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劳德尔

从小的时候我就读着劳德尔的书长大，虽然阅书无数，但我对劳德尔的书有着一种偏爱。小时候的我对于劳德尔的形象有过太多的想象，但其中大多数都是留着长长的花白胡子的智者形象，也偶尔有一些大胆的猜想，也许劳德尔是一个睿智的中年男子，亦或是仅仅只比我年长几岁，是一个有识的青年？不过这不太可能，因为虽然劳德尔的书不知道编纂的具体年代，但那至少是从我父辈的时候就流传着的知识。因此眼前的这一幕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试问谁又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赤界智慧结晶竟然看上去像个小姑娘。但出于对劳德尔敬仰的本能，我的身体快过了大脑不知道多少，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跪在了这“小姑娘”的面前。劳德尔似乎被我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那个……你就是道衍所说的那个凌……凌……凌、迟？”对于我的名字她思考了半天，然后等好不容易想出时我看见她明显的憋着笑。劳德尔的这反应弄的我一阵脸红，在心中不停暗骂着自己当初为什么随口胡诌这么个倒霉名字。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问题。“嗯，好的……对了，你跪下做什么？”劳德尔确认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充满疑惑的看着我。“这个……因为我从小就读着劳德尔老师您的书籍，而且十分偏爱，因此对于劳德尔老师的敬仰之意早已是无法用言语表达。今日得见真人，感动无比，不知如何表达，一时激动便跪了下来，如果吓到老师我在这里先表示诚挚的歉意。”“我写的书？”劳德尔听完我的一串话后表情并没有释然，反倒比刚才更加疑惑了。“就是《赤界百景》，还有《异兽录》和《仙草集》之类的……”“喔，你说那些啊，嗯，我也看过，写那些的真是个有趣的人呢。”“这……照前辈这些话，前辈难道并不是书的作者？”“是啊，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不过竟然偶尔和我的名字相同，我本还以为这硕大赤界劳德尔只有我一个呢。”劳德尔并没有说错，纵观赤界所有的姓氏，并没有一个可以和劳德尔扯得上半点关系，因此我一直认为劳德尔是作者的笔名，也因此我才会如此武断的认为面前这个小姑娘就是那些书的作者。但本人都已经否认，估计也就真不是了吧。虽然没头没脑的跪在一个小姑娘的面前让我很是介意，但此刻我更介意那些书的作者究竟会是个什么模样。“究竟是怎样的人写出那样神妙的书呢……”“我这样的。”站在那里的劳德尔回答了我这个问题，和刚才一样听上去稚嫩的声音，但身边的气场不知为何带着刚才所没有的睿智。“那个，劳……前辈？您说什么？”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就像看着其他人。“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刚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我写的。”小姑娘的口气不是很耐烦，似乎在因为我不可思议的表情而生气。“可您刚才不是说……”“不知道？是。刚才那个劳德尔的确不知道，但我不是那个劳德尔，据我所知似乎你们这些人把我叫做……嗯，赤界智慧。”小姑娘说完看着我，以一个智者的眼神。名字可以骗人，但气质往往是说不得谎的，只是一眼我就确定，面前这个小姑娘就是神妙书籍的作者劳德尔。可这么一来我至今为止看见的那个小姑娘又是谁？劳德尔一直在我面前没有移动过吧？“你在想我究竟是谁吗？”劳德尔一语道出了我的疑惑。我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其实刚刚你看见的那个也是我。准确说有两个我在这个身体里。”劳德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事实。这……这是怎么回事？人格分裂？“不过我想要声明的是这并不是人格分裂。”又被劳德尔看出了想法，不愧是赤界智慧。可这不是人格分裂又会是什么……虽然很想这么问，但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出口。“不过想必你现在除了人格分裂脑子里也想不到别的东西了吧。也不怪你，毕竟在赤界，或者说在整个罗德这都是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因为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跨越过深渊之海。”劳德尔说着叹了口气。看她的这样子，难道她横渡过深渊之海不成？“你！……不，您究竟是什么人？”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终于问出了口。“我吗？我不过是个苍界人罢了。”劳德尔用平静的表情说出了不得了的事实。苍界人？那个苍界吗？和我们之间隔了一个深渊之海的苍界？这么说她真的穿越了那号称不可穿越的深渊之海？话说号称赤界头脑的学者原来居然是一个苍界小姑娘吗？“看来你有很多的疑问啊。”劳德尔看着我表情有些无奈。“我得声明两点。第一，我并没有成功渡过深渊之海。第二，这小姑娘其实并不是我。”什么？