样上课,她以为她的人生会永远这么下去。
但在刘晓龙闯进来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就全乱了。
江平正在上数学课,刘晓龙没打招呼,冲到李淅身旁拉着她就走。
“晓龙,出什么事儿了,你先放开我,这样会被学校记过的。”
刘晓龙依然拽着她往学校外面走。
“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先别这样”
“李淅,”刘晓龙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看着她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很残忍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现在开始,无论从我嘴里说出了什么,你记住,你还是你,你的世界还在,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懂了吗?”
李淅已经觉得身上有些冷了。“李元出什么事儿了吗?”
刘晓龙似乎连说话也变得困难了,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是”,李淅觉得自己的世界摇晃了一下,不过脸上还是很平静,装作自己很不在乎的样子,“没事啊,总死不了吧,你就因为这个成这样了啊”
李淅又咽了一口唾沫,“不是这个,是你妹,还有你妈……”刘晓龙说不下去了。
李淅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清眼前有什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问,“她们,怎么了”
“刘晓龙看着李淅空洞的眼睛,“你妈……你妈去了,你妹,你妹出了点事,现在也在医院”
李淅只觉得眼前一黑,就站不稳了。刘晓龙一把扶住了她,她推开了刘晓龙,转身就跑了出去,刘晓龙追上去抓住了她,“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李淅不知道自己这一路都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跟着刘晓龙走,进了医院后,只觉得到处的白刺的她眼睛很疼。医院的每个人都在忙着,有人笑,有人聊天,有人嗑瓜子,可是她的世界就要塌了……就要塌了。
1032病房,王凤就在那里躺着,一块白布盖在她的身上,她不像平常那么唠叨了,也不急着起来去赚钱了。
李淅深呼了一口气,“不哭,不哭,我妈不会死的”李淅想着。她太过小心,以至于走到王凤身边时摔了下去。
也许是摔痛了,李淅终于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妈……妈……你看,我又摔了,你扶我一下啊,妈……妈……”李淅的嗓子已经沙哑了
王凤没扶她,扶她的是刘晓龙,“起来吧,地上凉”
李淅就像没看见刘晓龙一样,仍然自顾自的说着,“妈,我知道,”李淅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妈,我知道你累了,你要照顾我和萌萌,你很累,可你也不能丢下我们啊,你起来,你看看我们,你走了,我和萌萌怎么办,妈……妈……你就起来看看我和萌萌……妈……”李淅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