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走到女孩近前,就想把她给扶起来。手就快碰到女孩的身子,又停了下来。这个女孩不会是个妖精吧,难道和黑斗篷里的人是一伙的?还是小心为好,不用管她。如果她只是一个昏迷的女孩,不会被野兽吃掉吧?唐古有点手足无措,黑野猪也凑到近前,用嘴拱女孩的脚。
唐古拔出短刀,放在胸前,用一只手去扶女孩的胳膊。手刚碰到女孩的手臂,那个少女就坐了起来,看见唐古手里攥着一把短刀,嘴里就大声尖叫起来:“救命!”然后一脚把唐古踹了个跟头。她跳起来,一脚踩到唐古后背上,另外一只脚快速的踢了唐古七八脚,嘴里喊道:“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谋害本姑娘?”
唐古一时也懵了,这个姑娘不是妖精,可脾气怎么这么古怪?“我是好人,我没有谋害你,我拿刀是对付妖精的。”唐古实话实说。
少女停了下来,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你把刀收起来。”她见自己脚下是个瘦的跟面条似的少年,年龄比自己还小,一脸憨憨的样子,一时放下心来。“你对付妖精?这里哪里有妖精?不会是骂我的吧。”她倒没有再踢唐古,站到树桩边上。
唐古闻言把刀收好,“真的,我早晨的确遇到了一个妖精,皮肤雪白,长着绿毛,在那边的小溪里被我杀了。”
“真的?”少女一对细眉毛俏皮的立了起来,就像是欣赏一个从天堂来的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唐古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姑娘。少女面目清秀,皮肤细腻光洁,头发打着缕贴到一侧的肩膀前,让人怜爱。看着少女,唐古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亲近感,仿佛两个人在很多年前就认识,想要亲近她,与她呆在一起。心里不禁一阵慌乱,不敢与少女对视。
“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看。”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唐古站起来,扭头就要走。
看着唐古慌乱的样子,少女面色一缓,“我信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到这里?”
“唐古。我要到北面去采集两种药材。你叫什么?怎么会在这里?”唐古反问道。
“我要去亲戚家。”少女避而不谈自己的名字,“你多大了?”
“十六”唐古如实说道。
听到唐古说出自己的年纪,少女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好像心下大定,“小弟弟,这个黑森林可是非常危险,你一个人恐怕走不过去。”少女看了一眼唐古,还没等他说什么,就继续说道:“我对这里可是非常熟悉,正好去北面的亲戚家,姐姐就做次好事,带你穿过这片森林,怎么样?”少女满脸期待的看着唐古。
“这,这个……”这个少女明显是从北面来的,要去南面,可为什么说去北面?自己内心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喊:答应她,答应她。“那好吧。”话刚出口,自己就有点后悔。
“好嘞,”少女似乎非常高兴,她到树桩前捡起一个扎了口的大皮袋子,“你先在这里等着,姐姐到前面的木屋里有点事。你可千万别过去,听到没?”她十分认真的说道,看着唐古点了点头,一溜烟的跑进了小木屋。
唐古刚想告诉她黑衣人的事情,又怕她不相信。那个小木屋,自己说什么是不想去的。
只一会儿,那个少女就从小木屋里跑了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厚衣服,头发也半干了,用一个紫色的木梳整齐的束在脑后,越发显得清丽脱俗。经过唐古身前,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过,“你带吃的了吗?”
唐古在大包里一阵掏摸,拿出三块牛肉干递给少女,“我只有这么多了。”
少女眉头一皱,“算了。咱们找点吃的东西吧。前面的小木屋里什么都没有,就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还有一盏油灯。”
“我怎么没见到油灯?”少女奇怪的看着唐古。
唐古从腰上解下油灯,递到少女面前,“这个就是。”
少女直直的看着唐古,好久说不出话来,“走吧,咱们找点吃的。”
唐古嚼着肉干,含糊不清的说道:“咱们到溪水上游找个干净地方,做点鲜肉汤吃。”
少女看了看唐古脚边的黑野猪,“野猪汤?对了,这头野猪怎么不怕人?”
