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星辰,缓缓的转过头,不着痕迹的抹了一把眼泪。
他不想在别人面前软弱,也没有在他人面前哭的习惯。
映入星辰眼帘的是一张慈祥的笑脸。
“冷爷爷,您怎么在这里?”星辰诧异的问道。
这个人正是经常到他家酒馆喝酒的一个客人,也是对星辰比较亲近的一位长辈。
老人并没有像其他穷人那样,穿的脏兮兮的,而是穿戴整齐。
虽然衣服也一样是粗布衣服,洗的微微有些泛白,但还是让星辰感到很舒服。
每次老人来酒馆喝酒,星辰都会很热情的招待。
这个老人每次来酒馆喝酒,都会要两瓶酒,然后坐在角落里,静静的喝。
从来都不会和那些人一起攀谈,仿佛什么事都不值得他关心一样。
而且老人的脸色从来不变,总是那么平静。
当然,这除了和他聊天,因为和他聊天的时候,老人总是笑眯眯的,显得极为开心。
即使如此,星辰还是注意到了,老人偶尔流露出的神态,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平静。
有时候老人会双眼通红的看着远方,有时候透露出来的愁容,甚至连喝酒的人都能被影响到。
在星辰小的时候,也正是他顽皮的时候,就管老人叫“冷爷爷”。
在一个小孩子眼里,老人总板着一张脸,显得冷冰冰的,一点都不亲和,所以这个称呼也名副其实。
第一次跟老人说话的时候,当时客人多,父母照顾不过来,就让他给这个老人送酒,当时还把老人逗的哈哈大笑。
天真无邪的星辰,一手拿着一瓶酒,跑到老人跟前。
“冷爷爷,您要的酒。”星辰用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老人。
“冷爷爷?小家伙,你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我啊?”老人的声音显的很是诧异,也有些奇怪。
“嗯……”思考了半天,才回答老人。“因为我看您都不会笑,所以才这么叫您的,现在您笑了,所以我又不知道称呼您什么了。老爷爷,您姓什么啊?”小星辰天真的问道,一张充满童真的小脸,略显迷茫。
“哈哈……你就叫我冷爷爷吧!”老人显得极为开心,又笑出了声。
这让一些喝酒的人有些摸不到头脑,也有些惊讶。
大多数常来的客人心里都有同样的一个想法,“原来这个老家伙会笑啊,还以为他是块木头呢。”
“哦,那好吧,冷爷爷给我讲故事听吧?”小星辰满脸期待的问道。
“星辰,别在那耽误客人喝酒,快回屋玩去吧。”星辰母亲快步走过来,对星辰有些责怪之意。
随即她又转过身,跟老人家道着歉:“真的不好意思,小孩不懂事,打扰您喝酒了。”
老人笑着对星辰摆摆手,“不碍事的,小家伙很可爱。”老人对星辰的母亲说道。
只是面对星辰母亲的时候,老人家的笑脸又已经彻底消失。
任谁都能看出来,星辰的母亲是怕小星辰受到伤害。
而这个源头,刚好是这位老人,毕竟老人显得太特殊了。
老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即又低头喝起酒来。
这就是星辰第一次跟老人接触,在以后的几年里,每次星辰都会跟老人开心的聊天。
老人也会给他讲一些他没有听过的故事,还会跟他说一些小镇以外发生的故事。
刚开始星辰的母亲对老人还是有些戒心,但到后来,时间长了,知道老人对星辰是真的喜爱,并不会伤害他,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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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并没有回答星辰的疑问,而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了天边。
仿佛那个方向有什么人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放不下的。
沉默了半晌,老人的声音响起。
但是这种声音并不像刚才那样,而是有些低沉,也略显沧桑,夹杂着无力与无奈的情感。
仿佛这种声音,可以穿透任何事物,就连身边的美景也有些暗淡了,仿佛花草树木都为他感伤一样。
“世间,并不是一切都是美好的,也不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改变,任何人都会有不如意,也都会有痛苦。只是有些人,坚强的站起来了,而有的人,则选择了逃避,直到有一天,当他发现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才知道,当初的不坚持,当初的软弱,是多么的可笑。可当他懂得这一切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老人的话像是对星辰的教导,又像是自我忏悔。
“坚持么?可是我的坚持有用么?我又能怎么做呢?一切都太困难了,一切都不是想的那么简单。”星辰的脸色露出了凄然的笑。
“困难吗?能够想到解决办法的,就不是真正的问题,只有那些不知道怎么去解决的事情,才叫真正的问题。我想你的心里应该已经想过了吧?也应该知道怎么才能改变你现在的状况,对么?”
