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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剑奴

回到卧室,韩志轩见到一张目光闪烁的脸,而这种表情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淳朴少年的身上。那少年是韩志轩的临时室友,这也是韩志轩深夜到外面修炼的缘故,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韩志轩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善意,那少年有些惊慌又有些羞愧,低着头什么都没说便跑了出去。韩志轩只觉得莫名其妙。

突然卧室闯进一群人,个个剑拔弩张如临大敌。韩志轩诧异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领头的是个中年,阴声阴气的说:“我们是戒律堂的,昨夜药园失窃,丢了一批宝贵的药材,奉命搜查每个可疑人员。我们收到举报,昨夜你彻夜未归,可是属实?”

莫须有?韩志轩突然想到这么一个词,或许这便是它的意思。透过人群韩志轩看到了他那个所谓的室友,怪不得一见面会目光闪烁。戒律堂,这背后和那陈子建恐怕脱离不了关系。“我并未见过什么药园,更不知道那所谓的名贵药材,各位恐怕来错地方了。”

“是对是错,搜过便知。来人,搜!”一群人如狼似虎,很敬业的折腾了半天,在早已心知肚明的角落里搜出了那丢失的名贵药材。

“这些,你要如何解释?”领头人用手点着药材淡淡的问道。果然是捉贼捉赃,捉奸在床,韩志轩早已有所预料。“哼哼,跟我们到戒律堂一趟吧。”韩志轩知道现在反抗那时无谓的牺牲,自己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要耍些什么手段。

“呵呵,韩志轩,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陈子建那听起来真挚其实阴险的笑声在韩志轩耳边响起。“可惜啊,可惜,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呢,偏偏要做贼。哎,我也帮不了你呀。”陈子建惋惜的道。问周围的人,“按照宗规盗窃要如何处置?”

“回执事,按照宗规盗窃要处以一百火龙鞭,逐出宗门。”

“哎,说起来,我和这小兄弟还是有些缘分的,想必是一时想不开才会做那鸡鸣狗盗之事,逐出宗门有些过了,这样吧,一百火龙鞭,面壁崖思过三月以示惩罚,就这样吧。”陈子建走到韩志轩身边,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小子,我不会让你走,我会慢慢折磨你的。”

从始至终韩志轩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一切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实力才是王道,没有人会给与你怜悯。

陈子建手一挥,两个人架住韩志轩,脱去他的上衣,裸露出背部,另一人手拿一根火红的藤鞭缓缓走来。那火龙鞭乃是绝品宝器,用千年火龙藤炼制而成,使用时注入魂力,散发火红的炽热,伤筋动骨入木三分。

“啪、啪、啪……”每一鞭下来,韩志轩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背部的肉,被撕裂开来,如烈火灼烧一般。韩志轩冷汗淋漓,却咬紧牙关坚持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一百火龙鞭虽不至于致命,但绝对要在床上躺上一月。

一百火龙鞭之后,韩志轩已经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看着韩志轩皮开肉绽的背部,陈子建冷笑一声,道:“把他丢到思过崖。”

好似做了一个梦,很久很久韩志轩才模模糊糊醒转过来,脸色嘴角略微有些苍白,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全身的骨头如散架一般。费力的睁开双眼,韩志轩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崖下,想来这边是那所谓的思过崖了。

“思过崖?称之为剑冢也不为过。”韩志轩有气无力的道。只见眼前的山崖上插满了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剑,至少有数万之巨。

如果你以为思过崖仅仅是一个让你面壁思过,独自反省的地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而韩志轩同样也犯了这样的错误。看着那插满剑的山崖,一阵精神恍惚,韩志轩进入如梦如幻的境界之中,那是一个只有剑影的世界,每一柄剑影都在舞动一招玄妙的剑法,韩志轩试图捕捉,却遗憾地发现,什么也看不到更谈不上看懂,明明真实存在却又如梦如幻。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每一道剑影是一个世界,所有的剑影组合在一起,又是一个玄妙的世界,韩志轩只觉眼花缭乱。突然,原本优美玄妙的剑影,变得暴虐起来,杀气凛冽,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这是个只有死亡与杀戮的世界,道道剑影向韩志轩袭来,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作不了,万道剑影自身体穿过。

“啊……痛煞我也!”韩志轩痛苦的嚎叫着,豁然睁开双眼,一切都消失了,插满剑的山崖一动未动,一阵热风吹过,韩志轩发现自己全身已然湿透。

“那些剑影?那些玄妙的招式?那令人窒息的杀戮之气?”韩志轩喃喃自语,这些预示着什么呢,好似捉住一丝契机。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仙丹妙药,有小师傅给的,也有自万宝阁买的,只要是益气补血疗伤的,一股脑全吞了下去,金身不灭诀运行三十六周天,全身的那种无力感才渐渐消失,活动一下筋骨,只觉背部的伤口已经结痂。灵丹妙药再加上血麒麟血脉,这点伤虽然很重,但对韩志轩来说十天半月足以痊愈。

