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石梯上,裴元绍疯狂地挥动手中长枪,又一名黄巾战士死在了他的抢下。
看到卞喜一步步走缓缓向城梯方向走来,裴元绍心中顿时一沉。
虽然没有正式交手过,可是裴元绍也知道卞喜的大名,卞喜与廖化并称为闲散势力中最强的两人。
据传闻,卞喜曾经与南阳第一悍将管亥交手过,三十回合不败。
管亥与廖化到底有多强,裴元绍心知肚明,卞喜既然能与廖化并列,并且能够与管亥交手三十回合,那就绝非庸手。
打败卞喜?裴元绍没有把握。
随着卞喜逐渐逼近,卞喜麾下的士兵士气也越发高昂。
看到士气暴涨的卞喜大军,裴元绍顿时心里蒙上了一层,对方大军人数足有两千,而卞喜又是南阳城中不下于他的悍将。一旦卞喜出手,他们还能够抵挡得住吗?
就在卞喜即将距离城梯不到两丈的时候,一个黄巾士兵走到卞喜跟前,低声汇报了起来,听完之后卞喜面色不由一变。
卞喜转头看向城外,又转头看向裴元绍。
“退军!”卞喜突然吼道。
在卞喜的命令下,卞喜大军留下了数百具,不甘心的向后撤去。
“嗯?”廖化站在城墙上,看向渐渐退去的卞喜大军,心中也有疑惑。
裴元绍虽然悍勇,麾下也尽是精锐,可是在连续的冲击下也开始显出颓势,胜利就在眼前,在这样的时机面前,卞喜居然退兵了。
“首领!”
在卞喜身旁,卞喜军中的几位心腹望着卞喜,心中很是疑惑。虽然裴元绍及他手下战力悍勇,但是只要在厮杀下去,裴元绍绝对会全军覆没。
“不用说了!”
卞喜喝道,他转头看向南阳城,心里很是不甘。
他何尝不知道裴元绍那点人坚持不了不多,可是他手下的人来报,南阳城外居然出现了过万大军。
无论来人是否是赵弘,他都明白,拿下南阳城门的时机已经过了。
看着卞喜大军退去,裴元绍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战斗了不到一刻钟,可是敌人如潮水一般,汹涌无比,他连一丝一毫的时间他都没有休息过,感觉比一般情况战斗几个小时都要累。
裴元绍站在城墙之上,隐约听见轰鸣般的脚步声从城外传来。不一会儿,一直庞大的军队渐渐出现。
裴元绍也登上了城墙,看着那正在接近的大军,裴元绍面色铁青。
赵弘大军距离南阳至少还有几十里,毫无疑问,眼前的这支军队一定就是孙夏的。
现在孙夏大军已经到达南阳,那他想控制城门完全就是一个妄想。
“该死!”裴元绍看着身旁少了几十个兄弟,心中懊悔无比。
死的可都是军中的精锐,都是什长、屯将这一级别的中层将领。损失掉了这么多骨干,而且造成损失的原因还是他自作主张,他怎么向赵弘交代?
裴元绍瞥了未沾丝毫血迹的张闿一眼,心中暗恨,裴元绍不甘的说道:“退兵,回老营!”
南阳城一座大宅子之内,天还未暗。
宅子的空地上点着一团篝火,裴元绍、杜远两人分坐在火堆旁边。
在现在的南阳城中,杜远、裴元绍两人本来就是赵弘麾下最受重用实力也最强的司马,也是现在赵弘在城中大地位最高的两人。
杜远眼光一直瞪着裴元绍,裴元绍在杜远目光下,不由底着头。杜远刚刚交代他一定要按计划行事,他就自作主张的想要拿下城门,结果却遭受了惨败,损失了三十多人。在杜远逼人的目光下,裴元绍心里与之没有对视的底气。
在裴元绍带着残军回来后不久,在杜远的询问下,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对于裴元绍不听劝阻,擅自主张,确实让杜远感到非常气愤。
杜远往火堆中扔下一块柴,说道:“我们的人来报,刚才回城的确实是孙夏麾下的大军,按估计差不多有一万多人,看来孙夏是将他所有的人马都拉回来了。”
“城门呢?孙夏有没有派兵占据城门?”裴元绍问道。对于让了他碰了一鼻子灰的宛城城门,裴元绍是惦记上了。
杜远瞪了裴元绍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孙夏是你吗?一直就想着城门?”
每当想到因为裴元绍擅自主张到底损失了三十多名精锐,杜远心里就不由想发火。
裴元绍听到杜远不善的语气,讪讪一笑。
杜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孙夏大军回来之后,直接回到了他的大营,城门依然在张闿手里。”
“而且······”
杜远突然严肃的道:“我们的人发现,自从孙夏的人回来后,韩忠就一直派人到联系张闿、卞喜及其他闲散势力首领。”
“谁?韩忠?”裴元绍满脸不屑的说道:“就凭那个阴里阴气的家伙也配争大帅?”
在南阳黄巾军中,绝大多数都来自底层农民,而韩忠却是出身世家。
虽然韩忠的家族早已经落寞,但是总是显得有些文人做派的韩忠在军中的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得不到裴元绍等出身平民的将领们的认同。
与同为四大巨头的张曼成三人比起来,论勇武兼备,韩忠比不过张曼成。比冲锋陷阵,韩忠不是赵弘的对手。论统领全军,就算和性格略显柔弱的孙夏相比,韩忠也有所不若。
但是,即便如此,韩忠在南阳四巨头之中依然能够排在第三位,实力尚在孙夏之上。
韩忠的智慧没人敢小瞧。
杜远也懒得给裴元绍解释韩忠的威胁,他看了裴元绍一眼,说道:“现在孙夏、韩忠两人都已经回城,他们每人在城中都至少有两万多人马,而我们只有一万来人。我们在城中的实力要远远弱于他们,现在我们只要将他们两方都盯紧了就好。今晚我们大军就应该会到达城中,到时候我们在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渠帅,大帅自会定夺。”
“好吧,由你决定。”
裴元绍有些颓然的说道。他刚刚在城门那里在了一个跟斗,他此时也不想和杜远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