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便流传着这样一个凄美的传说:云和雨本都是水,并结下了你若不离,我必不弃的地老天荒、海誓山盟。怎料,云的轻浮随性,云的漂泊不定,都说明了一个很简单浅显的道理:云无常定。终于,这一天还是降临了,如同噩梦一般,甩之不掉。云遇上了冷风,于是云便随之冷却了,放下了也忘记了这段缠绵已久的眷恋。冷风一吹,雨水便滴落下来,晶莹如玉,很像是云的泪水。
云的不挽留,也许是云绝情,也许是云无心;只是,这一切都化作雨线的断点,在冷风中生出一丝凉意,再难忘,今生的缠绵与痴迷。
“如果你成了我的眼泪,那我该为谁而哭?”我想,这个问题,谁也给不了答案。就这样,雨离开了,在瑟瑟寒风的相随下离开了。最终的结果是:雨水汇聚一片,化作湖泊,深邃的眸子中依稀可见云的倒影,爱与恨也已然不再重要,看着白云飘过,形同陌路。
紫玉峰上,漫天云霞早已褪去。七彩霞光中走出一名绝色女子,正哭得梨花带雨,隐隐可以听到轻微的啜泣声,让人心生怜惜。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要是你?!”筱雨似乎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只是现实从来不会因为残酷而消失,逃避不见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筱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骂我,只要你想的话,你甚至于可以杀我,以卸心头之恨。只是我求你,不要哭,好吗?”
虽然于遍体金光中看不到邵恒云的表情,而且其措辞简约平凡、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花俏,但是此刻看来,却是透着一种神秘强大的吸引力,令人沦陷其中、难以自拔。“看着你流泪,我却无能为力。你知道吗?我好心疼,感觉自己好没用。”
“邵......师兄,你说的都是真的么?我在你心中真的有那么重要?”筱雨眼中突然出现了一片浑浊的迹象,似乎显得有些失神,少了一份应有的灵动。
“当然是真的了,筱雨在我心中比什么都重要,我邵恒云所说句句属实,千真万确!你若还是不信,我可以发誓:我邵恒云只爱筱雨你一人,白头到老,不离不弃。今生若是有负于师妹,必将人神共愤,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邵恒云、也就是那光影,望着他那微低颔首,脸颊绯红,双手也不知道放在何处才会显得自然大方的小师妹筱雨,嘴角竟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在下一刻却被不留痕迹的掩去,相信不会有人能够捕捉到这一刻的诡秘。
“那你为何还要帮助外人来对付我爹呢,告诉我,是不是他们逼你这么做的?”筱雨眼中满是期待,仿若无论邵恒云说的是什么,她都会相信,并且认定那便是事实。她也宁可相信邵恒云不会这么做。
“筱雨,我只能如实地告诉你,并没有人逼我这么做。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邵恒云眉头微微皱起,面露沉思之色,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随后淡淡道。筱雨刚止住的眼眶中的泪水,眼看就要再次滴落下来。
邵恒云索性也不再绕关子了,一把抱过筱雨、拥入怀中,任由其挣扎,并捶打着他看似并不怎么厚实的胸膛。
“傻瓜,我还没说完呢。我这样做也的确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好吗?我和师傅只是在演一场戏,而席间观众便是仙皇殿下除师尊之外的其余八大宗派。而师尊之死只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假象罢了。仙皇殿下的九大宗教位列天朝护国圣教,明面上团结一心,共御外敌。但私底下的争斗,却是从来也没有停歇过。九大宗教之间的过节也在年月的累计中愈加深厚。我想这点你比我还要清楚,如今始源宗独占鳌头,实力大涨,近来更是蠢蠢欲动,妄图吞并九宗,自立为王。而始源宗最为强劲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得上古仙卷秘法,修有真极魔躯的生死宗宗主,也就是师尊。风雨欲来,仙皇殿更是首当其冲,岌岌可危。身逢乱世,保存宗派实力才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师尊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不想卷入这场纷争罢了。所以说,师尊还没有死!!”
