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韩华亭在写完了两个字后,将双手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热水中,净手,不过早已备好的热水在这寒冬之季,也早已变得冰凉无比,但是韩华亭却……毫无感觉,依旧在寒水之中慢慢的洗着他那双就像是一个长期劳作农民的双手,双手满是老茧。
老爷,有位苏姓……韩管家将来人的音容相貌尽数说了出来。
哦,竟然是他!韩华亭右手摸了摸下颌的银色胡须,听着韩管家说的那个人相貌,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走吧!有贵客到,可不能怠慢了。韩华亭语气之中显得调侃味十足。
韩管家见此,跟在韩华亭身后往大厅走去。
韩华亭来到大厅见太子苏秦正坐于太师椅上,一拐一拐的走到苏秦面前,大声说道:老臣腿脚不便,迎接来迟,望太子殿下恕罪。说着便双膝欲跪下,苏秦见此双手虚托,开口说道:韩大人不必如此,今日本王只是私人身份前来,不必太过注重礼数。苏秦说着话就将本已跪下的韩华亭托起,不过苏秦的心里却是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而被苏秦双手托起的韩华亭也就顺势而起,毕竟没有人会喜欢向别人下跪。
太子苏秦坐于大厅上首位,韩华亭坐于坐下首。虽说这里是韩府,韩华亭作为主人理应坐于上首,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作为臣子,焉敢僭越。
二人于大厅内品茶,论古往谈今来,笑说趣闻。太子苏秦丝毫不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抿了一口茶的韩华亭,望着苏秦,见他迟迟不肯说明来意,不得不问道:太子殿下为国之储君,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今日有闲暇前来韩府,定是有要事?烦请明示。
韩大人严重了,本王今日前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说着话便指向了一旁站着的韩峰,大厅内此刻只有四人,一位是年长侍卫,还有一人就是韩峰。本来韩峰是要和那些无关人一样离开大厅的,但是却被太子留下了。
当韩华亭知道,自己孙子所犯下的事,大怒道:孽子,跪下……,你父亲不在家中,你竟如此顽劣。
韩峰跪在韩华亭面前,像个做错的孩子般一言不发……
不过就在此时,韩华亭转过身,向太子苏秦说道:此等孽子,老臣难以教导,还请太子定夺。
韩大人,“这是你的家事”,本王就不必插手了吧?虽说苏秦是用疑问的语气问韩华亭,但是这句话从一位国之储君口中而出,那就不是疑问了,而是肯定的说,我不会插手你的家事的。
既然太子殿下不惩处你,来人啊……将这孽子拉出去,杖四十,禁足一年。
韩大人,这天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扰了……
恭送太子殿下……
韩大人请留步……
啊……啊……苏秦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后方传来了“惨绝人寰”的叫声,毫无疑问这叫声是韩峰传来的。
在一间书房内,坐着两个人。只听其中一人开口问道:你怎么看?
一人回道:武德初年,皇上登基,封长子苏秦为秦王,次子苏启为睿王,十多年二人明争暗斗,最终却还是秦王得“势”,以如今的局势来看,太子问鼎已是大势所趋。睿王恐……说话之人语气之中无不透露着对睿王不能问鼎油然而生的感叹,感叹时势弄人,又或者是为了他们所选择睿王而感到悔恨,害怕……
先前开口提问之人说道: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会成为最终的赢家。
爷爷的意思是说睿王还有机会?
说话的两个人所在的地方乃是魏国公府的禁地“书房”,而说话的两个不是别人正是大秦帝国魏国公韩华亭和他的孙子韩峰。
皇上的时间不多了,也就这一个月的时间了,而这输赢也就在这一个月内见分晓了。
爷爷你说今天怎么会这么邪门,怎么就刚好碰上皇上呢?说道这里韩峰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韩华亭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说是天意,难道你要说大秦帝国的皇帝在街道专门等你吗?你觉得可能吗?
洛阳城,衡一殿内,灯火通明,不过此时偌大的衡一殿内,只有二人。苏极坐于龙榻之上,对着身旁说道:林河。
老奴在,林公公在一旁回答道。
苏极睁开了闭着的双眼,缓缓问道:朕记得你是打小就进了宫,然后就一直伺候着朕是吧?一直到今天,算算已经有五十多年了吧!