老人转过身,看着星辰,表情很是严肃。
“是的,是我太弱小了,如果我是一个武者,如果我可以像那些武者一样,有了强大的实力,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方向了,可是我成不了武者……”
星辰的眼睛,再次流出了伤心的泪水。
“虽然有些困难,但如果你肯努力,还是可以成为武者的,况且,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资格练我手中这套功法的人。当然,并不是说你的根骨很适合练武,而是因为你的精神,这套功法,最需要的就是不放弃,还有毅力,这两种精神,在你身上,我都看到了。只是,学不学还要看你,因为这套功法,还没有人练成过,练过它的人,都已经死去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把这套功法练成了,前途不可限量!”老人有些无奈又有些向往的说到。
老人的一切举动都被星辰看在眼里,原本,星辰听到老人的话,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欣喜。
震惊的是,原来老人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啊,虽然有些不确定,但在他看来,能拿出练武功法的人,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欣喜的是,自己有了希望,也许自己真的可以成为高手呢!
到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遇到困难无法解决,只能无力的流泪。
而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去改变那些了。
可是,听到“冷爷爷”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欲哭无泪。
这是功法么?这简直就是杀人的玩意儿啊!
第一次,星辰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这种觉还很强烈。
可是人家毕竟是老人家,而且一直对自己很好,想想还是算了吧。
“冷爷爷,您怎么能这样?不带这么玩人的!”星辰抗议的说道。
开玩笑,这种功法,练了不等于自杀么?傻子才去练呢。
刚刚有了点希望,却又变成失望。
这种感觉就好比,一个刚从深坑里努力爬出来的人,还没等欢呼呢,就又掉下去了,摔的那叫一个狠啊!
似乎是看出了星辰的不满,老人家笑呵呵的回道:“我的话你还没听完呢,着什么急?我这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又没逼迫你学。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办法,就是你学习我的功法,没有太大的危险性,但是因为你的年龄关系,就算是再努力,未来的成就也不会太大。至于学哪种就看你自己了。一种是有机会成为超级强者,但是死亡的几率同样很高,一种是危险性小的,但是成就不大。”说到这里,老人显的颇为无奈。
听到这里,星辰那个气啊!
连称呼都变了。“老家伙,你诚心的是不是?为什么不早点交我练功?早点把你的功法交给我,年龄不就不是问题了?亏我还对你那么好,每次你到我家喝酒,我还偷偷的给你好酒喝,以后绝对不给你喝了!”
越说就越生气,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头转向一旁,像极了一个正在耍脾气的孩子。
“小兔崽子,那酒是你自愿给老子喝的,老子又没求着让你给。况且,你又没让老子交你练功,老子还能舔个脸主动教你?凭什么?挑三拣四的,老子我还不教了呢!”说完就要走。
实在是太震撼了,这一口一个老子,还有那一句句的脏话,骂的星辰感觉这世界都不是他所认识的了,脑袋嗡嗡作响。
心里寻思着,这老头是对自己那么好的冷爷爷么?怎么跟泼妇一样?还是说冷爷爷有个孪生兄弟,这个是他弟弟?
也不怪星辰多想,毕竟这反差太大了,任谁也反应不过来,以前一直是一副长辈的样子,可就在刚才,这个长辈就变了,变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等等,老家伙,哦不,是冷爷爷,我错了,我不挑了还不行么?您就教我练功吧!”
星辰刚缓过来,就赶紧追了上去。
“知道错了?知道错就好,想好学哪个了吗?还是说你想要一点考虑的时间?小家伙,对老人家要尊重,惹到老人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看着眼前的冷爷爷,又变成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星辰再也忍不住了,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老人家一下。
并且是低着头鄙视的,他可不敢让老人家看出来,否则一生气,真不教导自己了,自己哭都没地儿哭去。
“想好了,冷爷爷,我想要学的,就是那个还没有人能练成的!”星辰坚定的回道。
“哦?你不怕死?”
老人一愣,他也没想到,星辰竟然真的选择了那套功法,毕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死亡是那么可怕。
“我怕死,但是我更怕自己以后,还会面临自己无法摆脱的厄运。”
此时的星辰,在坚定的背后,还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倔强。
他可不希望以后还会被现实捉弄,却不知道老人口中的成就不高,也足以让他傲视群雄了。
“好,好啊,我没有看错人!”
老人欣慰的笑了,只是这笑容还没挂多久,就变成了哈哈大笑。
“老家伙!你故意的!你没看错人?好啊,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你早就想让我学那套功法了,是不是?”星辰咬牙切齿的问道。
“嗯?有吗?我可没有!这是你自己想学的,我可没强迫你。再说了,那也不是算计啊,那只能叫计谋!哈哈……”
老人的欢笑声,在山谷回荡,并没有顾忌星辰那杀人的目光,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