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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初中高中时代偷偷喜欢张琳娜的时候,我有种可笑的信心。那就是我对她的感情永远不会变,我同时也认为所有的人和我也一样。喜欢一个人就喜欢一辈子,那时我就想,这个人只是不包括张琳娜而已。多年的经历告诉我,这种爱恋不可靠,不是别人不可靠,自己就不可靠。自信心?虚妄且荒唐,就是说我对一切事情的自信消失了,我认为所有事情的结果都是坏事。事情于事情的不同之处,只是在于向坏事靠拢的时候其中的变化不同而已。这很好的解释了我现在的空虚寂寞的根源。
我害怕一种情况,它迫使我处于一种愧疚的状态。令我
不知如何是好。我很容易接受别人的暗示,甚至不管别人是不是暗示。这种情况能让我几近崩溃。我现在就处于这种状况。
时节初春,咋暖还寒,大二过去一半了。张娜约我星期天去江边放风筝,我不想去。我不善于拒绝女孩子,所以我便盼着天下雨或是不刮风。才开学的时候班级组织一次团活,去旱冰场滑旱冰,我在酒吧和同学拼酒喝多了,上二楼滑旱冰的时候崴了脚,以此为借口,我天天上网包宿,不去上课,最近还和游戏中别的行会卯上了,所以都是昼伏夜出,白天根本没什么精神。张娜其实是知道我的状态。她只是想我礼拜天不去包宿,我应承下来,却照样去了网吧。天不遂我愿,星期天天气晴朗,是个放风筝的好天气,我却兴致缺缺。墨翟他老人家造木头风筝的时候决定想不到会给我留下这么大的烦恼。我觉得放风筝只是借口,我们好多天不在一起了,可能是她又觉得我们不是谈恋爱。想到这,她就很容易把我归类为只想骗她上床的那类男人。而这一直是我觉得亏欠她的地方。我们的立场正好相反,我觉得是她不够了解我,而她做的一切我都能把握,只是不能顺着她去做而已。因为那样我会觉得更无聊。
我俩拿着风筝走到江边,路很长,我很冷。到了江边倦意上涌。我对她不打车不坐公交的原因很了解。就是想和我溜达溜达。我们一路上应该说了和爱情无关的琐事,我没印象了。反正至少这一路上我感觉我们还是情侣。我也没感觉有什么麻烦。
江边防洪纪念塔下有张很大的石头椅子。我坐了下去,看着张娜一个人在那忙活。阳光撒在我身上,我感觉很惬意,舒服的挪动一下身体,仰头望天。空气潮湿,有股淡淡的绿草香气。我觉得我快睡了。这时候张娜走过来,拿了一支笔,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把名字写上。那是一只粉色的大蝴蝶,当时买的的时候我觉得它很显眼,现在看来只有几只竹子的支架和薄薄的一张纸,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弱不禁风。写哪?写翅膀上啊
,再给整坏了,还能飞了吗?我边写边贫。她好像突然心情不好,让你写你就写!我抬头看着她,觉得还是不惹她了。
从我手里接过风筝,她在另外的翅膀上写上了她的名字。你这是要和我一起飞啊?我笑着说。可惜你太胖,要不咱俩说不定真能脱离地心引力。我继续开着玩笑。张娜没有笑。认真的开始准备放风筝。看都没看我。
我感觉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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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不管我们愿不愿意,都会发生。就像一些人不管我们喜不喜欢都要面对一样。我们在青春这条路上只能独行,没有选择,没法逃避。我们能做的就是面对,接受,放开。被动的接受一切。
赵新涵从我的世界里面消失了,我有时候很想她,想当时的那种心绪。
我要开始上学了,在社会上玩了一年,我终于被父母逼回了学校。我这一年懂得了一个简单的道理。就是万事不如意,上天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所以这种不如意往往被人忽略,喜欢的事不一定有结果,有结果的事往往不喜欢。想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我好想觉得高人一等。我又觉得信心十足。就像我真的了解这个社会一样。
我被一中开除学籍了,因为没有高考成绩,一中和二中都不要我。对于我过于蛮横的态度,一中的态度更加蛮横,最后告诉我,要不就交钱,要不就不要。就是这规定。我真想把戴眼镜的那个姓王的主任薅出去揍一顿,后来想小人不自知,让他在自己的小人国里自生自灭吧。其实我怕打不过他。就这样,我只好去二中补习,二中本来也不要我,后来找了一个熟悉的老师,说了几句好话,我就去二中上课了。
生命无常,世事也无常,心态不同各自的体验也不同。我感觉我又回到了一个狭窄的笼子里面。曾经豪言壮语再也不回来,现在的我确确实实的坐在了教室里。
我的心又开始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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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很有意思,键盘打出文字的同时有时候会突然感觉到快乐,可以让人忘掉苦恼不堪的过去,沉浸在虚幻的想象中。但现实永远是现实,无法改变。我一直猜不透上天对我人生的各种安排,就像猜不透女人心一样。