韩志轩感觉自己的实力又有所提高,隐隐有突破草木之境初阶的趋势,到达中阶。艰难地站起来,韩志轩向四处看看,发现这思过崖是一处绝壁,遗世独立,仅有一条锁链与外界相连,锁链之下是万丈崖涧,一个不慎跌入下面必是粉身碎骨。韩志轩来到锁链之处便不能再行一步。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结界。”不过这结界对韩志轩来说如可有可无,上古封印破一切结界如探囊取物,他本也没打算现在就出去,不就是三个月吗,在此期间确是可以好好休养一番。

第二日,韩志轩在那剑冢之下打坐修炼,模模糊糊又进入那奇妙的环境,剑影舞动玄妙的剑招,与上次相比似是没有一招相同,如美人舞剑,让人赏心悦目,誓要终生守护;倏尔,暴虐凛冽的杀戮之气再次出现,无情的杀戮和死亡,万箭穿体之痛再次将韩志轩唤醒。

韩志轩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不过眼睛却炯炯有神,嘴角自然而然的扬起一个弧度,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又近了一层,不过就是不知这种幻境明天会不会再次出现,给自己体会的机会。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第九十九日……

第一百日,韩志轩又进入那奇妙的幻境,这次没有出现那万道剑影舞动长空的景象,只见苍穹之上漂浮一把巨剑,和仙剑宗主峰凌云峰之上的苍梧有些相似,时而安详静谧时而杀戮之气暴虐。韩志轩脚踏神行九变,一步跃起,抓住那剑,感到浑身充满气力,大喝一声:“万剑归一,破!”

整个幻境化为虚无,韩志轩傲然而立,伤势已然痊愈。突然只见那插满剑的山崖一阵蠕动,从中走出一个人,一个不怎么像人的人。那人身着一件黑色的袍子,头发苍白而散乱,面色枯黄如落叶,脊背佝偻,手枯瘦如白骨,背着一柄古朴而又沧桑的古断剑。

“你是谁?为何会在那剑冢之中?”韩志轩有些诧异地问道。

那人看着韩志轩,久久之后,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剑奴。”蹒跚的走了几步,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散。“万剑归一?十万年了,你是自上古之后第一个领悟到真谛的人,哈哈……守护与杀戮,万物全为虚妄,皆可一剑破之。”

“万剑归一?”韩志轩没有想到自己情不自禁的一句会是什么真谛,更没想到会引起这什么剑奴这么大的兴趣。“上古时期?剑奴?你……”突然意识到什么,韩志轩有些难以置信。

剑奴点点头,道:“不错,十万年了。”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若无他人的讲述一个故事。“当年我只是一个仆人,和主人一起闯荡天涯,何其洒脱。”然后便不再说,陷入了久久的回忆。“物是人非,现在已是冢中枯骨。”有些依恋与不舍,拔下那古断剑,轻轻拭去灰尘,递给韩志轩。

韩志轩看着他眼中的希冀,小心的接了过来。

“苍梧!”两个上古篆字刻在剑身之上。

“这是我十万年的守护!你已领悟万剑宗最高心法,这苍梧便赠与你。”老人有些眷恋,倒退着步子,最后又消失在那插满剑的山崖之中。“年轻人,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忘记我的存在。”嘶哑的声音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韩志轩抚摸着苍梧断剑,心中想到:“有些人、有些物,即使守护千年万年,生生世世也在所不惜,这是一种执着。自己的守护又在哪呢?”脑海中出现冷无情那眉清目秀的表情,韩志轩会心的笑了。

将苍梧放到储物袋中,韩志轩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一下自身的实力,水到渠成到达草木中阶之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所失也有所得。“陈子建,倒是要好好感谢感谢你。”韩志轩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有仇不报非君子,他日必十倍奉还。

突然那结界之处一阵波动,走进一个高傲的男子,背上背着一把华丽的剑,青衣飘飘,很是风骚。看着韩志轩衣衫褴褛,有些不屑的道:“怎么着?都三个多月了,还不出去呀,还要人请?门派今日要试炼了,史铁大师要你赶紧回去参加。”

不知不觉三个月已经过去,门派试练已经开始了。内门弟子,自己一定要争取到,否则在这仙剑宗将无自己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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