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们可以在这里吃个饭先吗？”
……
“那个……能不能……”
……
“啊……今天都还没吃饭……”
……
“小加……稍微歇会吧……好香啊——”
上身90度弯了下来，向下的的蓬乱的浅灰绿色的短直发，颤抖的双腿，身体近似半圆的形态；双臂，如同拼接在躯体上的多余部分，自由的垂落，随着缓缓前进的身体晃悠着……似乎前进并不是以自己的意识，只是简单的跟随着前面的身影；浅灰色调的眼镜下，迷迷糊糊。
眼镜掉下来了……
“啊唉……”失去图像的接收装置，倒在了地上，如身处黑暗中，盲目的摸索着四周可触碰之物……
“啊！变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边用手顺了顺触碰到不明柔软物体的头发，一边不明所以的道歉着。
“眼镜，眼镜，眼镜”，一边不停的念叨着。
“走啦！”另一个男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神经病！”女声带着几分的不满。
“眼镜！眼镜！眼镜！……”
渐渐远去了，跟随的身影。
……
“一辆车，一辆汽车，一辆货车，一辆……”
“呃……”
“一辆车，一辆货车，一辆货车，一辆……”
“呃……”
“一辆车，一辆汽车，一辆客车，一辆……”
“呃……”
“一辆车，一辆……”
“JJV，数车……干什么？”
“一辆车，一辆…………哈，JJ！”骑在头上的小孩般的不明性别人物从数数中转换了过来：“JJ！……”
“咦！DD？”
“啊……笨蛋终于醒来了。”一边名为DD的中年女士像是松了一口气般。
“这是那？我们怎么在这里？”
“唉……还是笨蛋……”DD有些烦恼的撑着半边脑袋，“年纪大了，啊……”
“JJ！JJV！……JJ！JJV！……”一边的JJV还在重复着……
……
“看，下雪了！”
“怎么可能，天气预报说，至少到后天才会飘下来。”
“真的额。”
“真的？”安蒂娜将信将疑的看了看窗外，“好模糊。外面有那么冷吗？说不定天气预报错了。”手指轻轻涂抹了下玻璃上的白雾，“哼……骗子！”
“啊呀呀……怎么会呢？看看上面。”Niki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白洁的砂糖在灯光想散发着点点光芒，飘落咖啡之中。
“哈？……真的！天空……”安蒂娜整个脸贴在了玻璃上，眼神中充满了惊艳，“但是……”
“嗯？”
“果然还是没有落下来！嘻嘻！”
“啊……那个……”Niki停下了加糖的勺子。
…………
“Niki姐姐，我们是不是见过？以前。”安蒂娜贴着玻璃，仰望着天空。
“什么时候？”
“嗯……怎么说呢……前几天做了个梦。”
“梦？”
“一个带着面纱的姐姐。”安蒂娜转过头来，嗅了嗅鼻子，“一样的味道。”又转过头去，贴着玻璃，窗外的那飘落不下的雪似乎有着无限的引力，拉扯着……
“一样的……味道？”Niki有些意外，“哪位面纱阿姨是不是也请你和了同样的咖啡了？”
“是姐姐！”
“对长辈要有尊重额！”
“真的是姐姐，Niki姐姐一样的。”安蒂娜转过头来，睁大着双眼，盯着Niki，“一般大。”
“Niki阿姨！”
安蒂娜瞩目好久，离开了玻璃的表面，端起了依旧冒着热雾的杯子，抿了一口。
“呐——Niki姐姐，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声音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是戏谑，没有轻松的音节；深沉了一些，凝重了一些，一点点……
“怪怪的？”Niki放下了杯子，继续加了一勺砂糖，“飘在天空的雪，嗯，的确挺美的。”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抬起右手，拔下了一根木制的发簪。缠绕在一起的头发，从束缚中得到了解放，顺着身体滑落，盘在地板上，“但是呢，”闭上了双眼，轻嗅了下鼻子，空气似缓慢的流动着，汇集于中心，Niki，“他们似乎在害怕，拒绝这片土地，不愿飘落。”
“雪花吗？”微微皱起的眉头，瞬间消失而去，“啊，时候不早了，我嘚回去了，谢谢姐姐的款待。”轻松的音节再次浮现。
“这么急吗？”Niki看了看大厅的钟表，“8点左右而已，嗯……”Niki看着安蒂娜，“陪阿姨出去走走。”
“那个……”
“走吧！”留下几张字币，拖着触地长发，拉起了安蒂娜的手，没有给安蒂娜说话的机会，就离开了咖啡厅。
……
“咦——”Niki吱着牙齿，“啊，大衣忘在楼上了。”
“快回去拿吧，我会在门口等你的。”
“嗯？……真的吗？”Niki看着安蒂娜一脸开心的样子，“算了，一件大衣而已，不能浪费这美好的夜景，走吧。”说着，带着安蒂娜朝着河流走去。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Niki的头发似乎有些变动了，很不自然的分布在身体的四周，就像是一件卖相很丑的丝质大衣似得，披在身上，还带着光滑的帽子。
“噗——”安蒂娜差点笑出了声。
“怎么了？”Niki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话说，Niki姐姐，你的头发真的好长，好……”安蒂娜似乎都不知用什么来形容了，特意凑近了，闻了闻，“好奇怪，为什么什么都闻不到？”
“……，会闻到什么吗？”
“很香很诱人的气味啊，学校里的女生的头发都很好闻的，据说，头发越长越诱人。但是……姐姐的什么都闻不到。”
“……，那是因为天气太冷了，你的鼻子可能收到影响了。”
“奇怪啊，为什么我能闻到自己的发香。”抓起肩边的头发，嗅了嗅。