回主子的话,到了明年三月,就整整五十三年了。
来,扶朕坐起来……
哈哈……咳……咳……苏极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一晃就是五十年啊!”。
朕刚刚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这时,林公公端着一杯茶奉上。谨慎的问道:“不知道,皇上做了什么梦?”。
苏极接过茶,喝了一口,舒了一口气后说道:“朕,梦到了父皇,和已经早早离去的几位皇兄,他们在梦中微笑着看着朕,看得朕很是害怕”。
“主子,梦都是反的”。
梦是假的,但是,发生的事却都是真的。朕还记得,十三年前,朕还未登基。
那一年,是嘉和三十八年。冬天,雪花飘落之时,朝廷突然接到了燕国和韩国违反盟约,联合入侵我大秦的战报。父皇听得此消息,大怒不已,决意御驾亲征,同时带上了,二皇兄、三皇兄还有朕,而东宫太子则坐镇洛阳,
那年,我大秦举全国之力,最后击退了燕国和韩国的联合入侵,从此燕国和韩国在长达十多年里,未敢再侵犯我大秦土地一尺一寸。
“那一战,打了整整一年多。我大秦数位大将军血染疆场,而随军的二皇兄和三皇兄,则遭到刺杀,相继而死。而朕,也身负重伤,就在朕和父皇班师回朝,回到洛阳没多久,便又有刺客来刺杀于朕。毫无疑问,刺杀者的幕后之人就是东宫”。
当年主子您南征北站,在军中威信之高,朝中诸皇子无人能与您相比。若不是,我朝立下了,继承大统之人必须是嫡长子,东宫又有何德何能当上储君。而东宫害怕您在军中的威信,无计可施才来刺杀您的。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生于这皇家,不是你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你,所以朕不能做被杀的那一个。那些想杀朕的人,都得死……苏极在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寒冷且凛冽……林河本来抬着的头,看见了苏极的双眼后,默默的低下了头。
“林河,你说,朕如果能一直活下去那该多好啊?苏极望着一旁的林河问道,其言语之中充满着无限对生命的渴望,但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主子,您是真龙天子,上天选中的皇上,您一定能……”。
好了,林河,苏极摆了摆手示意林河停下。朕,知道你的忠心。可是,这死是谁也逃不了的。趁着朕,还清醒。把该做的事,赶紧做了吧!否则,朕若突然走了,在地下,朕都会不安心的。
林河……听旨……苏极威严端坐于龙椅之上,望着林河说道。
奴才在……林河双膝跪于地板上接着大秦皇帝苏极死前的最后一道圣旨。
“在大殿内只有苏极和林河二人,所以没有会人知道,苏极会将一道圣旨交于林河,更不会有人知道,苏极给林河的最后一道圣旨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历史会记住这一日。武德十二年,十二月初十。秦帝国皇帝身边的林河大总管,出了衡一殿。只不过林河进入衡一殿前,双手空空。而出来时,手上却多了五卷黄色卷轴。
林河对着一旁的宫中值守将军说道:陛下有旨,速去传立﹑伸﹑扬﹑振、天五威营都督来此接旨,不得耽误。
“片刻,立﹑伸﹑扬﹑振、天五营都督便匆匆忙赶到了林河面前,看着林河身旁的黑色托盘所盛放的黄色卷轴,互相望了望,众人脸色都有些异样”。
林河见五营都督都已到齐,尖锐的嗓音说道:“传圣上口谕,周峰,吴浩,郑路,王仪,赵贺接旨”。
五营都督全部双膝跪地,高声说道:“臣周峰,臣吴浩,臣郑路,臣王仪,臣赵贺接旨”。
“今命尔等,各执一道圣旨,即刻启程,务必于十二月十八日之前赶到,扬州中山侯府,青州江夏侯府,梁州淮安侯府,丰州岐山侯府以及郑城定远侯府宣旨”。
接旨的五位都督全都被皇上的这道口谕给惊着了,皇上这五道圣旨居然是给驻守秦国边疆的五位大将军的。口谕很快就读完了,而五位都督还没回过神来。
就只得说一句:臣周峰,臣吴浩,臣郑路,臣王仪,臣赵贺谨遵圣谕。
诸位都督赶紧准备带领人马去宣旨吧……这时间可是不多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