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又是谁，没有成功为什么又会有一个自称苍界人的人站在这里？“看来你无法接受啊，那么我给你解释下好了。你听说过还灵吗？”邪术！我脑子里一下蹦出了这两个词。虽然一个灵字弄的仙气十足，使这词听上去像是某种仙术，但实质上是地地道道的邪术。这是一种将活人的灵魂硬生生的抽离身体，灌输到他人的体内以救赎他人性命的一种术式。被施术者会魂飞魄散，只剩下一具驱壳，什么也剩不下，就好像成为了被救人的养料一样。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并没有过成功的人。曾经有几个信奉此法国家的疯王试着去尝试过，但结果虽然救活了王的性命，王却变成了非人并且恐怖的怪物。不过这究竟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因为那几个国家似乎只出现在过这还灵的传言中而已。或许只是说书的或者吟游诗人为了骗取听众而编出的无聊幌子吧。“看你的样子你似乎是知道的啊。那肯定也知道因为还灵很多个国家毁灭的事情吧？”“可、可那不仅仅只是传言而已吗？”被劳德尔说的吃了一惊，我的声音变的有些不自然。“的确是传言呢。因为这些试着去尝试并且最后毁灭的国家其实都是位于苍界呢。”“这……难道说这还灵邪术是实际存在的吗？”劳德尔点了点头。“那、那后来怎么样了？”我被触动了好奇心，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劳德尔突然僵在了那里，然后开始说起了别的话题。“先不说这些，先来说说我吧。”我很想继续追问还灵的问题，但劳德尔既然刻意回避了我也不好追问。只好竖起耳朵听他说些什么。“我的本命的确叫做劳德尔，当我来到这赤界时年龄也确实与你面前的这孩子相仿。”劳德尔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么小的孩子在苍界照理说应该是在学堂接受着教育，为了他们今后能成为哪方面的学者而经受着训练，但我却不同，每天坐在高座之上看着各样的学者来来往往。说到这你应该懂了吧？劳德尔正是苍界的王族之姓，而我，莉莉丝劳德尔则正是王室长女，将来要成为苍界女王的人。”劳德尔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王室的气质，刚站起没有多久的我竟然又有跪下去的冲动。“和你们战乱的赤界不同，苍界虽然也有很多的国家，但都归于同一个整体，也就是我千灵之王劳德尔家。苍界的继承是要等到父辈死后才可以继承，所以有一些贪心不足的王为了获得永恒的权力铤而走险的尝试邪术还灵。对此我们劳德尔家是知道的，但一直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所以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这纵容竟然酿成了大祸，当时苍界最具名望的下属七国其中之一的龙谷，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自称真龙血脉的人，对老国王进行了还灵，这结果嘛……试问纵观这个罗德又有哪里来的真龙？除了那沉于海底的恶龙之外……龙谷的老国王化作了一直黑色的恶龙，没有人能够阻止，任何东西只要稍微碰到它喷出的火焰就会被蒸发于空气，连苍界最强的枪都只能在它的鳞片上制造一个划痕而已。恶龙很快便毁灭了龙谷以及邻近的几国，苍界上下都彻夜祈祷着传说勇者的出现，可如果真的有什么传说勇者估计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结果恶龙很快攻进了都城，我在大学者的帮助下带着苍界至宝坐上了刚刚研制成的穿梭机向着赤界的方向逃去，啊，所谓穿梭机就是类似一种在天上飞的船一样的东西。说实话，并不能保证可以飞过深渊之海，但总比呆在那里被恶龙化为蒸汽来的好。我坐在穿梭机上，身下是熊熊燃烧的都城，昔日的家园。看着这我很想哭，但却因为恶龙散发出的高温根本没有眼泪可流。”“那结果你成功逃到赤界了吗？”“如果成功了，也许我就不会现在这样了吧……”“……那苍界呢？”“或许已经毁灭了吧。”“……”“逃离了苍界，我飞在深渊之海上，过了很久，我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陆地。就在我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开始发愁今后的生活之时，一股强大的引力从海中传来，我连同穿梭机一起坠入了海中，引力太大，穿梭机被它压迫竟然开始渗水，而我也被它拽的很快失去了意识，只记得自己似乎在飘，等到我醒来以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一副没有见过的模样。当时站在我身边的是道衍，似乎我的灵魂进到了他的弟子体内。”“哎？这道衍竟还收过如此娇小的弟子啊。”“是的，这孩子的名字似乎叫做凌清。”凌清？！这名字我似乎在与凌轩比试的时候听到过。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应该是不能明说的事情。算了，不该问的别问。“那么……我应该叫您劳德尔老师还是凌清师姐呢？”“随便了，比起这个我们快点开始吧。”“开始什么？”“道衍叫我好好训练你来着，我们现在便开始吧。”我脑中浮现起了道衍那轻浮的笑容，原来他坚持让我到这里来是早有准备啊。“好的。那么……师姐？我们先练习什么呢？”“还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