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起于草野,生逢乱世,命若浮尘。视生黎之艰辛,睹民众之苦痛。奋而起也,武威之所及,无所不为之服,克定祸乱曰武。
——太祖本纪
有那么一块大陆,王朝衰败之后带来了分离的诸侯,江湖中的子弟纷纷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而跃跃欲试。
有那么一个时代,在朝廷失去自己威信之后,强者凭借着自己手中的刀柄来攫取权柄。
那么一个大陆,那么一个时间,还有那些人,铸就了云梦这块大陆上不世的传奇。
楔子
一骑穿过浓雾而出,在茫茫的雾气中漫漫的移动,显得是那么的孤单。
马的上面坐着一位武士,身穿黑色麻衣斗篷,将身子藏在衣服中,隔断了周边的雾气。
在这个武士的前面,便是云梦大陆的都城——梦城。
云梦由云州和梦州两块大陆构成,梦州地势险要,凭借着都城梦城的影响力,向整个大陆上的百姓发号施令,而云州坐拥云梦最为强大的经济城市云城,其上的几个都督府每年向梦城纳贡捐钱。这一代的云梦的王朝便是由殷太祖建立的大殷,而今,大殷已经有三百年了,其上诸侯纷争,梦城的指令形同虚设,就连梦城的高官显贵都知道,如今的大殷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守城门的几个兵士看到这个武士进城,起了些戒备,领头的兵头走过来,扫了扫这个武士,问道:要入城?
武士点了点头:“我是金国主派来的使者,要觐见陛下!”
知道金国主是现今权势极大的诸侯,兵头不敢多做阻挠,匆匆查看了下通关文书便赶忙放此人入关。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天下由此在这个武士手上分崩!
(1)
梦城旧事
殷僖宗,性喜多疑,尝信道人言,击杀国中支柱,后殷遇丧乱,处事不当,谋刺太祖,不成,国破。
——殷国僖宗本纪
作为云梦现在名义上的政治中心,梦城依旧保留着殷太祖时期的基本陈设,方方正正的建筑风格之中,有着对这个王朝最纯粹的敬仰。当年殷太祖从一个流氓起家,在自己妻子被上一个王朝的散兵游勇杀死之后,于家里的墙壁前发誓灭国,带着家中仅有的粮食参加义军,凭借自己的勇武,在义军中生命日升,之后的剧情便是政治场上常见的搏杀,他获得了王权,而他最初对权力的深恶痛绝变成了依附,最后融为一体。
黑衣武士进城之后没有直接觐见皇帝,而是去了城西的一处废墟,停驻的马蹄声前面是朱红中带着一片黑漆漆的烧焦,武士的眼角有些滚烫。这么多年了,皇帝当年的怒火之下的废墟依旧,故地之处未能重建。
“父帅,如今这个您以生命守卫的王朝,我将令她毁灭!”这个武士淡淡的说道:“今天虽然是个机会,而我要断送的是这个王朝,扬我李家威望,所以我只能在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下杀死皇帝!”
马被武士一夹,便快速的离开了这里,在马蹄声后,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振武侯”三个字。
梦城的中心便是这个大陆共主所居住的地方,这个皇帝的宫殿有着铁一般的沉寂,在这个武者到来之前,守卫的武士便纷纷拔出宝剑,对这个来访者表达出自己的警戒。
——
“启禀陛下,金国使者觐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达到皇帝的书房。
“哦,寡人知道了,先让他去驿馆吧,明日寡人再接见他。”这个声音有些虚弱,好像这简短的几个字已经让他费尽力气。
“陛下,这个使者不同,您忘记您和金国国主约定的那个计划了么?”侍卫的太监依旧劝服着这个大陆共主。
“什么!那个人回来了?”皇帝眼中射出两道精光,刚才的萎靡戛然而止,言语中还有些激动。
“是的,陛下,这个人,他回来了,就在殿外。”
“传召”
——
“陛下,微臣李宣德奉了金国主的钧令,前来朝见陛下。”御座之下,去了头套的武士静静的跪着,身子却有点颤抖:这个家伙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人!
“爱卿,辛苦了,平身吧,金国主有什么话要对寡人说么?”
“金国主说,金国的桃花已经开了,原定谨献给陛下的果子还得等一些时候,等果子鲜美之时,陛下自然可以享国万年!”李宣德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然而御座上的皇帝却对这话极为认真,甚至陷入了思考之中,见气氛冷了下来,皇帝旁边的太监对李宣德说:“金国今年天象可好?”
“启禀陛下,今年收成还好,金国北部今年有点冷,南部庄稼长的也不错,今年的岁贡应该能按时缴纳。”
“哦,这样陛下的百姓也能过一个不错的年,如今的金国主的身体还硬朗么?”
“国主有时候还会亲自上沙场指点将士,身体算是硬朗。”
“李大人年纪轻轻便得到金国主派遣前来觐见陛下,可见金国主对您的信任啊。”
“不敢当,身为大殷子民,觐见陛下是无上荣幸,同样也是我们作为子民的义务,哪里需要蒙什么宠幸呢。”
“大人玲珑八面,老奴无话可对喽。”太监笑着说着,脸上的皱纹因为笑而有些扭曲,看起来分外别扭。
“不敢当,在陛下天威面前,微臣言语失敬,还望李公公多多包涵。”李宣德拱了拱身子,对李公公点了点头。
皇帝从思考中醒来,对着李宣德说:“金国主还有什么话么?”
“国主没有其他的话要献给陛下了,只是临走前要微臣说,金国的桃子成熟确实还不到时候,不过刺却是已经显现了。”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皇帝皱了皱眉:“看来我的这个金国都督喜欢跟寡人打哑谜啊,没别的话,李爱卿就下去吧。”
李宣德一躬身,正欲退出殿外,耳边传来皇帝一声叹息:“还得等些时候,朕只能看着眼前的果子么。已经十年了,朕还有多少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