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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如故

紫苑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亦禅和萧云一起出来迎接她,远远地见到相迎的两个人,紫苑满是疲惫的脸上绽放出笑颜,就像是离家好多年的游子,乳燕一般投入姐姐的怀抱中,而那双含情脉脉的灵动大

眼,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亦禅,内里的情意水一样淌进亦禅的心里。他望着脸上已见消瘦的紫苑,心中一疼,不由地露出温柔的笑脸,伸出手接过紫苑背在身上的包袱。

萧云满脸慈爱的摸着紫苑的秀发,充满溺爱的说道:“快进屋吧,看你这一路风尘,人都显瘦了。教人心疼。”

紫苑趴在姐姐怀里撒娇道:“才不累呢,真的,只要一想到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回来,我浑身就有使不完的气力的。”

亦禅在旁边听到这些充满情意的话语,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到屋里去,好好叙叙,在外面待着算什么啊,你不累,我看着都嫌累了。”

紫苑一听就不愿意了,小兽一样瞪着眼睛说道:“哈!你怎么,嫌我烦啊,刚回来就气我是不是,姐姐你看他,这就欺负我啊。”

萧云淡然一笑,瞥了一眼亦禅,竟流出淡淡的风情,只看得亦禅心里一动,忍不住别开了眼神。

“嗯?”紫苑看着亦禅的模样,显得有些不解,歪着头看着亦禅那不自然的状态,然后说:“喂!你没事吧,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离开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啊。”

亦禅一惊,连忙辩解道:“没,没什么,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挺好的。”

“……是吗?”紫苑一动不动的盯着亦禅,看得亦禅感到脊背上嗖嗖的直冒风,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嘛,算了,姐姐,我们回去吧,走啊。”紫苑说完就拉着萧云往回走。

惹得萧云不依的叫道:“哎呦,臭丫头,你慢点啊。别拉我。”声音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

只留下亦禅站在原地,拼命的用手捂住自己那呯呯直跳的胸口,就好像是做错事被人抓到的感觉,他的手心里早就渗出了丝丝冷汗。

就在这时,紫苑的声音传来:“喂,亦禅,你还愣着干嘛呢,还不快过来,真是的,刚刚还说不想在外面的,这会儿却又去神游物外了。”

亦禅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听到紫苑的抱怨,苦笑一声,大声回道:“知道了,这就过去。”说完就迈开脚步,向回走去。

在萧云的房间里,姐妹两个早都有说有笑的聊得不亦乐乎,亦禅迈进房间的时候又是轻轻地顿了一下,听到紫苑的召唤,才硬着头皮走进去,只是显得实在是不自在。

“都是自家人的房间,有什么不自在的啊,来!”紫苑见亦禅来了,高兴地跳过来拉住亦禅的手,就要他坐在自己身边,却没有注意到当他们双手交织的时候亦禅脸上一扫而过的茫然与意外。

也没有注意到亦禅的不自在根本就与这是谁的屋子无关,自始至终焦点都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便是不远处那个自然而且安静的坐在那里的萧云。

没人知道原因,所有的疑问,就只有亦禅自己知道,从那天自己喝醉被萧云带回来开始,似乎一切都发生一点点的变化,只是要他说清楚,他也是茫然的很,而这一切的源头,是一个梦,一个

对亦禅来说遥远而真实的梦,就是那个梦,让亦禅再次面对萧云的时候心里揪紧,面红耳赤,再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平心以对,明明萧云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待他,只有自己这般的尴尬,他的

心底都忍不住鄙视自己,尽是做些不堪的梦,到头来反倒不自在。甚至一看到萧云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心里面痒痒的,就好像是真的发生过什么似得,这让亦禅觉得十分困扰,毕竟同在

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在这么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迟早还是会出事的。

从那天以后,在亦禅的心里早已经决定好了,他想再选择一次,他选择相信紫苑,因为他知道紫苑对自己的情意绝对不是虚假的,他相信,紫苑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既然如此,总有一天,

她会向自己说明这一切的,那么,就让这一切回到之前的状态就好了,如果只是亦禅受到到那份本不该出现的情感煎熬,那么,像已经决定好的那样,这一切就由他来承受。

深深地埋在内心深处,他来包容一切,他想包容这一切,让这所有的发生化作未发生,就让它,如故。

只是不曾想过,事到如今,最先拿捏不住分寸的居然是自己,他忍不住抬头看向萧云,再次体会到心脏迫切的跳动,却是形成了一种疼痛,疼到让人上了瘾。他私底下紧握双拳到关节泛白,

只是面色上依然如常,就这样默默的忍受着那种没人能读懂的不知是酸甜苦辣滋味的煎熬。

紫苑外出归来,见到思念中的两人自是心中畅快,脸上笑面如花,接连喝了好几杯香茗,然后,她放下茶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满意足的说:“啊,还是家里最好了,我可实在是不想再

出去颠簸了。”

萧云用纤长嫩白的玉指挡在嘴边,轻声一笑,说道:“可不就是嘛,早就劝过你不让你再到处乱跑了,偏生你不听话,这回总算是吃尽苦头了吧。”

只是紫苑一听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严肃起来,她缓缓地摇摇头,伸出手和萧云的手覆盖在一处,温暖相互交融,架起一道心灵的桥梁,她停下动作看着自己的姐姐,温柔却挡不住言语之中那夹杂

的一丝丝激动,说道:“不是的,姐姐,只要是为了姐姐,只要姐姐的眼睛能重见光明,哪怕是再苦再累,就算是要我付出性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亦禅被紫苑的真情流露震惊了,那便是她对自己姐姐的心意吗?连性命也可以不在乎的程度吗?他看着紫苑的眼神,真挚强烈的情感孕育在其中,他笑了,这才是姐妹啊,这才是家人啊!

