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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要收随从

蓝色武士举盾迎击,从天而降的激流狠狠砸在他的身上,瞬间把他淹没,那片土地也被砸出一个大坑。在轰隆隆不绝于耳的声响中,无数激流凝结成冰柱缓缓向四方生长。犹如在一座巨坑中,长出一朵硕大的冰花。

激流依旧不断从天空落下,冰花随着激流的凝结不断长高。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风暴仿佛也被冻结般而停止了咆哮。危急时刻,雷哲想到特殊能力似乎、好像、应该、差不多有御寒作用,于是突发奇想的用灰布包裹住自己全身,用来抵御寒冷。

激流停止了倾斜。硕大的冰花此时变成了一颗百米高的冰树。

逃过一劫的雷哲,缓缓从地上爬起。他现在四肢僵硬、身体正在不住的发抖。虽然灰布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彻骨的寒冷还是让这个刚十一岁的孩子难以忍受。现在的雷哲宁可被杀,也不希望在雪地上多趴一秒钟。

抬起头,刚想张口抱怨几句的雷哲,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冰树如同世界树一般矗立在眼前,并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如梦似幻。蓝色武士被冰封在粗大的树干中。他双腿微曲,右手握剑放在身侧靠后方,仿佛随时准备蓄势一击。左臂举盾迎向天空,似乎在抵挡着什么的样子。

雷哲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看到如此让人震撼的场景。他第一次发现,居然有生物能把令人害怕、恐惧的死亡表现的如此生动而富有美感。

冰冻女皇踏着冰尘,缓缓降落在一根从冰树中延伸而出的尖柱上。望着被冰封的蓝色武士,她的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在她所制作出的众多冰雕中,算得上是少有的得意之作。

“塞隆又如何?不过是给我添加了一件稀有收藏品而已。”冰冻女皇发表着她的胜利宣言。

听到冰冻女皇那冷清而高傲的宣言,宁死不趴的雷哲干脆利落的乖乖继续趴下。寒冷而已,比起自己小命而言微不足道,别说一秒钟,趴上一天又如何?反正自己有灰布,一时半会冻不死。但若是被冰冻女皇发现,那就是必死无疑的命。

“阁下的结论下的有些早吧?用冰霜激流葬就想战胜塞隆?”忽然,一阵悦耳的女声从天际间传下。随后,冰树的树干开始碎裂,蓝色武士破冰而出,挥剑向冰冻女皇的颈部斩去。

冰冻女皇来不及释放任何强力魔法,只得施展出一个迷雾术影响对方视觉,才堪堪躲过致命一击。接着,两个顶级强者分别从半空中的迷雾冲出,落在地面。冰树因为树干的碎裂,开始慢慢崩解。无数从树干中延伸出来的尖冰杈,脱落分解成一块块坚硬的巨冰。坚硬的冰块下落,砸在被激流冲出的巨坑内。随着冰树崩解速度的加快,它的高度也开始缓缓下降。整个小丘下,都因此弥漫着一层厚厚的冰尘。

塞隆静静的举剑而立,冰霜激流葬并未在其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对面的冰冻女皇,脚边冒出一圈尖锐的冰笋,在她的颈部多出一道细长的伤口,无数蓝色的冰粉从伤口处冒出。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颈部的伤口,冰冻女皇原本平静的面孔瞬间扭曲,张开嘴,一声尖利的咆哮从她口出发出。

雷哲有了经验,早早的用手指堵上了耳朵,待咆哮声停下,才松开手大口的喘气。刚刚积攒的一些打算用来逃命的体力,此刻也耗得干干净净。他受够了这样的折磨,现在,无论是生是死,他只想要一个解脱。

两个绚丽的光团划破苍穹飞进小丘下,安静的停在冰冻女皇身侧。原本打算舍生忘死的雷哲,看着这两个五彩斑斓的光团直翻白眼。这是大名鼎鼎的极地神光。

极地神光并非是简简单单的光团,而是大陆上仅存的宇宙系能量体生物。最重要的一点:它们免疫一切物理攻击,并且可以抽取死者的灵魂壮大自身。传说中,极地神光的出现,就会伴随着冰冻女皇的到来。是雪域传说中的灾难之兆。

原本就恐惧到极点的雷哲,在极地神光出现后崩溃了。死亡的压力压垮了求生的本能。他慢慢站起身,裹住身体的灰布全部缩回到左掌中,银灰色的能量闪烁,灰布被压缩成古朴的灰刃。接着,他取出平底锅握在右手。望着下方又斗成一团的两个生物,雷哲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举着灰刃和平底锅如同猛虎下山般,向丘下冲去。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冰冻女皇与塞隆停止了战斗,双方各自退开几步戒备着对方,同时望向身侧的小丘上。

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人类小孩嘴里无意义的呐喊着,一手举着小刀,一手举着平底锅向山下冲去。塞隆眉头微皱,不知在想着什么,冰冻女皇则如看戏般望着那道矮小的身影。

打算拼死一搏的雷哲,因为速度太快,不小心左脚踩到右脚的鞋子。下山的猛虎在这小小的意外下变成了一个滚地葫芦,径直的滚到冰冻女皇身边不远处。因为体力耗尽,灰刃无法维持状态而慢慢的破碎、消散,平底锅也脱手而出,顺着平滑的雪面溜到一边,右脚被踩飞的鞋子毫不客气的落在自己主人的脑袋上。“死定了。”心里一阵冰凉的雷哲望着对他似笑非笑的冰冻女皇绝望了。

“呵呵呵呵呵。”随着一阵渗人而冷清的笑声,冰冻女皇对着雷哲伸手一指,身边一团极地神光慢慢拔高高度,紧接着,对着趴在地上的雷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下。

