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周围的群众,连火车站执勤民警也被这声惨叫吸引了过来,C国人喜爱看热闹的性格还真不是吹出来的,不一会儿就里三层外三层将毕天和光头一群人围了起来。看热闹的人群还不时议论道:
“哎哟,你看那小子怎么啦,是突然发病了吧,这么大热的天快叫救护车啊!”
“嘿!我说张大妈,你没看到光头这群人吗,这些小**可每一个好东西。”
······
其实一开始毕天这边聚集了一群人的时候就引起了执勤民警的注意,但是当看到常在这一带晃悠的光头时就扭头一边,仿佛没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似的。
但是此时傅强惊天动地的惨叫不得不将他们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带头的派出所副所长罗琼生也担心真的搞出人命来,自己也担待不起,心里边骂光头一伙人把事情搞得如此张扬边朝躺在地上的傅强走了过来。
光头和中分此时也恼怒异常,明明是一只肥羊,怎么突然就变成烫手的山芋。自己一点好处没捞着,反而引起这么多人注意,这下再动手可就难了。眼见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光头眼睛一亮道:
“大伙儿都让让,我兄弟估计是中暑啦,这么大热的天大家快让条道出来,兄弟几个快把他送医院去。”
说罢,朝一旁的中分等人使了个眼神,几人立即心领神会朝躺在地上的傅强抓去。
毕天一看就知道光头几人的打算,一个箭步立即护住傅强身前喝道:
“谁敢过来,我今天废了你丫的!”
刚才还一脸憨厚老实的毕天此时横眉竖眼瞪着光头一群人,从身材上看,毕天已经接近170CM的身高不太像一名小学生,而他又收起了稚嫩的脸色露出独狼般的獠牙朝敌人散发出阵阵冷意。
光头一伙人对毕天的举动也是愣了一下,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以一己之力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还企图反抗。但这伙混混却并未退后半步,双方就这样在烈日下奇怪的僵持着,也许光头只是出于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强行动手。
周围围观的人群也好像看出了一丝端倪,即使有人说话也是低声耳语。这奇异的一幕在盛夏的下午就这样异样的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围观的人看而不语,毕天看着对方狠而不动,光头一伙也止步不前。此时人群外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平衡:
“都让开,都让开。看什么呢!都想扰乱公共秩序吗?没事儿的都给我散了,快走!”
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三名身着警服的公安挤进人群朝围观的人喊道。
见穿着制服的公安过来,围观的人群很快散去,只剩下中间僵持的双方。光头一看过来的三人,眼神一亮连忙上前谄笑道:
“哎哟,我道是哪位贵人到了,原来是罗所长啊。瞧瞧,这么热的天,罗所长真是辛苦啊,还带队巡逻呢。来来,详情不如偶遇,罗所长赏个脸到驿站茶楼坐坐?这再辛苦也得喝口水不是。”
罗琼生并未直接回答光头,扭头朝周围扫视了一圈朝光头瞪了一眼道:
“怎么回事?谭五你小子一天不闹腾不行吗?我可告诉你了,今天要是你为非作歹了,我非把关进局子里不可。”
不待谭五接话,罗琼生又朝毕天严肃的问道:
“你们怎么回事儿啊?聚众扰乱公共秩序可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还有这人怎么回事儿?中暑了吗?”
毕天看着罗琼生心里明白:这光头谭五和这警察显然是认识的,而谭五在火车站一带应该是常常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可这警察一来不问谭五的过失,反而训斥自己扰乱公共秩序,还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傅强强行定义为中暑,这可是明摆着的警匪勾结了。
毕天面对罗琼生威严的训斥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流露出一股憨厚坦诚的样子,老实的回答道:
“报告警察叔叔,我们是精诚小学五年级的学生,我叫毕天。这是我的同学傅强”
毕天将躺在地上的傅强扶起来继续说道:
“我们三人经过这里,他们把我同学撞倒在地不说还想抢我们的包,我同学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这么热的天气,被他们这么一折腾老病新伤一起发作,差点没缓过气来。”
谭五听毕天这么一说可不行了,连忙插口道:
“我说小子你说什么呢说?明明是你们把小齐撞倒在地,现在还恶人先告状了。罗所长,您可得为我们家小齐做主啊,这三小子撞了人就想走,现在还说我们的不是了,这世上就没这个理啊!”