似乎带着一丝满足，一丝冲动。Niki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不禁的打了个冷颤，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有些焦急，抬头看了看天空，微微皱了下眉头。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似乎时间变得越来越慢了。
……
“眼镜！眼镜！……”
“是在找这个么？”模糊的手拿着一个模糊的眼镜状的东西，递到眼前。
“哈！”狼狈的身影慌张的接过眼镜，“谢谢你，真的十分感谢。”
男生带上眼镜，看也没看，一个劲的低着头道谢。
“不用客气。”
狼狈的身影抬头看见了眼前的女生，呆呆的，傻傻的，直直的眼神，带着一丝震惊，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几公分的身影。
高高的身影，穿着一身浅红色的，和运动服差不多的衣服，还有印着店名，店徽的粉红色帽子。
“那个，你的眼镜掉在店门前的草丛里了……额……”女生感觉有些别扭，“眼镜还给你了，店里很忙。”女生招了招手，回到了店里。
狼狈的身影在原地傻傻的停了一会。
“啊……不见了！！！”微张的嘴巴，焦急的表情和声音，“小加！……小加……”
“完蛋了……”
…………………………
漆黑的夜空，莹白的雪，繁华的街道，斑斓的灯光，流动的人群；熙熙攘攘的桥梁，倒映着一切的祁河……
“下来了……下来了……下来了……”JJV的脸上突然有一点冰凉的感觉，抬头看着天空，兴奋的大叫着。
“啊，下来了……”DD松了口气，“走吧！”
“去哪里？你们是谁？”JJV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那个，你们是谁？”
“……什么情况”
“忘记了……忘记了……忘记了……”
“不是刚刚才失忆过吗？”
“失忆……失忆……失忆……”JJV停顿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31……31……31……”
“31？什么意思？给我好好说话！”
“JJ……失忆……31……”似乎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发音很慢，很难变得标准。
“31次？”
“嗯……嗯……嗯……还有……还有……还有……”JJV挺起自己平平的小胸膛，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怎么了？”DD看着眼前毫无变化的画面，至少，在她的眼睛里是毫无变化的，或者说，没有看见任何变化。
“过分……过分……过分……”红着的脸像是在表达着内心的愤怒，撅起的嘴巴，双手就要解开腰带。
“等等！不用，我明白了。”看着JJV微微上下起伏的胸部，DD明白了什么，“怎么会怎样！”
头疼，DD现在唯一的感受。
………………
缓慢行进的脚步，避开人群的接触。泛黄的毛衣外套，裤子似乎为一套，短小的衣服，裸露着的手腕和脚踝，除了外衣就没有穿着任何东西，貌似，除了头上的一顶歪着的帽子。凌乱的头发，看不见的面孔。也许是流浪汉从哪里捡来了衣服，才会如此的凌乱不相称。
慢慢的，靠近河流，跨个护栏，行走在斜坡上，触及到漆黑的水面，或者说，披着影子的镜面。
平静的镜面被打破，凌乱的身影渐渐沉入水中。
被拒绝，或者是抗拒着的，雪，不再被拒绝，或者是抗拒着，缓缓的飘落。
“安蒂娜，我们去桥上看看吧，哪里有很不错的视野哦。”Niki指了指天空，朝着祁桥的方向使了使眼色。
“好啊。不过再过一会我必须的回去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10分钟！再陪阿姨10分钟就好！”
“看在咖啡的份上！”
……
“没时间管他了，JJV，走！”盯着远处的影子中的细微动静，DD飞快的跑了起来，跳下高楼，扎入水中，没有丝毫波动。
“跳楼……跳楼……跳楼……”
“等等，能告诉我是谁吗？”失忆的JJ跟着跳了下去。
宁静的水面，伴随着巨大的水花，从18层的高楼落入水中的物体引起了岸边人的注意，这个仅仅只有10m宽的河面。
“什么东西？”
“好像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哪里掉下来的？”
“这么大的水花……”
“……高层……”
“是人，有人掉下来了……”
“骗人的吧？”
“……”
……
“怎样，这里的风景不错吧！”
“Niki……姐姐……”
“嗯？”
“那个，是人吧！”
“呵呵……呐，安蒂娜，要不要一起去冒险？”
“唉？”
Niki重新缠起自己的头发，穿过了护栏，松开了双手，跳如水中。
“这里可能会有你要的答案哦。来吧，安蒂娜！我在下面等你！”
……
“喂！我没看错吧！”
“有人跳河！”
“快救人啊！”
“有谁会游泳吗？”
……
吵闹的人声还在散布，水面的波纹逐渐扩散消失。安蒂娜还伫立在Niki跳下去的地方，注视着逐渐平静的水面。
也许，自己是困惑的。那，困惑什么，困惑的对象是什么。如果没有困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违和感，生活，生命，一切。如果不是因为困惑，为何会跟随Niki而来。
也许，觉着能从Niki哪里得到些什么，虽然这个人可能会杀了自己。杀了自己？那是梦吧？或者说，……
……
“喂！是不是我看错了！是不是又有人掉下水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