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地处大风国西北,境内乃清澜江的发源地,清澜江乃大风国最长的河道,源头起于肃州清肃山,流经肃州,蜀州,湘州,福州,然后在燕国与福州交界处入海,全长八千多里,河道全年大部分时间畅通,漕运发展得很快。
或有好事者以为三少爷从肃州坐船一路到福州,然后从福州北上去上京,岂不是逍遥快哉。
世间游历,必须要游历大风国最少四州所辖十二府,每府辖三郡,三郡必去两郡,所以世子游历必须要盖全十二府,二十四郡的通关文牒才算合格。其中镇西王的肃州因边境长年战争,何氏的蜀州天府之国,赵氏的齐州地域辽阔,乃皇上钦定必经三州。三少爷乃肃州出身,肃州自然不算在游历范围内,所以三少爷出了肃州才算游历开始。
肃州漕运码头处此刻正人来人往,码头上停靠了三艘大船,皆高约三丈,宽四丈,长十五丈开外,这种大船要么是官府订制,要么就是大风国最大商号聚宝商行所有。中小船只则只能跑下中短航线,目前天气依然寒冷,江面还有薄冰,中小船只是无法出行,只有等到开春薄冰融化后才可以出航。
三艘大船有两艘是官船,为镇西军运送粮草配给的,另外一艘上面主桅杆上挂了一面大旗凌风飘扬,旗上绣了一枚巨型铜钱,铜钱下方则绣了“聚宝商行”四个大字。
此船共四层,最底一层乃货物间,第二层则是动力间,当风向不对,江河流速过慢,则由人力划动二十四根长橹前行,两侧各十二根。第三层则是通铺与厨房,通铺价钱是船面价钱的三倍。船面可以容纳数百人,船面之上还有第四层,第四层一共六个大间,价格就非同一般了,除了高官,世族大家嫡子,无人问津。
此时聚宝商行的船上热闹异常,冬天只有这一家商行漕运,而且每隔五天才有一艘船停靠,今天正是新年之后第一次出航。
大批的人和货物正有条不紊的登船,此刻远处突然一阵骚动,只见一名十岁左右孩童,带着两名绝色少女,后面跟着一只老虎缓缓走来。
不过骚动很快就平息了,毕竟在肃州三少爷和阿呆人尽皆知,有从别的府赶过来坐船的自是害怕,身边就有人自豪的解释道:“莫怕,那是三少爷的阿呆,阿呆是不随便吃人的。”
“那个云涛,我不是六十名亲兵么?怎么就来了不到三十名?”三少爷此刻摸着脑门上的血痕暗自思量着自己刚才那三个响头是不是有点过了。
“回三少爷话,咱们从水路出肃州比较舒适,云涛让那三十多名弟兄带着六十多马匹走官路,他们将在蜀州江邮郡与咱们会和!”
“嗯,考虑得比较周到,咱们多少日可到蜀州江邮郡?”
“回三少爷话,如无意外,大约十天左右!”
“不错,你是个人才,以后好好跟着我,送你一份锦绣前程!”
