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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告白、告别

看着被钉在屋顶上,腹部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的女友,张峦痛苦万分。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睡去!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懦弱的连站都站不起来!恨自己为什么明明……

这个时候,依然的尸体背后突然发亮,一团红色的火焰骤然而起,迅速吞噬了依然的尸体,几个呼吸间就蔓延到了整个房间。

张峦还呆呆地瘫坐在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而在起火的一瞬间,张峦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归宿。依然那美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对着他笑,向他招手,好像是在召唤着自己一般。这时候,张峦顿时感觉身体一轻,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跟他招手的依然走过去。

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破窗而出。这个身穿一身黑色的夹克,宛如灵猫一般几步并成一步来到张峦身边,双手搂住他的肩膀,英气逼人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没错,来人正是张峰,张峦的哥哥。只见他借着双手的力量压低张峦的身子,自己也跟着俯下身,在有惊无险地躲过几棵被火烧毁倒下来的家具和房梁之后,凭着记忆走到了门口,纵身一跃,逃离了火海。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峰及时出现,将神智有些不清醒的张峦救了出来。随后,一声爆裂声从身后传来,张峰回过头时,不由得一阵心悸。就在两兄弟刚刚出来不久,那所房子就发生了爆炸,轰然倒塌。

张峰坐在地上,双手搭在支在身后撑住身体,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对张峦说道:“你还打算殉情呀!”

张峦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有些灼热的空气,脸上毫无表情,喃喃地问道:“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张峰望着前方还在熊熊燃烧地房子,幽幽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杀死依然的应该是那个恶魔!”

张峦猛然坐起来,诧异地看着张峰:“哥,你是说……”

“没错!”说着,张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就是杀死母亲的那只恶魔!”说完这些话张峰也不看躺在地上的张峦,起身朝停在不远处的汽车走去。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张峦说:“我下周来接你。这几天帮依然做好身后事吧!”

看着张峦依然躺在地上,右手手背盖在眼上,左手握拳不停在地上捶打。张峰摇了摇头,上了车,离开了。

三天后,依然的葬礼上……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洁白的衬衫,上边的扣子没有系,领带松松夸夸的挂在脖子上,黑色的皮鞋上沾上了些许尘埃。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精神欠佳。这个人正是张峦,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头发蓬乱,稀虚的胡渣侵占了整个下巴,更显得他颓废,也说明了依然的死对张峦的打击是多么的大!

送别的人群渐渐散去,依然的亲人也一个个离去。就剩下张峦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依然的墓碑前。人群散了,但悲伤却更加凝重了!

天空中乌云开始聚集,天色逐渐阴霾起来。空气变得越来越湿润,闷闷得让人喘不上气来。依然的墓碑前摆放着她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在沉闷的氛围下,好似忧伤一般慢慢扩散。墓碑上的照片里,依然笑得很甜。

张峦走上前,跪坐在依然的墓碑旁边,左手轻抚着依然的照片,眼中含着泪水,款款深情地说:“宝贝,你知道吗?我已经决定想你求婚了。可是呀,你太淘气了,还没等我开口你就已经……”

张峦哽咽着,继续说:“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刚交往的时候,在学校,下了晚自习,我们总是在操场散步,谁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地走着。好多次都超过了闭舍的时间,我每次都爬楼回宿舍。还记得那个初秋的晚上吗?从学校到你的寝室只有10分钟的路,而我们却走了2个小时……你回寝室大门之前,我第一次吻了你的脸,可能是紧张,也可能是晚了的秋凉冻住了我的触觉,只感觉到你在我接触到的一瞬间在颤抖……”

“回寝室的时候已经熄灯,于是爬墙上了三楼,在半空中忽然发现,你带走了我刚才批在你身上的外套。我竟然在2楼半的水管处笑了起来……这时候,学校保安队的手电筒照亮了我面对的墙。”张峦回忆着,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你跟我在一起受了不少的苦,因为我跟父亲的矛盾,我几乎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苦了你跟我一起挤在狭小的地下室里。”

“我也不是个浪漫的人,我记得我做过最浪漫的事就是在我们一起租房住的第一个情人节,我为了改善约会条件,增加浪漫气氛,特地恳求房东一家晚点回来,所以空出了整个房间。记得是提前的一天我就买好了她喜欢的白玫瑰,花了我一个礼拜的打工钱买了那支我来回看了好多次的白玫瑰。情人节的前一天,也是我最忙的一天,我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当然还少了红酒。情人节的晚上,只有我们两人。放了盘磁带,里面是柔和的我们喜欢的歌……菜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不擅长酒力的她和我借着烛光也喝了不少。就着音乐,我们跳起了杂乱无章的慢两步。我顺手从隐蔽处拿出了那朵有着21个花瓣的白玫瑰。那一夜你整整哭了一个晚上,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你的好心疼,但是好舒服!最后,你依偎在我怀里说,我知道,你爱我,只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

张峦已经泣不成声了。他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让自己遇见依然,还让自己奋不顾身地爱上她,结果却又要硬生生地将她从自己的生命中带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峦依然默默地跪坐在依然的墓碑前。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他的衣衫,更湿透了他的整颗心!彻骨的寒意让张峦觉得自己仿佛面临世界末日一般,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前方的路,更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出现了。他带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到张峦身边,用伞帮他避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明天就准备前往R国,希望你节哀顺变吧!看样子你也不会跟我一起了。”来人正是张峰,他也很担心弟弟的情况并顺便来告个别。

张峦听完了这些话,也没有抬头,语气十分坚定,一字一句地说:“不,我跟你一起去!”

张峰赞许地一笑,俯身拍了拍张峦的肩膀,随即将他扶起来,兄弟二人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远方,渐渐地消失在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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