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宣德醒来时候,他已经在梦城驿馆了,身上包扎的严实,自己刚想一动,便撕扯了身上的骨头一般,疼得自己倒吸了一口气。
旁边侍候的奴才听到动静,赶忙出去通报,一个人大声的喜道:“大殷第一英雄醒来啦。天佑大殷。”
李宣德摇了摇头,感觉头有点昏:大殷第一英雄?自己?
只是他素来警惕心强,随后便兀自想到:不对,金国驿馆没有奴才来着,就算曾王羽到来,也只是她添加了几个家仆,自己房中根本就没有家奴啊,刚刚怎么会有家奴查看自己状况。难道,曾王羽还活着,或者是金国主听到自己女儿死了,前来兴师问罪?想到这里,李宣德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紧张,一种不知结果的忐忑在他心中悬浮。
这边李宣德还在忐忑,那边一个使者模样的大臣穿着标准的流金边的衣裳进了房间。
“李英雄,您在地中湖一役,将恶名昭著的大殷第一恶击杀,真可谓是气贯长虹啊,您经过这一战,已经是深得人心的大殷第一英雄了。”那个使臣笑了,露出了一嘴的金牙。
“哦,”李宣德对于这个他倒不是很在意,躺在他心里的那个问题在折磨他,于是他急忙问道:“不知郡主可好?”
他不敢承认那个身穿火红大衣的女孩的死讯,也不甘心让这个问题一直折磨自己,心中苦涩下,不禁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这个。”使臣语气一滞,断断续续道:“公主她。”
“公主?”李宣德奇道,这个使臣怎么会这么僭越,竟敢在梦城将曾王羽身份称作公主?
“哦,李英雄有所不知,现在蒙陛下赏赐,敝国国主已经是金国公了,而曾郡主因为帮助您杀掉第一恶,也是大功一件,所以陛下已经赏赐她做金国公主了。”十城解释道。
“这么说,郡主,哦,公主殿下现在情况如何?”李宣德没有想其中曲折,径自问道。
“公主的贵体还未康健,但是在御医的照料下,肯定会渐渐康复的,这个还请英雄放心。公主在病痛中还有过吩咐,让您好好调养。”说着使者眨眨眼睛,其中的暧昧之意溢于言表,故意迟迟才说:“公主说,让你好好养病,别弱的跟木头一样。”
“这个,她没事就好。”李宣德没看使者的表情,刚自顾自的说话,却听到最后一句,一缕红意从李宣德脸颊开始蔓延:这个曾王羽传的都是什么话,这话让别人听到成什么体统。
“那英雄好好调养,这几个家奴您随意支用,要是有什么事要通知小人做的,让他们替你跑腿就行。”那使臣一拜,示意性的点了点他身后的几个家奴,见李宣德点头,他趁机说了句:“小人叫宋玉,将来还望大人您多多提拔。”
宋玉从小就在金国王宫长大,见风使舵的功夫尤为一绝,他经历了金国的两次政变地位而没有受到影响,便可见一斑。金国主曾毅重新执政之后,他便分外讨好曾王羽,曾王羽也非常信任他,宋玉何时见过郡主如此对一个男人看重,其中的深意他自然明白。于是在两人还未开始之前,他便使出拉拢之能事,迅速对李宣德示好。
此时的李宣德还是一片云里雾里,哪里明白这些道道,只以为宋玉指的是他屠鲸之后受到大家仰慕,看起来他离梦城京畿守护的位置差不多,这个金国内侍才对他示好。
李宣德不擅官场,推脱道:“宋大人何出此言,小民惶恐。”
宋玉听了,知道眼前此人还太年轻,便赶忙一拜道:“李英雄少年才俊,又有屠鲸之名,与我家公主也是交好,将来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李宣德没听过人们奉承,听了这些,还不堕入云里雾里,觉得眼前这个家伙都眉清目秀起来。
宋玉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便告退,李宣德也没挽留。
“对了,还有一件关于您的事。”使者在快走出房间之时,突然想到一事,便赶忙转过身,对着李宣德说:“陛下听闻您屠鲸有功,亲自下旨,只要您的身体一旦康复,直接参加观看比武竞技即可,不用多虑是否能够晋级,因为不论您参加与否,您都是梦城的第一英雄。”
说完,使者带上门走了。李宣德的身体内泛着酸痛,肺部感觉异常难受,骨头也是一阵阵撕裂的疼痛,提醒自己和巨鲸搏斗的辛苦。只是自己如何将巨鲸搏杀,确实不太清楚了。回忆里,紧紧有一片血染的湖面,巨鲸的大眼就在眼前,危机顿现之时,自己便失去了记忆。或许是战况太过激烈,自己选择性遗忘了这个过程吧。李宣德自己安慰自己道:“不过,好歹她还没事。”
他不愿意计较刚刚使者的话里面究竟有什么深意,也懒得猜度曾王羽是如何逃过升天,甚至连他是如何被发现也不想思考了,凡事任由天意吧。他心里想想,只是觉得这里面似乎藏着什么,或许与自己有着很深的关系,但是现下他的状态令他无心撕开这些。
他只想想:还算老天保佑,那个拼了命要屠鲸的女孩还活着,而我也是稀里糊涂的将那巨鲸杀了。按皇帝旨意,自己怕是只要想见他随时可以觐见,那么自己的报仇也变得非常容易。
如此顺利的情况,令李宣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他希望在梦中能够见到曾王羽在他吃饭时候喋喋不休。
李宣德从下几乎没有接触过女孩,上一次接触还是自己年幼时在家,那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不知道女孩拉手时候的悸动,也不知女孩在自己身旁时的热血喷发,更不会明白性命相交时候的为伊心碎。现在他知道了,他乐于沉沦其中,虽然背负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