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像伍鑫他们所看到的基本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围攻华勇云的可不是三四人,而是五人之多。对于实力有限的华勇云来说,这一人的差距还是蛮大。
前面对上两人之时,尚有余力的华勇云在对上五人之后,已经开始玩命了。
不玩命行吗?答案显然是不行。
在刀牢剑狱中,他放弃的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衣服,有些时候为了躲避致命的威胁,他只能选择让身体的另一部分受伤。
几番来回后,他的身上已经不知被对手划了多少刀、多少剑。
那为什么华勇云对上的是五人,而伍鑫他们看到的是三四人呢?
这里就要说下,他的一次冒险之举。
当华勇云发现继续躲避下去是没有任何机会之后,他就准备冒着巨大的风险,攻向一个一直在攻击自己的两人中,相对较弱的一人。
攻击的法子说来也简单,那就是以命搏命,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经过前面的一连串的躲避,面对两个人的攻击,他还是有些把握的。当他经过来回移动,有意间形成了局部范围内的一对二情况之后,他就决定冒险了。
在一个蒙面人从右前方用刀扫向他的胸膛,而另一人则从右后侧刺向他的右腿时,他见要攻击前方的蒙面人有些困难,就果断放弃原来一直注意的那个蒙面人,而是选择了后边一人。他再次向后跃起,直接用身体撞向了后侧那人的臂膀。
这次华勇云可是使出了他能够发出的最大的劲。
砰地一声,两人撞在了一起。撞人的华勇云再次看到了金星飞舞,后背更是受到了来自被压在身下的那柄剑的伤害。
而那个蒙面人也是被撞得不轻。他本是弓腿弯腰刺向华勇云,结果华勇云这纵身一跃直接就撞上了他的脑袋上。那时,蒙面人所看到的金星数量绝对比华勇云要多很多。此人不仅是被撞得头晕眼花,拿剑的右臂更是被华勇云压得直接脱臼,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此时,华勇云已经再次倒在地上,变成了那些蒙面人的很好的靶子,他们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华勇云当然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但此时的华勇云已经不再是手无寸铁了,他也已经反手抓住了被压在身下的那柄剑。
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他都能在五人之间坚持了一会。此时有了武器,他更不可能被对方送上阎王殿接受审判。
华勇云郁闷,自己一个过客怎么就碰上了这么倒霉的事情。竟然要在这里几番都要险些丢掉小命。此时能不能继续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而那些蒙面人肯定会比华勇云更郁闷。本来是来过过场子,挣点零花钱,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打不死的家伙。
同一时刻,在一百多里外的台山县城,烟云楼,伎江间。
烟云楼在整个县城中也算是排得上名次的酒楼。虽然不是什么最好的酒楼,但这家酒楼也有自己的特色——他的主要客户一般都是官宦子弟或是商家子弟。就那伍六龙也是这里的常客。
在二楼的一间包厢中,正有三人围坐在圆桌上。
“曹兄,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很有把握?”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问道。
“严公子,你这次就放心好了,我们绝对能处理好这事情。”被锦衣青年称为曹兄的国字脸的壮汉答道。
锦衣青年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冷声质问道:“放心?哼,你让我怎么放心?上次交给你的两件事情不都搞砸了?”
“严公子,上次是我们不好,没能引起足够重视才导致那样的结果。”姓曹的那壮汉答道。
话是这么说,可曹姓壮汉心中却不是那么想。
就拿米虫风波来说,他可是找了那永安米行不小的麻烦。先不说他派出的三个小弟的受伤问题,至少目的是达到了不是?
再说那引伍六龙赌博的事情。谁知道中间会冒出来个一个高手,竟然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赌点数,一下子就凑齐了数额。
这严公子还说应该把那赌债弄得太少了,还说我傻!
哼,真是不知道谁是真傻子?!若真把赌债弄得太高,那这请君入瓮的计划也不见的能引来伍六龙。
想归想,曹姓汉子不可能真把这想法说出来。
“过去的就算了,只要你们把这次的事情弄好了,也能让我交差的话,你的好处肯定少不了。”
“那我在这里,就先谢了严公子。若我曹某有飞黄腾达的一日,肯定不会忘了严公子的恩德。”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吱声的一女子,此时插嘴道:“聊得差不多了,那就赶紧吃饭啦。”
“是,兰大小姐。”曹姓汉子说道。
“对了。”兰大小姐对严姓锦衣青年说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可是做了,那我要的东西呢?”