张娜的表现让人难以琢磨,据我所知,不是生理期,不要怪我总在女人生理期上找问题。大多数男同胞深受其害。每月一次的潮汐所引发的女性生理周期为什么对女人的性格脾气有那么大的改变?月亮难道是男的?我甚至有时候想用“小男孩”像干掉RB那样干掉月亮,没有月亮,没有潮汐,没有月经。人类和平了。言归正传,种种迹象表明,张娜在生气,对于女人生气,男人一般都很头疼,女人的心思太难懂。我冥思苦想,想要想起我做啥对不起她的事,还是毫无头绪。我便不敢在坐在,在她身前跑前跑后,像个要承认错误讨好老师的小学生。其实我只是好奇。好奇女人一天哪有那么些气可以生。
风筝漂浮在空中,随着手中线的慢慢松开,它试探着往更高的地方飞,寻找它想要的自由。你会不会有一天忘记我?张娜突然问我。我回头看着她,你啥意思?我小声的问。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心里却是更加奇怪。她没回答低下头,开始抽泣。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我很难理解。特别是她这种介于单纯和不单纯之间的女生。我心里所想她懂,所以她不从不强迫我,不强迫我说爱她喜欢她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这样的虚情假意。我自认为也了解她,她是那种愿意把所有的好心情都送给别人的人。所以这让我惊慌失措差点乱了章法。
到底咋了?我还是声音很小,好像没有底气。边问边飞快的想我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情对不起她,想来想去除了我在网络上写歪诗大骂外公会的会长,最近我确实没干过什么坏事。
没事,突然想哭。她没用我伸手为她擦干眼泪,自己用双手捂住眼睛,停了几秒钟,拿下来。好了,呵呵。她笑着说。我沉默。我们把风筝放了吧!咱来一起飞一次。说完她抢过我手里的风筝,把最后的线和把手分开,蝴蝶飞的高了。她突然抱着我开始大哭。
我依旧沉默。心中有种被蒙蔽的悲哀,这种想法很自私。我知道这个时候想问什么是问不出来的。我也不再回想是否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风筝飘荡在江面上空。慢慢模糊,江风拂面,带着记忆一起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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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九月,我再一次回到学校,读书,面对时曾相识的课本,我很难平静。我又开始读书,我却不在是把它们当做知识来看,而是当做一种决定人生未来的参考书。可惜我心思还是不在书上。
经过一年的所谓历练,对同学之间很多事情都能应对自如。我好像改头换面了似的,不在独自哀叹,不在为了一些蝇营狗苟的小事计较。我变得开朗,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不在像以前那样浮躁,也不像以后那样颓废。王馨若多年以后甚至说我当时挺阳光的。
我只是把愤懑用阳光隐藏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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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想去回忆有关头疼昏沉绝望的想法,特别是关于感情的。因为我对感情实在没有定义。想让它随着时间流逝而忘却,但是它却像一颗钉子一样锲如我的记忆。牢固的占据一个角落。
我们俩一直在江边坐着,坐到很多人都走了,我甚至感觉又困又饿。我提议回去吃饭。她点头同意了,这时候她情绪好了些,乖乖的像只小猫。
我一直没有追问这件事的原因,因为我有所感觉。我们应该是要分手了。我只能说我对别人太过了解,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为什么也不在重要了,我显得相当沉默。面无表情,偶尔一笑。我想我好像有过一刹那想要说点什么挽留一下,但是始终没有说。
我那时的思想状态及其混乱,对别人是一种无声的伤害。我对待爱情也一样混乱。感情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只一次的预言它将失败。张娜是知道的,既然她说这样的话,她知道我不会挽留,因为我一直就没真爱过。我连自己都不爱。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我想哭,哭不出来。就像多年以后遇到张琳娜。感觉委屈无奈无助悲观苦闷。从跟本上否定了一切存在的意义。
我们在二成火锅吃的分手饭,她点了我最爱吃的毛肚,不停地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我喝多了,她也多了,我们都不说话。
我抽烟,低头沉思。她看着我,或许是想我说点什么,眼神尽是悲伤。我沉默,她失望。
我们结束了,相约以后做朋友。
后来我想想,可能就是我的生活态度,让她缺乏安全感。我可以解释,我可以挽留她。但我没有。我一直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