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笑了笑,说:“呵呵,那就是对上号了。你的伞那天落在车里了。我下车找你的时候,你都不见了,我还说呢,这家伙走得真快。”
陈盈不好意思的说:“哦,谢谢您帮我保管。那天我回到家也琢磨好像有人喊姑娘等等,但是没想到是我。”
正好在一个红灯的路口处,于连把那把黑雨伞从手套箱里拿了出来,向后递给了陈盈,说:“姑娘,你看看。”
陈盈赶忙接过伞,看了看,然后将手伸进了伞里一摸,里面的纸还在,纹丝未动。
陈盈拿着伞,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望,同时也有着一种叫侥幸没把事情传出去的安全感。
她呆呆地坐在那。
过了一会儿,于连说:“姑娘,伞没问题吧。以后可得注意啊,呵呵。我们俩算是有缘分,又让我找到你了,呵呵。”
陈盈听了话,连忙说:“师傅,是这把伞没错,谢谢您。”
于连说:“哈哈,确实有缘分,不过不瞒您说,我昨天也这个点从这走,我一般这个时间就收车了,但是昨天没看见你。”
陈盈笑了笑,没有说话。
于连从后视镜看到了陈盈的微笑,便又说:“姑娘,刚才不好意思问,那几个小流氓欺负你了?没事吧。”
陈盈使劲的摇了摇头,说:“没事,可能是几个小流氓没事找事。”
“哦,现在世道乱,下班啊尽量走大马路。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安全啊,呵呵。”
陈盈笑了笑,说:“师傅,你每天都从这走么?”
“是啊,一般7点多就收车,要是不累的话,一般会感到晚上9点,你需要约车就告诉我。”于连说着就拿出了自己的一张名片,朝后递给陈盈。
“我叫于连,你叫我老于就行。”
陈盈说“于连,这名字很好记。”她觉得这个于师傅那么的和蔼,很容易接近。
“嗨,这名字土点,也简单好记。是我爸给我起的,意思是希望我后面能连上个弟弟,结果生了我之后,我妈妈就去世了,我就兄弟自己。”
“哦,对不起啊于师傅。”陈盈觉得这个人很可怜,这么小就没有了妈妈。
“嗨,没事儿。我这个人一般也不想这些,我妈去世的早,所以我对她也基本没有了什么印象,就是看看相片呗。”
“嗯。”陈盈应和着,然后把于连给她的名片收好,并把他的电话记在了手机里。
“对了,姑娘,你还是去望京是吧。还是之前的那个位置吗?”于连说。
“哦,对,还是那儿。”
“那边房子很贵啊,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很有钱啊,哈哈。”
“没啥钱,小居室,还是租的。”
“哦,以后有钱了买一个,远一点也行,起码也是自己的家。姑娘成家了吗?”
“呵呵,我一个人。”陈盈说到这,似乎有些难为情,这么大年纪竟然没有一个男朋友。
“不急不急,现在都晚婚。到时候,该来的就来了。不瞒您说,咱俩一样,哈哈。”
“您也没结婚?”陈盈说。
“是啊,都42了,不过也没人催我。”于连满不在乎的说着。
“呵呵,用您的话送给您,该来的到时候就来了。”
“哈哈,你这个姑娘真有趣。”
陈盈和于连聊天聊得很开心,陈盈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和一个人对话了。
出租车已经驶过了四元桥,陈盈一直在琢磨需要不需要跟这个师傅多说一些自己的事儿,希望能得到帮助,但是她没有勇气。
她不希望去连累更多的人。
到了家,陈盈又拿了50元钱,放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开门就下车了。
刚走了几步,于连就下车叫住了她,说:“姑娘,上次就给了我50元,从大望路到这用不到50元的,你等下我得找你钱。”
陈盈回过头,看着于连,突然觉得这个人根本不像是40多岁的人,高高的个子,匀称的身材,只是穿着比较土,两个胳膊上还带着套袖,不禁一笑。但是坚毅的眼神和浓浓的眉毛,留给了陈盈很深的印象,如果换一身衣服,于连真有些大企业领导的风范。
这时,于连从兜里拿出了十来元钱递给陈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疑惑的说:“姑娘,你笑什么?”
陈盈说:“大夏天你不热?”她指着于连的套袖说,“再说,现在谁还带套袖啊。”
于连笑了笑说:“见笑啊,我是懒得洗衣服,用套袖的话脏了搓搓就得。”
陈盈听了后,点了点头把钱收下后,稍微严肃的说:“嗯,我到家了,谢谢你师傅。”
于连说:“得,不客气,那我走了啊。”于连说完转身就上车了。
陈盈也转过身朝家的方向走,不过,在陈盈的内心,确实泛起了一些微澜。
陈盈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林立的楼群和它们之间穿梭的出租车,她想,这个于连会不会帮助他度过难关呢?这是一个让陈盈有安全感,希望可以借助他帮助自己的人。陈盈从此时便开始会偶尔的想起这个出租车的司机于连,一想到他便会有一种难得的温暖,一种安全的气氛,一种打消对未来生活没有希望阴云的坚定。但是转念一想,他只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也仅仅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他能斗得过谁?突然的再次邂逅,确实让陈盈心绪难以平静,当她想起这个人就在不久的前几天还是她要猎杀的目标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心里在隐隐作呕,她明白,她不是一个做坏事的人。
于连把雨伞还了给陈盈,自己也了却了一桩心思,在他的心里陈盈只是他开出租遇到的千万个美女的其中一个,虽然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但是内心却早已平静如水。他对生活已经非常淡定,一切车外的浮华和光彩离他很近,但是确实又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