“师尊没死?你的意思是,我爹还活着?!”筱雨眼中满是期待,连呼吸也变得急促,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雄姿英发,气宇轩昂的男子,生怕他会消失不见,更怕这一切都只是梦境,梦醒之后,烟消云散。
“筱雨师妹不用担心,这次身陨的并不是师尊,只不过是一尊化身而已。现在师尊逃过了各大宗派的追杀,目前处境还很安全。”邵恒云压低了声音,望着怀中略显不安的可人儿,安慰道。
“区区一具化身,根本就不够看,又怎能掩人耳目,怎能骗得过那帮穷凶极恶之徒呢?”筱雨似乎还是有些不信。“而且近来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难道这是错觉不成。”就在这一刻,筱雨眼神闪过一瞬间的清明,只不过她的异样连他也没有发觉。
“筱雨,还是别想太多了,难道我邵某还会骗你不成。记住,只要你无恙,我和师尊都会安然无恙,千真万确!”邵恒云的声音在筱雨听来,还是那么的熟悉,还是那么的温柔。
“区区一具普通化身的确是骗不过那几个老狐狸,只是这次师尊动用的可不是一般的化身,而是传说中的上古流落至今,依旧声名煊赫的仙法禁术:真极魔躯。”
筱雨心中暗忖道:真极魔躯??传说中以自身魂血祭炼,实力强横竟不在本尊之下,与本尊形同一人,甚至于可以代替本尊,去抵挡那十万年一次的天罚神劫的真极魔躯?!。怎么会这样,爹又是何时祭炼出了真极魔躯呢?他离下一次的天罚神劫还远着呢,就算他真的祭炼出了真极魔躯,他又怎会舍得为了躲避一场混战去毁掉魔躯?
“邵大哥,可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为何这么大的事,爹不跟女儿说清楚呢,难道还怕我会坏他的事不成?”筱雨嘟嚷着嘴,看上去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埋怨爹的假死害她伤心了好一阵子。
“傻瓜,你想啊,师尊是何等人物,怎会轻易被小人算计。再者,师尊修行早已是功参造化,堪破轮回,一念生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陨落呢?”邵恒云轻抚着筱雨的青丝,眼神显得无比怜惜,出言安慰道,
“毁去真极魔躯的确有些可惜,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权宜之计。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真极魔躯虽说珍贵,但与门派的生死存亡相比,依旧是身外之物,当舍则舍。更何况师尊深明大义,绝对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任由生死宗数千万年的基业毁于一旦的。事实证明,也正是如此。”
筱雨也许是接受,亦或是默认这个事实,语气也变得平静下来。“那你告诉我,我爹现在在哪?”
“师尊的下落,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件东西要交付于你,在你见到之后,我想你会明白的。”邵恒云从怀中掏出一物,交到筱雨的手中。
定眼一看,竟是一块通体晶莹,玲珑剔透,泛着妖异紫光的魂玉,在紫色魂玉之内竟有着玄奥无比的符文时隐时现,勾勒出了一个略显模糊的轮廓,像极了一个迷你型的太极八卦图,里面的阴阳双鱼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灵动,看上去竟好像活物一般,首尾相继,缓缓地转动着。
“此玉紫光透体,晶莹温润,自是魂玉无疑,里面黑白双鱼便对应着太极中的生死两仪,那么这是,这真的是...双鱼玉佩?!”看到这块玉佩,实在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撼,筱雨竟不禁失声道。
“你说得不错。这的确是师尊一直配带在身边的信物,也是生死宗历代宗主的传承之物,双鱼玉佩。这玉佩乃师尊亲手交付于我,作为下任宗主的身份凭证。只是,我认为这玉佩很适合你,就算送给你吧。”邵恒云毫不犹豫地把双鱼玉佩递给了筱雨,看上去竟没有丝毫的不舍。
筱雨顿时一脸欣喜之色,随后却是再度挂上了一脸愁容。“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很不明白,为什么我爹的下落,连我也无权过问。”
“师尊早有交待,不可带师妹你出去,外面危险重重,就是我、也放心不下。”邵恒云对此似乎了解的并不算少,话语中流露出的关怀备至令人感到心中一片温暖。对于父亲的下落,筱雨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好,那我听你的。那你这次下界所为何事?不会只是想来见我一面而已吧。”筱雨静静看着邵恒云,似乎想将眼前这男子终生铭记。
邵恒云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也难得挂上了一副温暖的笑容,像是晴冬的太阳,洒下了久违的阳光。
“来找你才是此行最为重要的,看到你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只不过,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那便是找到师尊在人间界遗留的一件东西,非常的重要,而且这关系到整个宗门的生死存亡,至于是什么,现在还是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