“它是我的伙伴,我可不会杀它吃肉。到时候,我到森林里去弄一些新鲜的猎物。”
“你是猎人?那猪是你的宠物?别人都养狗或马,你养头野猪,真有个性。留着当坐骑吗?”少女看着唐古的打扮,打趣的说道。
唐古听见少女的话,灵机一动,这头黑野猪原来那么小,本来是捉来玩的。进入巴尔康的洞窟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前肢粗壮有力,一匹小马驹那么高,而且与自己形影不离。当坐骑,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我是有这个想法。”
少女闻言,张大了嘴巴,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却当真了,“我,我真是被你打败了。快走吧,我知道森林里有个山洞,咱们争取在天黑前赶到那里。”说完,独自向前走去。
唐古赶紧跟了上去,“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胡岚涵,”少女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我以后是叫你胡姐,岚涵姐姐,还是胡岚涵姐姐,或者是姐姐,胡姑娘?”
少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唐古,双目圆睁,恶狠狠的说道:“随便。”说完,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唐古在后面紧追不舍,认真的说道:“那我就叫你胡姐好了。”胡岚涵好像没听到一样,把一人一猪落在后面很远。
唐古两人来到小溪上游,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唐古从大包里取出那口小铜锅,架在几块石头上面,然后去森林里拾了些木柴回来,“胡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到森林里弄些东西回来。”
“好的,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吗?”胡岚涵有些踌躇。
“不用,我自己就好了。”唐古带着黑野猪向森林里走去,没走多远,觉得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正是胡岚涵,“你怎么不在溪边等我?”唐古早已熟悉了丛林生活,就是独自在山林里呆一年,估计问题也不大。所以很自然的要独自一人去狩猎。
“我去给你帮忙。”胡岚涵低声说道。
“好吧。”唐古之所以答应带她去,完全是因为能够和她多呆一会。没有想到这个自称姐姐的人胆小。唐古收起铜锅,一起朝森林深处走去。
秋末的森林里有很多猎物,唐古射杀了五只山鸡。路上捡了一些蘑菇,唐古还顺手采了几样药材,然后回到了溪水旁。唐古取出火石,引燃了木柴,将切成块的两只山鸡和一些采的药材放到了铜锅里。快熟的时候,又放了些蘑菇进去。另外的三只山鸡,唐古收拾干净了,串到棍子上,在锅旁边的火上烤着,不时的撒上一些研碎的药材沫。胡岚涵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地瞅着唐古忙碌,嘴里不时的提醒唐古做这做那,却一直没有伸手帮忙。
很快,山鸡煮熟了,唐古把铜锅端下来,放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上面。然后取出那个铜勺,用溪水洗干净了,递给胡岚涵。胡岚涵也不客气,接过勺子,“看不出,你还挺有本事呀。”唐古嘿嘿一笑,坐在火旁,不时翻转余下的三只山鸡。
山鸡肉又肥又嫩,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吃在嘴里很爽口。胡岚涵似乎很久没吃东西了,吃了一只半的鸡,还喝了不少的汤。她嘴里不住的念道:“真香!唐古,你是怎么弄的?等我回家后一定请你当厨子。”她吃完以后,还把勺子洗干净,自己收了起来。
唐古专心的烤三只山鸡,也不理她。等她吃完了,折了根树枝,用刀削干净了,夹着山鸡肉吃,最后把汤也喝净了。
将余下的三只山鸡烤熟了,唐古用木头削了个小巧的木盒盛了,放在大包里。然后收拾了东西,两人向森深处走去。一路上,胡岚涵嘴里说个不停,将唐古的底细问了个遍。除了一些秘密,唐古知无不言。而唐古问她的时候,则换个话题支吾过去,唐古也不放在心上。有一次,她竟然说要试验一下黑野猪能不能骑,并且真的坐了上去。而这头黑货则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驮着胡岚涵走了很远的一段路。若不是走山路,她还不下来。下来后,她兴奋的说道:“唐古,我的眼光不错吧。黑野猪真的能骑。”
唐古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黑野猪,就是骑的,不骑它骑谁?
一路上,靠着黑野猪的嗅觉,两人挖了一些山药黄精,当然是在黑野猪拱地之前下的手。休息的时候,黑野猪就自己跑出去,回来后看样子吃了很多东西,也不知道它都吃了些什么。
两个人虽然是刚认识,一路上却有说有笑,似乎相识多年。很多时候都是胡岚涵在说,唐古在听,偶尔插一两句话。
天快黑的时候,两人来到了一条山谷,在一块岩石下,果真有一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