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总兵梁度,原是皇太后的远房亲戚,通过买通梁冀谋得兵部库部主事一职,后又娶中常侍唐衡的妹妹唐颖为妻。梁冀把持朝政二十多年,结党营私,专横残暴,桓帝不甘心作傀儡,与单超、具瑗、唐衡、左倌、徐璜5人合谋,派虎贲、羽林千余人灭杀梁冀后,梁氏族人亲戚,不论老少,受牵连而被杀。梁度本是受到牵连清洗的人,幸得是中常侍唐衡的妹夫,由唐衡出面买通执行清洗的徐璜。徐璜与唐衡私交最好,又得许多钱财,便把他从清洗名单中除去,并谎称他是南方粱族。他不但没受到牵连,还由徐璜、唐衡担保举荐,出任兖州总兵一职。他到任后,自持有两位中常侍撑腰,又手握兵权,全不把兖州太守范安放在眼里。范安毕竟在兖州十多年,声望高,梁度总是想办法打压他。前天他亲自押范安的儿子招摇过市,就是要灭他的威风。
昨天把范安的儿子羁押在兵营,范安几次求见,他都推托不见。早上起来后,就在想怎么审问范银走私匈奴马匹的事情,审问出结果就上报朝廷,免去他的太守职务,然后由自己独揽太守和总兵的权利,就像荆州王鲁一样,身兼俩个职务,然后做大自己的势力,让朝廷有所畏惧。
这时,后军校尉跑进来报,昨天晚上,关押在石牢的杨归,已经给人劫走。梁度一听大怒,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老子的眼皮底下把人劫走!就他所知,那杨归生性古怪,平时不愿跟人结交,没有人愿意冒如此风险救他的啊!前几天杨归的妻儿逃出了城,他也曾想,会不会有人接着来劫狱,但一想那石牢是何等地方,纵有天大本事也难进去,所以就没放在心上,想不到真的给人劫去杨归!是谁这么大胆?难道是兖州太守范安?想想,城里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能力?想到此,他唤来左将军,命他负责追查杨归,在城内进行地毯式的检查,进出城要严加盘查,派斥候兵,严密监视太守府进出人员,务必要缉拿归案!
安排完缉拿任务后,他坐在太师椅上想,看来貌似老实的范安,也有所行动!他救了杨归有什么用?想杨归武艺高强,自己绝对不是对手,难道是要让他来刺杀自己?对,肯定就是这个用处!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站了起来,骂道:“好歹毒的范安!”他一直没把范安放在眼里,处处打压他,看来狗急了会跳墙这话不假!范安对自己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就在这个时候,侍卫来报太守范安求见。梁度心想:“这个老匹夫,儿子攥在自己手里,就是有十个杨归我都不怕!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跳。”他招了招手,说道:“让他进来见我!”
范安六十二岁,老年得子,就一个独子梁银。自从儿子给梁度羁押后,心急如焚,多次求见都未果,昨天晚上夫人大吵大闹,一个晚上让他忧心如焚。如果梁度非要给儿子定个走私匈奴马的罪名,上报朝廷后,后果严重,不但儿子的命不保,自己肯定要丢官。今天天一亮,他又心如火灼、急急忙忙求见梁度。
他进到会客厅,见梁度坐在太师椅上,闭目不理他,也顾不得老脸,老泪纵横“叭”的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求总兵大人,看在老夫多年尽心尽职服务朝廷份上,也请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放过我儿子范银吧!老夫今后将以总兵大人唯首是瞻!”
梁度想不到范安如此动作,觉得他讨厌至极,心里骂道:“老不死!你就装吧!”他依然坐在太师椅上,睁开眼睛瞟了下范安,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慢条斯理说道:“怎么?还跟我来这一手!你平时不是脾气挺大的吗?杨归不在你手里吗?有他不是可以壮胆了吗?”