“兰大小姐,你就再宽限小弟几天。等弄完了这事,我肯定能拿到那东西。到时直接给你就是了。”
“哼,欠债的都是大爷啦。”
“曹兄,你也替我说两句啊。这事你也有责任不是?若那两……”
“兰大小姐,你也消消气。这人算不如天算,总有些不如意的时候。你大人有大量,就再给严公子宽限几天,你看怎么样?”
这里就不再多说这两男一女之间剩下的那些没有任何营养的话,咱回来说说正处于生死危机状态中的华勇云。
一些人在那里花天酒地,而一些人在黑暗里是争分夺秒、垂死挣扎。
当华勇云握到那柄剑之后,他似乎有了一份依仗。至少从此刻开始,他再也不用空手对上那些蒙面人。会不会使用剑法,那并不重要,至少有了剑,他就可以威胁到了对方,拉开与对手之间的距离。而对方的顾虑一多,对他的围攻肯定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凶狠。到时他自己就可以趁机摆脱围追堵截的四人离开这危险之地。
就像房师傅看到的那样,华勇云在之后使出了浑身解数,试图摆脱蒙面人。但那些人想伤他是不容易,可只想继续拖住他的话,却有的是办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此时还是一挑四的华勇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大量地消耗,而身上各处的伤势也在他的大幅度动作之下开始扩大,这更是进一步地影响着华勇云的动作。
当他越来越感觉到疲惫,而又无法摆脱对手之时,他感到真正的危险已经来临。
虽然双方的攻防比之前缓和了很多,但持续不断的打斗,让华勇云的反应时越来越慢,小伤是越来越多。
到了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不管他如何挣扎,都逃不开那铁牢笼。
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反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慢!
在华勇云的记忆里,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面临死亡。上次是他主动寻死,这次却是要被算不上敌人的敌人逼到了绝境上。
其实,在上次的死亡过程中,他就有些后悔了。人死了能有什么用?只有活着,只有坚强地活着,才能让自己有摆脱困难的机会,也有让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感受到幸福的机会。死了,自己是解脱了,那留下来的人呢?
在这个世界上,他同样爱着自己的父母,也爱着自己的姐姐和弟弟。不管他们怎样看待自己,他们永远是自己的亲人。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还要活下去。我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好的。”华勇云在心中咆哮着。
在此刻,无尽的生存欲望冲刺在他的脑海之中,除此之外,他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其他的想法。
活着,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
在某个角度上,打坐修炼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通过一定的方式集中精神,去感受自身和环境的变化,并在这样的感受过程中,了解、领悟,直到掌握这种变化的根源。
而其最主要的前提就是精神的高度集中。修炼者要感受到的变化,一般来说都是十分地微弱,若没有高度的集中力是无法察觉那样的微小变化。
只有做到了精神的高度集中,修炼者才能通过一定的方式排除外界的纷乱,体验平常情况下无法领略到的真谛。
这样看来,只要能够达到精神集中的目的,那这样的感受会自然而然产生。因为已经做到了精神的集中,只要外界变化无法破坏这种状态,那不管他是在打坐也好,走路也好,甚至是打斗也好,都可能感受到那些变化。
这也是某些人的修炼不用打坐也能入定的原因。他们或者躺着,或者立着,甚至是走路,也同样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而此时的华勇云却在强烈的生存欲望之下,面对生死存亡的环境,竟是进入到一种特殊的入定状态之下。
现在,只要能够活着,不管是什么样的方法他都会使出来。他已经不会去判断那种方式管不管用。也就是说,他是以第一反应为基础进行着战斗。
我要活着,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这是他此时的全部想法。
四个蒙面人此时已经看到对方有些支持不住了。他们正准备进行最后的攻击。
正当此时,他们看到那已经变得连乞丐都不如的少年,竟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他从腰带部位拿出了一个闪着荧光的东西摆在了左手之上,然后四人就眼睁睁地看到,乞丐少年用右手中的那柄剑狠狠地砍向了自己的左手。
荧灭,玉碎,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