“胡说!!”萧云柳眉倒竖,语气也不禁强硬起来,显然已经对紫苑的话动怒了,“哪里有你这么说话的啊,如果是因为我的眼睛而害你去死,你觉得我还能安心的活下去么?那是要把我陷

入阿鼻地狱啊,还有,别随随便便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生命的宝贵,由不得丝毫的马虎,再说……”她把头转向亦禅的方向,那双眼睛宛若看透了亦禅的心,并且在那里掀起了一番浪头,

“如今已是大不一样了,你已经有了依恋,有了依靠,可千万莫要再说这等不着边际,不负责任的话了,知道吗?”

紫苑抬起头,与亦禅相互对视着,他温柔的笑了笑,只一眼,她的心没来由的猛烈跳动,似是要跳出胸腔,那一片如雪的肌肤罩上了红霞,写满了羞涩,便成就最心动的意外。

紫苑安静的点了点头,“嗯……”淡雅的笑容再次回归到萧云的脸上,她抚摸着紫苑的手,大感欣慰,半晌,紫苑才还魂归来,脸上再次变得血红,凝脂般的肌肤就像是蜜桃般能挤出水来。

可就在下一刻,她却是猛地大声尖叫起来,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亦禅和萧云同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朝她看去,满脸的疑惑之色。

紫苑神色恢复如常,只是用手扶住前额,懊悔的说道:“真是的,被你们两个说的我都把正事给忘记了,只记得和你们在这里贫嘴。还莫名其妙的被教训了一顿。”

亦禅一脸狐疑,问道:“正事?是什么?”

紫苑蹦起来弹了亦禅一下:“笨啊你。”亦禅捂着自己的额头,痛苦的说:“哎,痛痛痛,我又怎么笨了,你不讲我又怎么知道啊。”

紫苑立刻就顶回来:“还说不笨呐,我能说的正事还有什么,之前都是为了什么东奔西跑的啊,当然是有关姐姐眼睛的事情了,难道这还算不得是正经事吗?”

亦禅一听是这样,当即不敢再说什么话了,确实啊,这件事才是当前的重点啊,可是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是没想到呢,这让亦禅的心里有了一丝的失落。

紫苑见亦禅不再出声,还道是自己斗嘴胜利了,乐的一蹦老高,这才停了下来,紧紧地坐在萧云身边,拉起她的手兴奋地说:“姐姐,所有的东西都集齐了,只要等我把药配好,一切就会结

束了,这一次,姐姐你的眼睛一定可以好起来的。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萧云什么也没说,只是冷静的看着紫苑,直到紫苑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神色,她才噗嗤一声,笑道:“嗯,知道了,我等着就是,话说,这可是你硬要塞给我的希望哦。”

紫苑见萧云不再抵触,这才露出宽慰的表情,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显然也是担惊受怕了一下子啊,亦禅在旁边看的心中一动,连嘴角都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紫苑趁热打铁的说道:“那,我从明天开始就着手配药,姐姐你只是坐等就好,这一次,我找了那么多的天才地宝,偏就不信治不好你,姐姐,你就放宽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云用单手支撑着下巴,好像听得无聊了,长长的回了句:“嗯……”那样子还真说不准她心中有几分憧憬。

紫苑见她一副没干劲的模样,生气的叫道:“姐姐……”萧云拗不过紫苑的样子,立刻换成精神十足的样子,看着紫苑用力的点了点头。

紫苑露出一副抓狂的表情,大叫一声:“啊,真是的,我现在就去,可以了吧,亦禅,你给我过来,帮我收拾一下。”

亦禅正在一旁偷笑,被紫苑点到名字连忙起身跟着,只是肩膀还是不停的在颤抖着。远远地传来紫苑不依的声音,“呆瓜,还在傻笑个什么劲啊。”

两个人来到紫苑的房间里,不一会儿,就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亦禅对岐黄之术完全不通,只能是做一些搬东西,收拾之类的活计,好在这次的不少天地灵药有自己的参与,还分的清楚一些。

亦禅将那些宝贝一件件的拿出来,“嗯……这是穹花,这是碧草,这是黄牛石,这是雕眼,咦?这个是什么啊?我怎么不认识。”

拿在亦禅手中的是一颗碧绿色的珠子,上面流转着隐隐的光滑,拿在手里,却满是冰凉之意,舒适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放松心情,亦禅心道这可真是个好宝贝,只怕比之前几样东西,有过之而

无不及,那种润滑晶莹的质感让人发自内心的愉悦,亦禅正要向紫苑询问,却只感到一股猛烈暴戾的气息从珠子上传来,让他浑身发冷,从心底涌出一种绝望的情感,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

发出沙哑的声音,正自焦急间,只觉得身上压力一轻,原来是珠子被紫苑拿开了。

紫苑担心的问他:“亦禅,你没事吧?”

亦禅晃了晃脑袋,见浑身气力回复,才放心的说:“无大碍的,已经没事了,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这般凶戾?”

紫苑表情怔了一下,随即露出笑脸,顺势把珠子收起来,说道:“啊,这……可是个大凶兽的内丹,你可不知道啊,我为了得到它,费了多大力。”

并没有发现紫苑眼中的躲闪之意,亦禅也没再多问,继续自己的工作,只是不一会儿,他把刚刚拿珠子的手放到眼前,满脸的困惑,低声的说道:“这感觉,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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