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准备了几天,将老头儿留在自己识海内的功法口诀挑拣了些实用的又可以不露痕迹的练习纯熟,这才将手下几个什长叫到了军营校场。
“嘿嘿,蛋爷前几天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儿告诉我说军营里好多人都对我这乡下来的小子不太服气,说我小身子板儿挨不起人家一拳头,又说什么哄了大小姐才当上这百夫长。我心想这哪行啊?蛋爷我的荣辱是小,坏了大小姐的名声可不太好。”狗蛋说完看向那几个什长。
几个什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直嘀咕,怎么他这梦做的好像自己私下议论他的一模一样啊,难道还真有神仙托梦给他?叫我们来校场是怎么,找借口公报私仇么?
“哎,我看今天天气不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大家来比试比试,活动一下筋骨!”狗蛋懒洋洋地说道。
此话一出,几个什长立刻摇头,推说身体不适之类的不愿意参加。狗蛋是什么人,那是大小姐的心上人,咱哥几个的顶头上司,哪能跟他比试?赢的话落了他面子,以后难免被他穿小鞋,输的话自己又不太情愿,连个刚进军营的黄毛小子都赢不了,到时候在军营里兄弟们面前哪里抬得起头?
“放屁!你们根本就是看不起老子!找什么借口!今天谁都别想跑,赢了我,蛋爷请你们喝酒吃肉!谁敢不拿出真本事,就扣你们军饷,打你们军棍!别耍什么小聪明,蛋爷可不是吃素的,治你们个违抗军令的罪名!”狗蛋板着脸骂起来,倒有些威风。
校场里正在训练的军士不在少数,也有很多比狗蛋官阶高的将领在场。狗蛋虽然初来乍到,但他毫无军功就直接当上了百夫长,楚大小姐又经常来看他,在军营早就已经是名人。这些将领觉得他和楚大小姐关系非同一般,当上这百夫长自然是依靠裙带关系,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鄙夷。见狗蛋主动挑起比试,都笑着围上来想看他笑话,那些在休息的军士也都来看热闹,一时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狗蛋也不理旁人,对几个什长道:“有什么本事就亮亮吧!”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依次出战。
老刘,号称百步穿杨神箭手,受众人推举首先出列。只见老刘在靶前站定,搭箭拉弓,嗖一声正中靶心,赢得周围一片喝彩。
轮到狗蛋,先试了试松紧,搭上一支箭,正欲将箭射出,忽然抬头看了看天,笑了笑将手放下。众人还以为他装模作样不成要认输呢,不料狗蛋突然眼神一凝,力贯双臂,抬手将铁弓拉出满月,咻地一声那箭破空而去。
看那天上,原来有一只苍鹰盘旋于校场之上,离地面足有数百尺高。众人惊呼声中,那苍鹰已经中了箭直向地面坠下,落于空旷处。
箭靶乃是死物,而苍鹰可是活物,两者距离也不可比拟,所以这第一回合显是狗蛋胜了。老刘上前施礼对狗蛋道:“大人神乎其技,卑职甘拜下风!”
狗蛋嘿嘿笑了两下,有些得意,指名道:“老郭,都说你是铁拳无敌,在这营中少有敌手,今天倒要看看,蛋爷受得住你几拳!”
“大人,这――”老郭有些迟疑,他练的是外家拳法,已有二三十年火候,一双铁拳已练得如钢似铁。他自己的拳头自然知道,普通人根本受不起,万一有所损伤,楚大小姐那里他可不好交待。
“让你打你就打,男人大丈夫,罗嗦什么!莫非你那铁拳是吹出来的么?”狗蛋斥道。
老郭受他一激,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即大喝一声,一拳打来,手下却是留了三分劲道。
狗蛋身子只是一晃,用手弹了弹衣服笑道:“就如此?”
老郭看他似有轻视之意,心里也有些恼怒,当下再不隐藏实力,扎下铁马运足劲力,嘿地一声又是一拳打在狗蛋身上。
狗蛋早调动真气抵挡,不仅自己丝毫未损,更生出一股反震之力,将老郭弹了出去,险些跌倒。
老郭手臂微微发颤,拳头更是被震得发麻如同打到了石头,震惊之余,不由愣在那里,这内家功力非有几十年不能有所成就,而狗蛋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深厚的造诣。
“你没事吧?”狗蛋上前扶住老郭问道。
“没事没事,大人勇武,卑职拜服!拜服!”老郭缓过神来,连忙行礼认输。
“还有谁来?”狗蛋扫视周围,几个什长皆低头不敢应声。正感无趣之时,旁边一位浓眉大眼的魁梧壮汉手持一根镔铁大棍,拨开人群走上前来,将那铁棍向地上一拄咚地一声闷响。
“哈哈哈,这位兄弟好身手,本将军一时兴起,也来凑个热闹,不知道你介不介意?”那壮汉开口说话,也是声如洪钟,如同他那身材一般颇有威势。
“哈哈哈,蛋爷正觉得无趣,你来的正好。不知你要怎么比试?”狗蛋见壮汉性情豪爽,对他印象不错。
“这槟铁黑棍,重三百八十斤,这营中极少有人能提起,你若是用这铁棍能耍几手招式来看看,我徐洪就服了你!”
