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每个学生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对作弊的渴望。不管是优生还是差生,从不还是偶尔或是经常,只要是学生,特别是高中生——绝对总有那么几次是动过作弊这个念头的。
但老师说了,作弊是可耻的行为,要严厉打击。如果我没记错,我的高中老师,我的初中班主任,我的小学班主任,甚至是我幼儿园那位有远见的慈祥大妈,都说过跟这八九不离十的逆耳忠言。也许有的朋友会奇怪——为什么本该写你高中班主任的地方变成了你高中老师这个名词?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我的高中班主任是英哥,咱们二十多岁,帅哥一枚,偶尔文艺,也偶尔2B的英语老师是也——至于为什么喊他英哥,因为他是教英语的,因为我们记不住他名字。
英哥说过,他不反对作弊,但他决不能容忍他的学生在没有硝烟的高考战场上因为作弊未遂被消灭掉,所以他总是以这个为理由不允许我们作弊。不过英哥不认为作弊是可耻的,这一点上我们绝对能达成统一战线。每每想到这点我就觉得英哥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挺好交流的,老杨说他初中时问他爸菊花台怎样,他爸说没喝过,这就叫代沟。
另外关于作弊这一话题,记得高一时他以“预防自己的学生被坑杀在高考考场上”为由坑杀掉从袖子里摸纸条抄答案未遂的二爷后,曾跟我们班在班会课时讲诉了一番他当年的光荣事迹,以下是原汁原话:
英哥唾液乱舞:“想当年,你们英哥在高考考场上的时候,我也曾有一次名垂青史的机会。那时那六月夏的艳阳天,无碍我一袭长袍附于身,法宝字条袖里藏……”
二爷捂脸:“我靠,做贼的碰上贼祖宗了。”
我瞄了二爷一眼,心想你打个比方非得骂自己是贼么?
“但是,那一刻我在挣扎,作良心的挣扎!真的。”英哥故意把语气表现得很严肃。
这话,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
老杨给听乐了:“老师你真有节操。”
英哥继续:“面对良心的拷问,我做出了大义的抉择!没错,当我再一次对上监考老师信任的眼神后……”
虽然当时没有在场,但我觉得英哥你对上的绝对不是监考老师信任的眼神。
“当我对上那对信任的眼神后,我——”英哥拉出了长音。
“——萎了。”夏旖落默默地接嘴。
然后夏旖落发现她没控制好音量。然后不知是大家笑点太低了还是英哥本身太喜感了,总之场面失控了,英哥囧得不行,当时我真该摸出手机闪一套照片拿回去做QQ表情。这事儿差不多就这么多了。
可是不管老师如何强调学生考场作弊这种举动的十万八千害和一千种不利之处等等,学生还是会作弊。比如二爷。
老杨说过,这世上没有最难的考题,只有是最强的考生,和作弊手段。二爷则是用生命在诠释这世上除了最强的作弊手段外还有各种灰常欢乐的作弊手段。
二爷叫袁井,有时候他也确实比较井,他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说说二爷上回月考的事儿吧。自从高二开始学校舍得花钱后,传说中的信号屏蔽器就进了考场,二爷愤愤地表示校长绝对又喝高了,因为有了屏蔽器,也就没了信号,在屏蔽之光的照耀下,你不能发短信,你不能上网,总之你不能考试带手机,带了也没用,二爷那五十块钱从摊儿上淘来的镇店之宝就此结束了它罪恶的一生。
但二爷是不会放弃作弊的,否则我就保持不了班上的英语最低分记录了。在手机短信被完全封杀,手机上网压根儿没这功能的绝境下,二爷使出了他的压箱绝技——其实就是抄纸条儿。
据学霸回忆,月考前那天晚上晚自习下了有半个多小时后,她收拾东西结束复习准备起身回寝室时发现二爷居然还在座位上瘫着。难道这熊孩子脑袋开窍了?然后学霸抱着好奇的心态走近了二爷的座位。
学霸:“……”
二爷桌上交错着黑与白的色彩,各种黑色的线条穿梭在白色的画卷上,如史诗一般宏伟,如奇观一般壮丽——站远点看就是这样子的。然后站近了看,满满一桌纸条。要不是木头板子下面还有桌柜桌腿,学霸估计还真没认出来这是张桌子。
“呵呵呵呵呵……厉害吧?牛逼吧?老子一个晚上的结晶!呵呵呵呵呵……”二爷一副玩儿坏的表情鬼畜地笑着。
“嗯。”学霸点点头,转身走了。二爷一副精神不太正常的模样继续瘫在座位上。大家都知道二爷是特长生,后来我揣摩着他特长估计也有人肉打印机这一类什么的。
后来呢,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月考第一天早上,二爷疯了。因为围观群众喜闻乐见的悲剧发生了,二爷情绪还算稳定,要是换我的话……我也不敢怎样。总之当时我睡醒后跑去食堂抓了几块馒头飞奔到教室目睹了一下情节:
二爷哭丧着脸望着班长:“老班!我的纸条呢?我的心血呢?”
班长一脸疑惑:“啊?什么纸条?”
二爷估计死的心都有了:“就是我桌上那一堆啊!白花花的那一团儿!我一晚上的结晶啊!学霸你也看到了是不是?满满一桌子啊……”
“是。”学霸点下头,没了。
“哎?等等,你桌子上?”班长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我晕,你不早说,考前要清考室啊,我当垃圾倒了!对不住啊,真心没看出来……”
“我靠大爷你来那么早我怎么跟你早说啊……”二爷现在的表情真比死了爹还难受,我第一次见有人能把五官纠结成这样,“妈的怪不得我老娘天天唠叨我早睡早起,原来她早算着有今天啊……”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我的记录不保了。
过一会儿就是上回月考的过程了,如大家心里所想的一样,二爷壮烈牺牲,特别是最后一科的时候,英语。英哥说了,还是用英语说的,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交上来,当时我很后悔没找人把自己抬上去,我想除了我以外二爷应该也有这个想法,那天他的睡姿都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据说一个人的感情表现太强烈会产生一钟很容易令人察觉到的气场,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吧。不过二爷很够义气,如果碰上如期末啊,调考啊,统考啊这类大型考试他从不为难优生,当然他也从来没为难过我,真的,一旦撞上这类考试他都自己藏纸条抄,最牛逼的是高一半期有次九校联考,二爷把纸条卡在考号条下面,监考老师硬是没逮着他。咱们学校估计也只有英哥是二爷克星了,英哥当年当学生时的种种事迹早流传在班上了,上到高科技,下到打小抄,除了高考那次怂了,论作弊二爷得叫他声爹。
好了,以上就是英哥跟二爷这俩作弊王的一段故事,现在回到现实中月考后的早上,我嘴里叼着俩面条正飞奔在通往教室的小径上,还有半分钟我就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