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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婆媳初见

到了晚上,林小枫才看到由小陶瓷厂里干活回来的宋爸爸宋妈妈。

宋爸爸宋妈妈两人身高差不多,都是一米六五的样子。后来宋宁告诉她,在这个客家小村落,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男女身高都差不多,林小枫据此观察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是这样。别说宋爸爸宋妈妈身高差不多,就连宋宁和宋宁的妹妹,两人身高也相差不了多少。

村庄里的人差不多都是姓宋的居多,宋爸爸和宋妈妈两人竟然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说起来这样够有缘份了吧,要在林小枫看来那真是合该是天生的夫妻了。可是就是这样同日出生的两人,结婚后的十几年间,还是经常吵架,有时吵得厉害夫妻还会打架。宋妈妈个性强,宋爸爸更是当仁不让的大男人主义作风,这样的两人在一起能不掐才怪呢。

不过此时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双方都是客气友好的。宋爸爸比较内向沉默,见面没说几句就自坐一旁抽烟泡茶喝了。面对这样的人,任你是口齿伶俐的林小枫也拿人没辙。宋妈妈倒是不内像,可惜从来没有上过一天学,大字不识一个,就别说讲普通话了。说着一口广平方言的宋妈妈跟林小枫是鸡同鸭讲,两人之间实在是难以交流。

一时气氛有些沉默,还好宋宁在一旁,加上后来进来的老奶奶问起宋宁在滨海的生活起居什么的,才不至于冷场。

宋爸爸宋妈妈两人明天都还要早起干活,所以早早就洗澡先休息了。林小枫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像烙饼一样翻来翻去,远处传来时远时近的“嗒嗒”声,那是村口某户人家的小陶瓷作坊里碎泥机器还在干活呢。直到快天亮了,林小枫才迷迷茫茫地睡着了。

起来一看,天已经大亮了。林小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宋宁老家呢,躺了一会她翻身起床,穿好衣服后去隔壁房间看宋宁起来没有。一看,这家伙还在会周公呢。

“快起来快起来!”林小枫一把拉起了睡得正得的宋宁。

虽然满心不情愿,但打着大哈欠的宋宁还是爬了起来。

穿好衣服下楼洗漱完,进了厨房一看,老奶奶正笑眯眯地坐在凳子上等他们两呢。

“奶奶早!”林小枫赶快打了个招呼。老奶奶跟宋宁妈妈一样,听不大懂普通话,但对于问好这些还是能意会的,笑呵呵地把林小枫让到一边去,就要去拿碗装粥给她。

“奶奶,我自己来吧!”林小枫忙道,怎么好意思劳动老人家呢。

白粥还有一大碗的蒸鸡蛋加瘦肉,虽然下了很多酱油,卖相不怎么好,但林小枫尝了一口,咸了点,但却很美味。客家菜嘛,她理解,似乎都是比较咸一点的。

吃过早饭,林小枫就去找她昨晚换下来的衣服。一边找一边问宋宁“我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呢?”

“早让我妈拿去洗了。”宋宁说道。

此时宋宁向林小枫解释,农村人都习惯早睡早起,连老奶奶也不例外。宋宁爸妈一向是五六点钟就起床,忙完家里的事情就立马去不远处的小陶瓷厂干活,除了重大的节日外几乎天天如此。

一听说衣服被宋妈妈拿去洗了,林小枫有点尴尬外又有点感动。那时宋宁家里还没有买洗衣机,洗衣服都是靠手洗的。老奶奶的衣服都自己洗,但是宋宁爸妈,加上宋宁林小枫四个人的衣服手洗的话也不算少了。很多年以后堂姐林婷就很不高兴地跟林小枫讲述她第一次去婆家的情形,在她婆家住的那些天,她的婆婆永远都只是帮她儿子洗衣服,而跟儿子放在一起的儿媳妇的衣服是置之不理的。更好笑的是,如果林婷说自己不想吃早餐了,那第二天婆婆必定是不会煮早餐给她吃的,而对于自己的儿子,婆婆则是不管儿子睡到几点,哪怕前一天晚上再三声明第二天是不吃早餐的,婆婆大人还是把煮好的早餐照端到儿子手里。虽然做人家儿媳妇自然是别想有女儿的待遇,但婆婆大人的明显区别对待还是让林婷非常恼火,毕竟刚过门做新媳妇呢。

很多年后林小枫想起宋妈妈帮她手洗衣服的举动时,两相对比一下,就觉得这点宋妈妈还算不错。

不过衣服让宋妈妈洗了,两人一时也没什么事情做,宋宁就提议带林小枫出去逛逛。

到邻居家坐,喝茶,听宋宁向每一个人介绍林小枫时她就赶快送上她的招牌笑脸,虽然听不懂广平方言,但相信笑脸人人都喜欢的。宋宁走哪聊到哪,在这自小长大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熟得不能再熟悉的。农村向来人人都脸熟,就算没有什么亲戚关系,点个头问句“去哪儿”或者是“去干活啊”什么的也会给人博个好印象,不然人家背后说起来只会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家教啊,言下之意可是会怪到你父母头上去。由此可见,农村人大部是很朴实,但应有的礼貌可一点也不比城市少。