“谢三少爷夸奖!”云涛汗颜回道。
三少爷果然气派,一下包了大船四层船头三个房间,一间自己与清霜清媚阿呆住,其余两间让云涛分与众人使用。
在房间内坐下后,三少爷好奇的看着船上众人,清媚则拿出了药膏为三少爷额头上敷药,清霜开始将随身物品布置在房内。
正月还未出,天气极其寒冷,有早上船的百姓纷纷靠船梆而坐,抵御风寒。后上船的百姓只能在中间席地而坐,互相挤在一起御寒,好在云家管辖的肃州虽然边关战乱,但是大部分肃州子民过得到还算安稳。
一个时辰之后,大船收起了与码头连接的数块木板和缆绳,主帆副帆逐渐升起,两侧各伸出十二根长橹,靠近码头那边的十二根长橹则顶着码头,将船缓缓推离了码头,接着船下传来了响亮的号子声,大船开始向清澜江主河道缓缓驶去,一炷香功夫,大船进入了主河道,二十四根长橹齐齐收起,大船开始靠江流和风力行驶了。
此刻三少爷也关了窗户,这四层的房间的确不错,三少爷这间有两个暖炉,一个接在土炕上,一个在房间中间,清霜清媚不惧严寒,三少爷可没到那地步。
此刻三少爷和二女正围着正中的暖炉取暖,阿呆则离得稍远点趴着。上船时云涛便为三少爷定了桌酒席,此刻一道道佳肴送了上来。
不得不佩服这聚宝商行,只见几名小厮先是搬了一张四方桌子放在那暖炉之上,然后将菜肴均放在桌子上,这样三人吃起来脚可以放到炉子附近取暖,暖意从脚底迅速蔓延上来。
“云涛,给你那些兄弟们也订上几桌!”三少爷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云涛,“我这里没什么事,你陪他们吃酒吧!嗯?我这桌怎么没酒呢?”
“三少爷,王爷吩咐了,路上尽量不要饮酒!”
“小酌怡情,别废话,赶紧让上酒,上完你就过那边吃酒吧!”
“谢三少爷!”云涛行礼后就走了出去。
待小厮将酒送来之后,三少爷给清霜清媚也都满上了,
“来,两位姐姐,小弟敬你们一杯!”
清霜清媚皆未饮过酒,大风国女子极少饮酒,此刻学着三少爷一饮而尽,顿时均被呛得连连咳嗽。
“二位姐姐可是不曾饮过酒?”三少爷笑得很猥琐。
二女皆摇了摇头,掩面低声轻咳。
“不会饮酒好啊,嘿嘿!”三少爷一回味此话颇为不妥,“二位姐姐如未曾饮过酒,咱们便慢慢喝,那样才有意境!”
想那清霜清媚二女的确不曾饮酒,一杯白酒下肚,竟是双双脸蛋嫣红,眉目间风情无限,这可把三少爷看得是口水直流。
“三少爷,酒从你嘴里流出来了!”清媚好心的提醒,赶紧拿丝帕给三少爷擦了擦嘴。
“无妨,无妨,男儿喝酒,当豪饮,自然会流出来些!”看到媚儿眼中的崇拜之意,三少爷轻轻捏了捏媚儿的小手。
三人你来我往的倒是喝了两三斤酒,三少爷发现情况有点出乎意料。自己已经有了七分醉意,清霜清媚则是越喝眼神越清澈。想那二女内功心法均已大成,就算不刻意而为逼出酒力,也不是三少爷那一斤酒量就能放倒的。
三少爷一看奸计未能得逞,顿时有些郁闷,这一郁闷,七分醉意就变成了八分,顿时觉得有点头晕。
二女此时早已适应了烈酒,一看三少爷似乎不胜酒力,也不计较,姐妹俩对饮起来,不消一会,又是两三斤酒下肚,三少爷看得迷糊,顿时有些后怕。
三人酒喝了不少,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来到土炕上,那土炕垒得十分巧妙,上面早已铺了数层棉被,此时躺在上面倒是十分舒服。
“三少爷,外面那些人为什么不进屋子里呢,不冷么?”媚儿乖巧的给岚溪揉着脑袋。
“这里和外面的价钱不同,自然不能进来”此时三少爷的小脑袋正靠在媚儿胸前,顿觉无比安逸。
“那多可怜啊,刚才我看到一位娘亲抱着一个婴儿喂奶,那小婴儿吃奶吃的嘴边都结了冰呢!”
“有那么夸张么?”三少爷洒然一笑。
“真的啊,三少爷,咱们这房间这么大,不如让她们进来避避风寒吧!”
“媚儿说了算!”三少爷随手拉了下木墙上面的绳子,顿时传来了一阵铃铛声。
片刻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