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环说两天,果然两天后带来了龙云山庄的消息。
可是没有查到黎跃这个人,却丢给她一沓关于龙云山庄的四当家闵跃的资料,凌紫环说,有可能她要查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闵跃。
凌紫月想想也对,同时有个跃,又是龙云山庄,应该不是巧合。
拿起闵跃的资料从头到尾认真的看了一遍。
闵跃二十有一,闵家六子,族中唯一一位未婚成年男子,伸手闵老爷子的厚爱。八岁时作为闵四老爷的私生子领进闵家,十四年的时间,从一无所有慢慢坐上四当家的位子,掌握闵家百分之三十的财产,文武双全,英俊潇洒,手段了得,好交江湖人士,盟友遍布天下,在江湖上鼎鼎有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
了解了大概之后,凌紫月不禁心里疑惑,如果这个闵跃真的是那个刺客,为什么骗她说叫黎跃?对于一个当时将死之人没必要撒谎,难道黎是他的真姓?还是他本就姓黎,之后作为私生子冒充闵家之子?
“朝中可有黎姓当官?”凌紫月脑海闪过一个片花,可是还未来得及细想,那个片花就在脑中烟消云散,怎么抓也抓不住,烦躁的随口一问,她好像没有看到有黎姓的在朝中为官。
凌紫环接下来的回答认证了凌紫月脑海的想法,朝中确实没有,不过以前是有的,十五年年前以后就没有了。
据凌紫环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明白,只知道十五年前,父皇刚登基不久那会儿,发生叛乱,有逆臣带头谋反,头领就是黎茂远,后来父皇平定了叛乱,首先处置的就是黎家,黎家当时坐连九族,凡是黎姓斩的斩,发配的发配。之后父皇又下旨,只要姓黎就不得监考科举,入朝为官,一经查证斩首示众,之后就没有姓黎的,很多人都隐姓埋名或改名换姓。”
“确定是十五年前?”凌紫月想了想问,时间是太巧合了,第二年闵家就接回了在外的私生子,难道真是冒充?亦或是靠着闵家的财富,为族人报仇?
虽然想法很荒唐,可不能怪她多心,实在是有必要查证。
凌紫环点头,凌紫月又问道:“当年具体发生的案件现在能查的到吗?”
“不能,文件档案都存在专门的大理寺厅,没有皇兄的旨意,轻易不能进入取证。”
“这样啊!”凌紫月恍惚了一下,轻道,拿起上面书写着工工整整的纸张似认真似思考的翻了一遍,平静的眼睛看不出丝毫的涟漪。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很久,凌紫环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打破一室的寂静:“六妹,你查这个人是要作甚?”
“想要找个师,听说此人武艺甚高。”凌紫月从资料里抬起头道,这也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实在是这副身躯太虚弱了,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习武虽然不是为了武功多高,只要能强身健体,把身体练的壮一些就好。
再者,如果她猜测的没有错的话,把闵跃拉拢过来,以后会有很大的益处。
凌紫环的好奇满足了,喝一口茶润润嗓,语气比刚刚轻松了很多:“还以为什么事,这还不简单,宫里多得是武艺高强者,直接和皇兄或母后说一声就是,何必去宫外找。”
“说的也是,也不知道皇兄舍不舍得把身边的暗影分配给我。”凌紫月不在这个话题上讨论,半开玩笑半转移话题道。听说那些暗影都是从死士里面培养出来的恶,一个顶百。
“就算不是暗影,肯定也是不输于暗影的人。”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是绿儿声音传来:“三公主,公主,李太医来了,叫他进来吗?”
凌紫月看看门外的天色,不知不觉间,李太医的定症时间到了。
“好,叫他等一下。”凌紫月回了一声,收起关于闵跃的资料,揉揉发胀的大脑,看像对面脸蛋发红,像小媳妇一样手足无措的凌紫环,忍不住笑着揶揄,“怎么三驸马爷过来了,三皇姐不回避一下,听说某人明年二月才能入门,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见面了?”
除了闵跃的资料。凌紫环当时也带来皇帝下旨赐婚的消息,根据祭司的选定,婚期就选在明年的二月初六,也就七八个月的时间。
“说什么呢!我先回去了。”凌紫环脸色更红艳了,嗔怪一声快速离开。凌紫环离开了,李太医进来了。
凌紫月在李昂进来前已经整理妥当,仰躺在床上,放下帷幔,伸出左手耷拉在床沿。伸出来的左手手腕上明显的有一条狰狞的淡粉色疤痕,那是曾经用陶瓷划开留下的。
她的视线落在那条疤痕上,思绪飘逸,平静无波的眼睛荡起一条条波痕,不知道现代的父母亲过得好不好?
哎,时间过得真快,半年,当初的偏激也淡化了。
当两只冷凉白净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赫然回过神,平复了一下情绪,笑问道:“李太医可满意这门婚事?”
“这还要多谢六公主的促成。”把好脉,李昂收回手,记录下今天的病情的结果,不紧不慢恭顺地说。见李昂心里有数,凌紫月收回手,摸了摸手腕的疤痕:“呵呵,三皇姐很善良的,希望李太医能好好待她,宠着她,爱着她,她这人有些单纯,有些死脑筋,希望不要利用她。”
李昂本记录的笔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很快眼中又恢复一片清明,停顿的笔继续记录着。心里却闪过一丝讶异,明明只有九岁,可现在给他的感觉既然有种长辈对晚辈的嘱咐的错觉。
“放心,臣既要娶她,肯定就会好好待她。”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凌紫月弯了弯嘴角,翻个身正对着帷帐,支起半个身子,左手抵着脑袋,透过帷帐的镂空处看向缩小了的李昂,悠悠道,“我的病情差不多稳定下来了,每天来症也是多此一举,下次就不要来了,母后那里我回去说。”
李昂想了想,确实没有必要每天来,稍微推却了一下,最后应承下来,收拾好复诊用的用具,退了出去。
望着空的镂空洞,凌紫月的思绪又开始神游,无聊的日子她开始喜欢上发呆。直到柳儿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才收起神思。
一年如一日的喝着苦涩难闻的中草药,凌紫月早就习惯了,憋一口气,大口大口的灌进去,很快尽了底。在凌紫月放下碗的空挡,柳儿手疾眼快的把一大块蜜饯放入她的口中。
喝下中药,惯例的是睡觉,她必须早日养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