“砰!”又是一声巨响。紧闭双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雷哲,并未感觉自己有何不适。慢慢睁开眼睛,由蓝色线条勾勒出轮廓的武士挡在自己身前。

“人类小子,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怀疑你的智商。”一阵悦耳的女声从塞隆口中传出。

“这个,你是好人吗?”再次逃过一劫的雷哲干脆盘腿坐在雪地上,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塞隆问道。

“这个问题等下再讨论吧。”塞隆不在理会雷哲。迎向攻来的两团极地神光。

冰冻女皇脸上怒气十足,她在指挥极地神光继续攻击后,飞快的向后退出一段距离。张开口,复杂而沉长的咒语再次从口中流出,两个青色的光球在她手中不断翻腾。同时,脚下的冰笋也迅速拔高,长成一根根粗大的水晶柱护住身体。

塞隆经过一番攻防,终于找到机会挥盾把两团极光打飞。不给极地神光再次接近自己的机会,塞隆左臂平举,伸出食指,清脆悦耳的短促咒语声,从她口中飘出。一圈魔法符文从她食指前段的空虚中浮现,并旋转着,快速没入指尖。

极地神光再次俯冲而下,塞隆左臂挥动,食指对着两团极光,以及竖立在冰冻女皇身前的水晶柱屏障轻点。随后,身体化作一道蓝色流光对着冰冻女王急冲而至。

两道落势迅猛的极光被指点后,静悄悄的停在空中。接着,伴随着一阵耀眼的彩色光芒,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天空中。冰冻女皇身前的水晶柱也散做冰屑,塞隆在冰冻女皇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把剑刃刺入她的心脏。

“嘶~啊...”伴随着一声沙哑、低沉而又空灵的嘶吼,冰冻女皇的身体发出一阵“乒乒乓乓”如冰片碎裂的声音,继而慢慢分解为片片雪花。冰蓝色的王冠从她的头上坠落,掉在脚边,摔成粉碎。

“这就完了?”雷哲拍打干净身上的雪花,走到塞隆身后,望着正在消散的冰冻女皇一脸疑惑。在他看来,前面的战斗冰冻女皇完全占据上风,最后却被眼前这个蓝色武士,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手段,就莫名其妙的打败了。同时他也疑惑,为什么蓝色武士拥有这种手段,却不在最初的时候用出来。

“你以为有多难?我不过是在打发时间而已。”塞隆把剑盾背回身后回答道。慢慢的,构成她身躯轮廓的蓝色线条渐渐黯淡下来,露出了本来面貌:

一头飘逸而张扬的红色长发,一张秀美但又带有两分英气的面庞。一身干净而笔挺的纯白武士袍。

雷哲强忍着顶礼膜拜的冲动,怯生生的问道:“你是女神下凡么?”

“当然不是。”塞隆被这个人类傻小子逗乐了,于是忍着笑意解释道:“我是在这片大陆巡游的塞隆,专门负责消灭邪恶的魔法使者。”

“塞隆不是你的名字么?”雷哲像个好奇宝宝。

“塞隆是我的种族,也有人称呼我们为女妖,我的名字是卡洛儿。”

雷哲不明白塞隆是什么种族,也不知道为什么专门消灭邪恶生物的塞隆,还会被人称呼为女妖,在他眼里,女妖就是邪恶的代名词,而眼前这个女武士,怎么看也不像邪恶的生物。

“为什么‘宋·吉诃德’里没有提到你?”雷哲掏出背包内的骑士小说,指着这本书对卡洛儿问道。

“这是什么?”卡洛儿接过书,看着上面莫名其妙,根本不符合逻辑的的冒险自传问道。

“这是大陆上最流行的骑士小说。”雷哲洋洋得意的答道。

“小说么?”卡洛儿随意翻了几页,随后又把书还给雷哲。“小说只是借鉴传说故事以及道听途说的事迹,通过文学创作改编而成的。至少写这些小说的是作家而并非探险家或者英雄。你若真想成为冒险者或者以成为英雄为目标,应该去阅读大陆通史,或者人物志之类的书籍。打个比方,小说里并不能解释我的存在,而如果你看随便一本大陆生物志,就应该明白塞隆是什么样的存在。”

“真的么?”接过书,雷哲对卡洛儿的说法将信将疑,毕竟小说是他立志成为英雄的启蒙书。随后,他又想到了一个在小说中必不可少的情节:收随从。

在小说中,每个英雄身边都会有一些强力的追随者,这些追随者往往实力强大到盖过主角本身,但却因为种种原因被那些英雄吸引,心甘情愿的为那些英雄们服务。想到这里,雷哲脑袋中出现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想法:收眼前这个实力强进的塞隆做随从。

在小说中,大致有四种收随从的方法:

第一种:王者之风。自身不经意间霸气外露,从此八方拜服。这对雷哲来说有些难度,用这种方法收随从的人,不是身份血统高贵,就是人格魅力过人。第二种方法:救命之恩。这就更不适合雷哲了,塞隆实力强进,根本没有地方需要雷哲救援,况且刚才自己还被人家救了一次。第三种:有共同的梦想。比第二种方法还不靠谱,雷哲的梦想是当英雄,而塞隆的使命则是消灭邪恶的魔法使者。两者相去甚远。最后一种:稀里糊涂的就收了随从。

把小说中各种收随从方法在脑海中回想一遍,雷哲心里有了计较。只见他擦了擦鼻涕,而后神情肃穆,把双手背在背后,遥望着远方的山峦,一副人小鬼大的摸样对卡洛儿说道:“嗯,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今天我差点救了你一命,而且咱们两个有很多共同语言,现在我的脑袋有点糊涂,所以,你做我的追随者,誓死效忠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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