范安并不知道杨归给人劫走的消息,一双昏花的老眼茫然看着梁度,不知道他何故扯起杨归。他不解的问道:“杨归不是给关押在石牢吗?怎么会在我手里?求总兵大人明示。”
梁度生气站了起来,说道:“哼!把杨归带回,再谈你儿子的事!没工夫跟你瞎扯!”说完,不理会仍旧跪在地上的范安,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范安见梁度甩袖而去,只得起身回府。回到太守府衙,忙叫来负责刑狱的府衙右监官一问,才知道昨天晚上杨归给人劫走。看来梁度以为杨归给自己劫持走了,心想这事情更不好办了,如果他认定是自己干的,还会轻易放了范银吗?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杨归的下落,才能够换回爱儿。他忙叫捕役和快手全部出动,全力追寻杨归的下落,凡得到消息的赏钱千两,能缉拿归案的赏钱两千两。
没让宝贝儿子回来,范安不敢回家,怕那老婆要生要死的吵闹,吵得他心烦意乱,只能待在府衙等候消息。就是在府衙,他那老婆也是不断差人过来问消息,搅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就在这时,府衙主事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说道:“太守大人,有个少年郎求见!”
范安那有心思见什么人,挥了挥手,说道:“不见!不见!不是告诉你这几天不见客、不办公事吗?”
府衙主事趋向前,低声说道:“这个少年郎说,他可以让梁度心甘情愿放公子回家!”
范安一听,两眼发光,忙说道:“是吗?快!快!请他进来!”
来的少年郎正是王义龙。他见了范安,作辑行了个礼,说道:“在下龙义,认识令公子,知道他给梁度总兵羁押在兵营,所以特来看望大人!”
范安忙让座,让人端上茶,然后叹声道:“你既然是我儿范银的朋友,不瞒跟你说,这次我那不孝子闯了大祸!走私匈奴马匹,按朝廷的律令是死罪!他人赃俱获,证据确凿,给梁度亲自拿获!看来在劫难逃了!”
王义龙喝了口茶,然后说道:“其实,令公子那来胆子走私匈奴马,只不过是受人诱惑,中了梁度的奸计!”
范安一听心里不由一震,说道:“我也在想,我那儿子从来游手好闲,家里不缺钱给他,他何苦要去走私马匹?只是不敢往梁度下套方面想!龙公子,这事情你怎么想的?”
王义龙说道:“梁度想要的是兖州的军政大权,要学荆州王鲁做大势力,然后拥兵自重,达到割据一方称王称霸的目的。他要的不是你儿子的命,而是你的命!”
范安听了,觉得分析有道理,满脸更加愁云密布,大叹了一声,说道:“如果肯让我儿子回来,我能愿放弃官职,成全他的目的!”
王义龙说道:“你说可能吗?他能让你离开?如果你弃官,恐怕更多的罪名将落在你身上,那时你还有安身立命之地?恐怕要比杨归更加惨,不但妻儿流落街头,受人唾弃,还会死得更惨!他要的是名正言顺的权利。”
范安听他这么说,心灰意冷,死的心都有了。他望着这个少年郎,见他神情坚定,双眼闪烁着像太阳般的光芒,似乎让他有一丝希望。他像找到一根救命绳子,忙拉住他的手,声音颤抖说道:“龙公子!你可要救我全家的性命!你有什么办法吗?”
王义龙声音低沉坚定,说道:“有办法!把他铲除掉!”
范安当然希望能够把梁度铲除,但按他的能力根本办不到。他迟疑说道:“能够铲除了他吗?我的势力已经给他吃尽了,根本没有力量做到了!”
王义龙站起来,说道:“你放心,等我先把令公子先救出来,再铲除他不迟!”
范安跟着站起来,说道:“要我怎么配合你吗?要钱要人你尽管说!”
王义龙说道:“你不用做什么,尽管放心,我会让梁度把人亲自送回给你。”
说完,就跟范安套别,离开了太守府衙。
王义龙此番进太守府衙,道出了梁度的真正目的,让范安认识到了严重危机。王义龙离开府衙后,会怎么样铲除梁度?又会顺利救出范安的儿子范银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