“三百八十斤?嗯,我来试试!”狗蛋上前扶住铁棍,徐洪松了手退到一边。
“嘿嘿,确实有点份量。”狗蛋试着单手轻提了一下,铁棍纹丝不动。周围哄笑起来,要说那徐洪身高力大,体壮如牛,用这三百八十斤的铁棍看起来比较正常,可狗蛋这小身子板儿,怎么看也没那么大力气,这么重的武器对他来说实在不太合适,所以狗蛋话刚出口,众人以为他耍不动就要认输。
徐洪也笑了笑,说道:“这位兄弟不要勉强,若实在不行就算了,可不要伤了手脚。”
“无妨,无妨。你们且闪开些!”众人依言闪开一块地方,但脸上多是不相信的神情。
狗蛋深吸一口气,运转真元,脚下一扫,便将那镔铁大棍踢起,另一手伸出平握住棍身,就这般慢慢耍动起来。
待他适应了这铁棍的重量,便加快速度东拖西打胡乱舞动起来,三百多斤的镔铁大棍竟被他舞得呜呜直响,霸气十足。四下里尘土飞扬,众人皆骇然。
“哈哈,这棍子倒还趁手!”狗蛋哈哈大笑,将铁棍在地上一顿,立时砸出一个深坑。
“兄弟果然英雄了得!我徐洪本来自以为勇猛过人,没想到和兄弟你相比还是差上一截。这铁棍本是我特意让人打造的武器,没想到一时托大打得重了些,用起来不太顺手。如今见你耍起趁手,便送了你当武器怎么样?”徐洪说道。
“这个,这怎么好意思呢!”狗蛋假意推辞,手上可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举动。话说有便宜不占,不是蛋爷的风格。
“哎,兄弟千万不要推辞!我徐洪平生最是佩服英雄好汉,区区一只镔铁棍权当见面礼罢了。你若不收,岂非看不起我徐洪?”徐洪故意拿话逼着狗蛋收下铁棍。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走,我请你喝酒!”狗蛋得了趁手兵器,心情也是大好。
两人出了军营,来到一家酒楼。店里伙计将两人领上二楼雅座,好酒好菜摆了一桌,酒过三巡,互通名姓,这才闲聊起来。
“狗蛋兄弟莫怪,其实徐某看你虽然将镔铁大棍舞得风转,但毫无章法可言,似乎不曾学过棍法吧?”
“哈哈,老徐你好眼力,我确实没学过什么棍法。刚才校场上只是乱舞一通,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徐某有一套追风棍法,若你不嫌弃,传授于你如何?”
“哦?那我就多谢了!来,我敬你!”
酒兴正酣时,耳听得一阵乐声有如琼珠碎玉跌落深潭,又如朝露于草晶莹灵动。循声望去,原来是一白衣女子抱着琵琶正在大厅里清弹。不知怎地,狗蛋忽然想到了明月,一时有些怔怔出神。也不知她哪里去了,竟然不告而别,终究在她心里自己只是个乡野村夫吧。
“狗蛋兄弟,狗蛋兄弟!怎么愣神了?难道是想自己的心上人了?哈哈!”徐洪开起了玩笑。
“哈哈!什么心上人?人家是天上的月亮,狗蛋我是地上的烂泥!哈哈!”狗蛋喝下一碗酒笑着自嘲道,别看他外表似乎放荡不羁,但从小的经历还是给他留下很深的自卑心理。
“哎!兄弟怎么能如此贬低自己?以兄弟这般本领,假以时日,只怕连公主亦可娶得!”徐洪哪知道狗蛋喜欢的正是明月公主,不经意间,原本只是信口说说想要宽慰他一下,没想到竟然错打正着,给了狗蛋无限的希望。
“公主亦可娶得?
哈哈,老徐啊,借你吉言,希望有朝一日,真的可以连公主都娶得到!来,干了!”狗蛋忽然又觉得信心满满,精神百倍。
有时候就是这样,也许别人一句不经意的话,却会改变另一个人的人生轨迹。狗蛋和明月公主会再相遇么?楚天琪会放手么?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