宋宁带着林小枫东逛西逛,不一会儿就走了出去。山区田都不多,再加上这边有着传统的陶瓷工业,所以大部份人都在陶瓷厂帮忙,完全靠种田来养家糊口的几乎没有。宋宁跟林小枫聊起小时候的事情,说起几岁时顶着大中午的太阳在村前的小溪里头捉鱼啦,贪玩站到树上去站着尿尿,还有什么从小跟弟弟睡同一张床,每天早上起来和晚上睡觉前必定要先打一架。为了什么呢,林小枫好奇地问道。还不是为了争那张被子,谁都想多盖一点呗。

林小枫听了被逗得不行,确实,有个跟自己同性别的兄弟姐妹能一起长大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她从小就很想有一个姐姐或妹妹,这样女孩子的事情也可以有个伴。可是老天爷却偏偏送了个弟弟给她,还是个脾气比她还冲,更难管教的弟弟。

宋宁又说起自己小时候跟弟弟争零食的事情,小时候父母难得买点糖果之类的给三小孩吃,包括宋宁妹妹自然是三人人各分一份。宋宁人机灵每次都赶紧把自己的那份先吃了,然后再去抢弟弟的那份。宋宁弟弟人相较宋宁来说要老实一点,每次都眼睁睁地被哥哥再多抢上一点,有时哪怕他只剩一点儿在嘴里吃了着,调皮的宋宁也硬要从弟弟嘴里把吃的给挖出来,洗干净一人再分一半。

林小枫听到这个笑得更厉害了,却也不得不佩服宋宁的厚脸皮。不过宋宁兄弟两都孝顺懂事,再加上宋宁读书成绩一向在学校里名列前茅,宋宁弟弟又是因为体育好总是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拿名次,两兄弟读书之余还帮父母下地干活,砍柴编装碗的竹知筐,也难怪村里的老老小小,上上下下都对这两兄弟赞不绝口。

宋宁对林小枫说道,人家都说你看上我可有眼光呢。

“哼,什么眼光!少得意了!”林小枫不满地撇了撇嘴。

“哎,我在我们村里可是出了名的优秀呢!”宋宁可不管那么多,继续自吹自擂。

不过宋宁也确实不算吹牛,农家出身的他确实拥有很多城市子弟没有的优点,像是吃苦耐劳,坚强自立,性格果断等。后来的林小枫妈妈说起之所以赞成她跟宋宁结婚时也有这样说过,找个农村出身的,最好条件跟自己家差不多的人家对林小枫反而更好,城里人家虽说外表看起来可能经济方面会相而言更好,但对儿媳妇各方面的要求自然也会很高,而城里的小孩生长条件优越,自生品质和潜力有时还不一定如农家子弟呢。

两人说说笑笑,到处闲逛了一番,没多久就到了吃中午饭时间了。

吃中午饭时倒是跟宋宁爸妈一起同桌吃的,宋宁爸妈人都不是规矩很多的人,招呼了林小枫几句就自己吃饭。林小枫一开始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不会太随便了吧,换作如果是林爸爸林妈妈,如果她和弟弟随便带个同学或朋友回家里吃饭的话,父母都是要热情招呼很久的。至少不会像宋爸爸宋妈妈这样几句话就打发了。不过后来的林小枫跟宋宁爸妈相处久了才知道,两人还真就是这样的人,就是那种规矩不多的人,最起码相比较林小枫父母很多方面还真是省了很多话。

吃完饭不久,宋宁爸妈去睡中午觉,说好一会儿宋爸爸骑摩托车送两人去镇上搭车回滨海。

两人也跟着上楼去各自的房间睡中午觉,毕竟下午还有二个多小时的车要坐,对于超级晕车的林小枫来说,提前休息好到时也不至于坐车时太难受。

差不多两点多钟,宋宁爸妈就叫两人起床,说是时间差不多要出发了。带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收拾起来也很快,一下子两人就出现在了楼下。

这时林小枫发现,宋妈妈竟然穿上了她买来送给她的保暖内衣,那保暖内衣挺薄的,此时初冬来穿也算合适。但她不解的是,宋妈妈怎么新衣服连洗都没洗就穿上身呢。她有心想提醒一下宋妈妈,又怕自己这个举动不礼貌让人不喜,想了想还是决定闭嘴不说了。反正她都要走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还是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吧。

两人坐上了宋爸爸的男装摩托车,此时正好遇上了在村口整理柴草的宋妈妈。那时烧制瓷器的技术还不发达,很多小窑厂还在使用传统的柴草燃烧的制瓷方式。林小枫热情地跟宋妈妈打了个招呼,宋妈妈正忙着,所以神情淡淡的。林小枫说了声阿姨我走了,有空来滨海玩,再冲宋妈妈甜甜地一笑就上了车。

此时的宋妈妈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上前叮嘱了两人一番。摩托车驶得飞快,不一会就离开了山青水秀的客家小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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