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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老者赠葫芦

那马敏饮下解药后,全身有了些力气,但若恢复功力则还需要点时间。

那名女童此刻也对阿呆生起了好奇,似乎觉得阿呆与她平时所知的老虎大不相同,这刻竟也是大了胆子,凑到阿呆身边好奇的看着阿呆,不时还伸手想去摸摸阿呆的胡子。

阿呆呲牙咧嘴的冲女童一笑,女童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收回,暗忖道:“原来传说中的虎须真的不能随便碰的!”

此时船上的小厮已经进来从新布置桌子,这次倒是换了张长条桌子,许是觉得屋内人数多了,方桌太小。

一道道菜摆到桌子上,曲柳氏母女和那女子顿时睁大了双眼,这聚宝商号船上想必不只一个厨子,起码三种地方菜肴。清蒸鲈鱼,油浸鱼头,东坡肉等,竟然最后连叫化鸡都端了上来,想那厨房估计还放了些泥土备用。

媚儿此刻还没消气,坐在清霜和暖炉之间,然后三少爷则挨着清霜坐,旁边坐着马敏,往下依次是柳氏母女和剩下那名女子。

剩下那名女子此刻看着满桌佳肴竟然潸然落泪,众人皆感到惊讶,三少爷沉思了片刻,便走到门口,“唤云涛过来!”

待云涛敲门而入后,三少爷吩咐道:“你将此女子夫君安排在兄弟们屋内,顺便与你们一起吃些酒菜,这几日就劳烦你们照顾下!”

“喏,三少爷!”云涛转身走了出去。

那女子闻言一愣,脸上浮出了感激之色,刚要说话,三少爷摆了摆小手,眼睛瞟向那马敏,当看到马敏也颇有触动之时,心中大为欢喜。

待三少爷从新落座,众人边动了筷子吃起酒菜。清霜清媚似乎也对酒有了喜意,竟是欲给众人皆斟满酒。

“媚儿,这两位大姐要哺乳幼儿,饮不得酒!”三少爷提醒了下。

媚儿吐了吐小舌头,便只给其余三人倒满。

“敏儿姐姐,今日不打不相识,来,满饮此杯,你我一笑泯恩仇!”三少爷此时卖弄着自己肚内不多的墨汁,中午见了清霜姐妹的酒量,此刻断不敢再打那两位主意,却是将念头放在了马敏身上。

大风国女子饮酒的确不多,但大明国不同,那大明国乃建立在大风国西部塞外之上,气候相对恶劣,饮酒女子不在少数。

马敏并不点破,只是端起酒来,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饭桌上气氛倒是格外温馨,言谈中得知那名二十六七的女子名为邱何氏,夫君邱少文乃西肃府人士,在军中做了一名小文官,许是文人一般不爱嚼舌头,何氏女子倒是未曾从夫君口中听得过三少爷。

二人此次是要去那锦官府,蜀州共有三府,从北向南依次是蜀北府,蜀中府,锦官府。三少爷第一站就是蜀北府的江邮郡,那何氏女子父母倒还算富裕,毕竟蜀州号称天府之国,民生富裕,皆因蜀州四面环山,如不破肃州,外敌无法攻入,因此蜀州驻防军还需受镇西王节制,战乱时可以调用。那何氏还有一妹妹,如今何氏父母皆突染奇病,所以托人捎信给何氏,何氏便和夫君商量一起回娘家一趟。

众人听得也有些伤感,酒自然没少喝,三少爷此时心中大为郁闷,那马敏酒量远在清霜清媚二人之上,两斤酒下肚,面不改色,开始三少爷还可以一杯陪一杯,一斤以后,马敏三杯,三少爷却是连一杯也陪不起了。

酒足饭饱,柳氏女儿悄悄将棉被拉到阿呆身边,看那意思是打算与阿呆做个伴。

小厮此刻也进来收拾了酒菜,将桌子挪到一边,放了些糕点瓜果酒水上面便退了出去。

“媚儿?咱俩出去转转?”三少爷嬉皮笑脸。

“不去!”媚儿此刻还有点生气。

三少爷尴尬一笑,便牵了清霜小手向外走去,马敏刚想起身,三少爷摇了摇头,“你此刻才刚恢复,莫要动了,外面太冷!”说罢便走了出去。

来到船面,很多百姓此刻都把被子拿了出来,盖在身上,寒风中大部分人均瑟瑟发抖。

三少爷看着心里不禁黯然,尽管父亲施行仁政,但是肃州在六大世族中百姓生活水平还是末流,比起蜀州,湘州,福州差距很大,更不能与上京相比了。

看到三少爷小小脸蛋神色忧伤,清霜不禁诧异,三少爷指了指面前众人,“霜儿姐姐,这些人大部分将来都是我的子民,我父亲现在能让他们饱腹,我将来却是要让他们饱暖!”说话间意气风发,倒也是真性情流露。

“好!就凭三少爷这饱暖二字,老夫便要敬三少爷一壶,不知道三少爷赏脸不?”

岚溪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一名老者,老者虽年过古稀,但是精神矍铄,双目之中隐有神光。

三少爷顿时走向前去,老者身上挂了三个酒葫芦,顺手取下一个葫芦,冲着三少爷晃了晃。

“长者赐,岂敢不从!”三少爷正色施礼。

接过老者递过来的酒葫芦,三少爷便拔开木塞。

“三少爷!”清霜连忙叫住岚溪,想是今天遇到马敏刺杀之事,清霜变得小心起来。

三少爷捏了捏清霜小手,笑了一下,将酒葫芦放到嘴里满满的喝了一大口。

“好酒啊,老丈这是什么酒?硬是了得啊!来霜儿,你也喝上一口!”

“且慢,三少爷,这酒不适合丫头喝,老夫这壶送与这丫头!”

老者说着便将另外一个酒葫芦摘了下来,三少爷定神一看,这竟是一个玉葫芦,清霜接到手里也是一呆,这玉葫芦做工极为精致,上面雕刻了两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栩栩如生,清霜接过来便爱不释手。

“此葫芦外部乃玉琢,内部有一层琥珀,寒冬时节,将酒倒入此葫芦多放一阵,有驱寒避邪之功效!这玉葫芦便送与这小女娃了。”老者讲解道。

三少爷一听便知老者并非凡人,顿时席地而坐,“我替霜儿姐姐谢谢前辈了!”

清霜打开玉塞饮了一口,顿时满脸喜悦,“谢谢前辈,这酒真的好喝,这葫芦也漂亮!”

老者哈哈大笑,唱道:

君不见清澜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三少爷,小女娃,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将进酒,倒是让老者改的有点应景。

老者歌完,便起身,竟是凌空向岸边飞去,但留下一句话:“我本与你爷爷有些交情,这次恰巧遇上,本想帮你解决了那大明国丫头,没想到竟被你收了,我且送你那壶酒,对你内功增长颇有益处,如今人情也还了,有缘再见吧!”

声毕老者已消失在江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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