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继宗听得皱起眉头,“说来说去又兜回老问题了,候门深似海,我们没办法混进去,也找不到人给他传递消息。怎么联系得上了呢?”
阮若弱一时也对这点无计可施,两个人闷闷地想了半天,最后姚继宗突然一拍大腿,“对了,玉连城。可以让玉连城去帮忙送信给李略呀!他是驸马爷,去王府串个门看看小王爷,总不会给他吃闭门羹吧!”
阮若弱心中一动,但却半天半天不开口。姚继宗察言观色明白了她的顾虑所在,想了想,也叹着气道:“确实,让他替你出面……好象是不太合适,毕竟他曾经对你有意。”
“我们还是另想他法吧。”阮若弱低声道。
想来又想去,姚继宗还是提出来,“别无他法,只有找玉连城。他能帮忙送信,还能驾轻就熟地协助神舟五号的地面起飞准备工作,除了他,我们哪里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去说好了。”
“别!”阮若弱急忙阻止,“再缓缓,再等上两日,我们再看看情形如何吧。”
姚继宗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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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连城是从晴阳公主口中得知李略因“病”暂且卸去礼部之职的。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没来由地,心里一突。
晴阳公主也觉得此事过于突然,数日前一见,李略还精力充沛。怎么短短几日里,就因病却朝了呢?心知其间必有不为人知的缘故。晴阳公主以前与这个堂兄弟并不相熟,但那日宫门前的相谈,让她对李略的好感倍增,打心里喜欢他那样的至情至性。这次他的突然抱病,她直觉是和他的婚事有关系的。必定是静安王爷王妃得知他与那个表妹的私订终身,起意要用强硬方法分开这对有情人了,他或许是相思成疾吧。
“驸马,我今日进宫,听父皇说起静安王世子李略因病却朝了。你若几时有空,我们去看看他吧。”
玉连城一愕,“因病却朝,世子抱恙了吗?是何病况?”
晴阳公主摇头道:“具体是什么病况我也不清楚,所以想去前往一探。”
玉连城思量片刻后道:“那好吧,明**们一起去看望。”
订的是明日之期,但玉连城心里始终有些忐忑不安,他心思缜密,预料到李略肯定不是什么抱恙。难道……他在书斋里坐了半天,手里拿着的一本书却始终是原来翻着的那一页。最后把书信手一抛,他起身出了书斋。吩咐候在外面的家僮道:“备车,我要出府。”
姚继宗接到门房报进来的消息,说是驸马爷的马车候在门外时,飞一般地跑出来。“玉连城,你怎么来了?”既惊且喜。
玉连城本来是想直接去找阮若弱,但是有过上次那样的尴尬情形后,他也不得不谨慎行事,免得遭人误会。所以转念一想,先来找姚继宗先探探口风。
“李略因病却朝了,你知道吗?”他半点迂回都没有的直奔主题。
“什么?因病却朝?他老爸老妈还真会****。肯定是他们把儿子关起来了,对外说些场面话交待交待罢了。”
“是被静安王爷关起来了,为了……表妹跟他要好的事情吗?”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姚继宗摇着头道:“这种人家的门弟观念啊!咱们小阮同志多好的一姑娘,偏就死活不同意。李略肯定是跟他们犟上了,所以被关了禁闭。”
玉连城沉默半响,方问道:“那,表妹她……”
“她快伤心死了!”姚继宗故意危言耸听,“一双横波目,顿作流泪泉。”说得阮若弱整个儿成了只会以泪洗面的古代弱女子。
玉连城却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她不是这么软弱的女子,她一定在想方设法要救李略出来吧?”
姚继宗一愣,尔后豪爽一笑,“玉连城,我还真小看你了,原来你不好糊弄呢。”
玉连城笑容一敛,正色道:“你故意说得她那样可怜,无非是想要打动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又怕我不愿意?”
姚继宗佩服得五体投地,“玉连城你真是心思玲珑,确实是有事情想找你帮忙,但是阮若弱却不肯去找你开口相求。这会儿既是你自己找上门来,我就代为请求好了。”
姚继宗于是把他们的“空中飞人”计划详细跟玉连城说上一遍。“现在,就要请你传个信给李略,让他配合我们的计划。怎么样?你能不能帮?”
玉连城半天半天地不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天上半轮银白月亮,薄薄凉凉地贴在青石般的夜空里,像谁人一颗凝在腮边的眼泪。看着看着,只觉那颗眼泪仿佛坠入了自己心里,穿透了心室,还在深深坠下去,坠成一口井。然后是什么在暗暗涌上来?涌上来,涌上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姚继宗一言问出,也不催问,只是静静地等他答复。良久良久,听到玉连城缓缓道:“只要我能帮得上的,绝不推辞。”
***
公主和驸马双双来访时,静安王不在府里,静安王妃盛情款待他们。
“其实略儿并没有什么大碍,劳烦公主和驸马特来探望,真是过意不去。”
“没有大碍就好,我昨儿听说因病却朝,真是吓了一跳,以为李略病得厉害呢,既是如此,歇息上几日就能上朝了吧?”晴阳公主含笑道。
王妃一顿,“话虽如此,但略儿毕竟不是常常生病的人,这一病,倒比常人的病况更要重上三分。我想让他好好调养一些时日,养好了身子再去朝廷当差好了。”
“王妃所言极是,病体当然要好好调息,不要落下什么病根才是。王妃,我既来了,就想见他一见,他病况既然不重,见客应该不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