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粉红身影刹那就将自己背后的弱小生命夺走,太子瞬间气灌丹田,周身一片劲力鼓荡,磅礴的内息,喷涌而出,但见此时的太子衣衫在内息的喷泻之中疯狂卷动,满头乌发无风自扬,发髻散落,面色苍白,状若癫狂的随着粉红身影追去,口中狞喝:“妖妇,留下清儿。”动作随快,但仍是慢了一丝,只是片刻,粉红身影便已消失在大殿之中,将此情状,太子顿时心急如焚,随即不管不顾,内功再次加持一层,一口鲜血却是不由喷出,却是任由那血箭从其嘴中射出,也不去擦拭,直直冲天而起,皇宫之中顿时传出一声轰鸣,承武殿内一阵摇晃,却是那太子冲天而起,将那坚若磐石的大殿宝顶撞出硕大一个窟窿,巨屑纷飞,巨大的轰鸣之声惊的周遭的侍卫闻风而动,只见皇宫四处阵阵黑点向着承武殿的位置弹来,太子凌空而立,在漆黑的夜空之中,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处皇宫角落,却仍是未曾发现之前的那道粉红身影,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只在片刻,一条条身影迅速却是掠到太子凌空的脚下,躬身而立,观其打扮尽是着宫中内侍装,当先几人急急站定,望着此刻血迹斑斑的太子,不由瞳孔一缩,心中狠狠一颤俱是心道:“不妙!”
正在此时,一道金黄身影远远由外院掠来,只是几下闪烁,却是在刹那之间便出现在一众侍卫身前,凌空与太子对立,引得下方一众侍卫侍卫心中一阵惊叹:“好俊的轻功!”
待得这金黄身影站定,再观此人面容,却是金色虎头吞天盔紧紧的咬住下方那张威严的大脸,剑眉入鬓,虎目含凶,颌下两缕长须贴唇而立,一袭猛虎下山袍裹住半边宽阔的身体,血红披风在其背后猎猎作响。这正是方才出现在内院之中的林都督。
说到这林都督其人,却甚是来历非凡。这林都督本名唤做林从文,乃是书香门第之后,其人三岁能诵经,五岁能作诗,生的是能言善辩,神童之名流于坊间,却在十岁之时弃文从武,摔断笔杆,并留下一时之句广为流传:“秦时甘罗,十二拜相,三国周瑜二十封侯,想我虚度十年一无所长,只懂这写写画画怎堪大用,”旋即作道:“宁为阵前一马夫,休做摇头读书郎”随即自己改名林破蒙,只把其父气的差点上吊,对这这三代单传的独苗也只能听之任之,故其十岁入伍,因其天资极高,所学甚快,学武五年便在军中崭露头角,次年加入禁卫军充做皇帝内卫,二十岁时便在内卫之中无一敌手,同年,添为禁卫总管,总领十万天子禁卫,至今已有二十余年,故,江湖有好事者云:“天上文曲下凡尘,不念诗书喜武经,胸中自有十万兵,略施小计鬼神惊。”人送外号惊鬼神。
林都督望着此刻身影狼狈发髻散乱的太子说道:“殿下?”
文弱太子搜寻片刻仍是不见那粉红身影,面色数度变化,眼神黯然的道:“都督,清儿被贼人所劫。”
林破蒙闻听此言不由心中狠狠一紧,他自知那名唤清儿的婴孩是何其重要,那是太子至今所出的唯一男婴,也就是未来大明帝国的储君的唯一儿子,他要是丢失,那么必将在这天下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太子,可知是何人所为?”林破天闻言却是有些急急的问道。
“不知,只知此人轻功超绝,着粉红宫衫。”太子气息萎靡的说道,太子此时终于支持不住,方才在力竭之时强行调动内力,早已对经脉造成损伤,此刻终是支撑不住,急急的便是往下坠去。此番力竭之下,若是实实得摔下,恐怕便会摔成一团肉饼。
林破蒙见此情形,迅速搀起下坠中的太子,几个起落间,便跳到了大殿的回廊之下,片刻之中,其左掌已经一片雾气蒸腾,无匹内力迅速向着太子后背灌去,太子得此内息灌入,脸色便已好转了许多,气息虽然仍旧萎靡,但是气色却是增亮了少许。
不待太子再次发声,林破蒙抱拳说道:“恕臣冒犯。”语罢,抓起太子变形的左臂左右狠狠一拧,便听“咔嚓”一声,正是骨头移位的声音,太子闷哼一声,面部微微一抽,这续骨之痛却是极痛。
太子微微摆动左臂,虽然仍是十分痛楚,但却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时间便可。
望着面前这张威严的脸盘,太子面色恳切的说道:“孤,这便前去奉天殿,求见父皇,清儿之事,便拜请都督了,还请都督代为寻回清儿,孤,孤感激不尽。”说到后来太子语气似是有些沙哑。
林破蒙面色一肃的说道:“臣,定会寻回小殿下,望请殿下放心!”
“如此,便多谢了,”说完,太子便转身向着天奉殿方向行去。
怔怔的望着前方再也不复以往风华正茂英姿勃勃的明黄身影,林破蒙,心中不禁有些叹道:“谁说皇家自古无亲情。”太子一向为人谦恭,文才武略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却只娶了一个妻子,与太子妃两人琴瑟和鸾,恩爱有加,正在前几日,诞下一个小皇子,却没曾想到小皇子适才出生,便遭此劫难,不由心中喟然一叹,想到此处,林破天心中暗暗坚定:“定要找到小殿下!”
一阵微风刮过,林破天此时站立的位置空无一人,却是其身影似乎随着这一阵微风飘摇散去,当真是万分诡异。
奉天殿外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烛光在映照在门帘下轻轻摇曳,太子静静站立在殿门口,旋即口中轻唤道:“父皇,”躬身静立。
片刻之后一阵悠远的声音在其耳边炸起,声音似远似近:“进吧。”
闻言,太子轻轻推开朱门,反手将门关好,却也不曾言语,只是躬身立于其父十丈之前。
“受伤了?”皇帝一手翻开奏折,一手还在奏章上不住的点画,却是头也不抬。
太子低下稽首,只是轻轻说道:“是。”
“你还年轻,多受点挫折是好事。”皇帝仍旧淡漠的说道,声音似乎从来不带有一丝感情。
“父皇变了,”太子心中如是想道,想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父皇寡言少语,也不再指点自己的书画武艺,变的如同现在一般,阴沉,不苟言笑。太子心中不由有些萧索,却是答道:“清儿被人劫持了。”
闻听此言正在奋笔疾书的皇帝笔尖微微一顿:“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只有林都督一人知晓。”问听此言,太子心中不由有些怨气,自己孙子被奸人所劫,自己第一句问的却不是孙儿如何,而是可否有人知晓。
“哦?你想如何?”皇帝仍旧是方才一副淡漠的样子问道。
“请父皇救救清儿。”太子急急行到玉梯之前双膝“碰”的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起来,你是未来的储君,是这大明的未来主人,你的膝盖应该是直的,而不是弯的。”皇帝夹杂着一丝厉声说道。
“还请父皇救救清儿。”太子仍是不答只是俯下身去额头磕的地面“砰砰”作响。
“你还是不够成熟,朕,很失望。”皇帝终于抬头缓缓的盯着面前磕的地板“砰砰”作响的太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