罗琼生听罢皱了皱眉道:
“既然你们双方都称自己被对方撞了,那就都到医院检查下吧。这样,就到车站旁边的诊所让李大夫看看。”
谭五一听罗所长的安排心里不仅松了一口气:车站这一带谁不知道我谭五,李怀生那小子老娘就是街边卖烧烤的,去车站诊所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毕天见警察明显偏袒谭五一伙人,不仅心里冒出一团火来,怒道:
“不行,我朋友路都走不了,得马上叫救护车送去大医院。”
罗琼生见一黄毛小子居然和自己唱对台戏,不仅恼羞成怒道:
“小鬼,你懂什么!既然病急就不能耽搁,你们俩快点扶这位同学去车站诊所。”
说完罗琼生朝身边的两名警察指了指,示意他们上前带走傅强。毕天和李枫看着罗琼生与谭五一群人的龌蹉表演打心里厌恶,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帮警察居然和混混同流合污,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毕天却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对方毕竟身着警服在面上占着理儿,动起手来肯定是自己吃亏,但毕天也不想自己的两个兄弟跟着自己受罪。此时,两名警察已经上前“拿人”毕天没有更多的选择,如果傅强被他们带走肯定吃不了好,毕天宁可自己吃苦头也不愿兄弟当着自己的面被人带走。
就在毕天准备孤注一掷爆走之时,李枫急中生智喊道:
“哎呀,这不是罗叔叔吗?我还差点没认出您呢。您不认识我啦?我是李枫啊,上次我爸爸和黄国涛叔叔一起去省里还是您给送上车的。您认不出我啦?也难怪,当时我还小呢,罗叔叔您最近可又长胖啦。”
李枫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市公安局局长黄国涛和李枫、傅强的父亲都曾是战友,平时多少有些往来。而黄国涛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往返在省城和市里,李枫只希望这个火车站派出所的罗所长不是才调到火车站来的。
正如李枫所想,罗琼生还真是在火车站派出所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从最开始的派出所户籍到现在的副所长,罗琼生可谓是人到中年才爬到了这个位置上,而且刚好罗琼生是知道黄国涛经常乘坐火车出差。
罗琼生心里顿了顿并没有马上表明态度,朝李枫进一步试探道:
“李枫是吧?黄局可没跟我提过你,你爸认识黄局?”
罗琼生如此一问,一边的毕天和谭五都紧张起来。显然罗琼生并没有完全信任也没有完全否定李枫的说辞,他通过进一步的试探想了解李枫所说的真实性。当然这也决定了罗琼生最终的立场会站在双方哪一方上。
李枫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我父亲和黄叔叔可是老战友了,不过黄叔叔十年前就从部队退伍来到地方。我父亲和黄叔叔按他们的话说可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去年过年时黄叔叔到我家来做客父亲还笑他离开部队缺乏锻炼越来越胖了呢,一米八的个儿180的体重可是纵向横向均匀发展了”
说罢李枫独自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在场的谭五却一点也笑不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紧张望着罗琼生的表情。此时谭五恨不得掏出罗琼生的心来看看现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罗琼生吞了一口唾沫,心想到:这小子形容的黄局可一点都没错,社会上知道黄局名字的人不少,知道黄局身材的人也有,但是知道十年前黄局军人出身的可能也就公安系统内部的人知道。更何况这小孩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平时是完全没必要去打听一名公安局长的外貌特征的。看来他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和黄局应该是认识的。可自己刚才明显偏袒谭五一伙人,要是真传到黄局那里自己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罗琼生越想越后怕,就在罗琼生冷汗直冒的时候谭五再也忍不住煎熬,非常不适时的向罗琼生问道:
“罗所长,您看这小鬼在这瞎折腾,耽搁了救人治疗的时间可不好啊,咱还是快点把他们送去诊所吧。”
罗琼生脑子正处於混沌状态,谭五这句话仿佛一盆凉水从上至下浇在身上一下惊醒了他。罗琼生当然知道傅强是装病的,扭头就朝谭五吼道:
“瞎闹闹什么!这儿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把这些人给我带回去,我现在怀疑他们严重干扰社会政策秩序,伤害未成年人”
谭五一听顿时方寸大乱,急忙说道:
“罗所长,咱不带这样吧,平时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哥几个,怎么就成扰乱社会秩序,您看是不是弄错了呀!”
罗琼生一听就火冒三丈,本来自己打算将谭五等人劝走,再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可谭五如此一说简直是把自己也给坑了,这也更坚定了罗琼生彻底站在李枫这边的立场。
罗琼生朝谭五怒道:
“还在这里胡言乱语,企图公开贿赂公职人员,快把他们带走”
罗琼生边说边朝另外两名民警挥了挥手,谭五也知道自己说错话,还想补救说什么时左右两边上来民警不由分说驾着谭五就朝派出所走去,同时也让跟着谭五的小混混一同回去协助调查。
谭五此时像没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被人押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低着头朝李枫望了一眼,他现在明白过来,自己也许今天真的踢到了铁板。
见口无遮拦的谭五被带走,罗琼生暗暗松了一口气朝李枫道:
“小李啊,你们这是去哪儿啊,你看你罗叔叔这记性,一开始都没认出来是你小子啊。”
说罢罗琼生做出很慈祥的样子摸了摸李枫的头。
李枫看着罗琼生变脸似的表演心里对眼前这位身着警服的“罗叔叔”厌恶到了极点,正想说什么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毕天,我们该进站了,车马上就出发了。”
来人正是张烨,也不等毕天作答,拉着毕天就朝车站大厅走去。傅强和李枫见是张烨,也不敢多嘴,毕竟张烨上次的出手带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罗琼生见李枫没说话,自己也在一旁赔笑,不过张烨却是看都未看这位副所长一眼拉着毕天就快步离去。
走进候车厅毕天一脸的不高兴,朝张烨说道:
“师父你是故意的吧。”
张烨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国涛,我是张烨。”
“嗯,长话短说,我刚在火车站,你们这儿有位罗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