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山哀叹一声就沉默了,他没有想到陈赓竟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仙缘可不是那么好碰的,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
陈赓紧张地盯着王峰山,他这么直接说出,并不是唐突的表现,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结果。修真路没有那么好进,尤其是在他对外界一无所知,对修真两眼抹黑的境况下。与其无知地到处瞎摸乱闯,还不如问问老一辈,看看是否有更好的建议或出路。
至于紧张主要是不知道王峰山会有如何反应?但根据叶树人的记忆判断,王峰山待他如亲人,以叔侄相称,跟王峰山直接说应该是没事的。
但应该终究是应该,而不是肯定,是有可能会发生变化的。
毕竟现在他是陈赓,而不是叶树人,想的也不一样。
而且像陈赓目前是黑龙会的三个大队长之一,三位当家之下就是大队长了。这在黑龙会里的身份地位已经相当高了,是核心人员。
陈赓现在突然想退出黑龙会,影响是非常大的。若是他归顺城主,出卖黑龙会,卖友求荣,怎么办?所以他要离开,可能吗?不可能,除非战死,或者是偷跑。
土匪窝不是那么好进的,
这年头土匪更不是说想当就当,不想当就可以走的。
就像这生活,身不由己啊!
“王叔……”
“小树啊!叔是担心你啊,现在外面的世界太乱了,你一个小孩子,难,太难了……”王峰山终于开口了,外面的世界太疯狂、残酷了,仙缘没有遇到,往往先挂了。
陈赓一听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也感觉暖暖的。
“王叔,我不怕,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怕外面那点乱吗?何况好男儿,志在四方。若让我一辈子呆在这里,呆在山上,我不甘心啊!我宁可轰轰烈烈死,我也不愿平平凡凡生。”陈赓明白要离开,现在只能靠王叔了,而这一番话,也是为了表决定。
王峰山看着陈赓,曾经的火热被勾起,多么熟悉的感觉。他也曾年少轻狂过,也曾有过梦想,但现实太残酷,渐渐地他明白,原来能活着,都是那么的不容易。
他终究是羁绊太多,或者是不够勇敢吧!若当时选择离开,现在也许什么都不一样吧!而他当时畏缩了,现在也不再年轻了,至今连朝石郡都未曾出去过。
“好,王叔支持你,大不了到时候再回来,只要我还在,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王叔……你真好。”陈赓感受到那浓浓的情意,不由得想起了爸妈,想起了村里和蔼的人。泪,禁不住的流下。
“傻孩子,当年那么苦,都没有看你哭过,现在长大了,反变成女孩子了不成。”王峰山也不舍啊!但男人之间不需要安慰,笑骂反而是最常用的。
陈赓大囧,急忙擦干眼泪道:“你才女孩子咧,你眼角那算什么?”
“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大哥,他见多识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王峰山说了一句,急忙走了,被煽情感动,流老泪,还被那小兔仔子看到,实在是丢脸。
“张叔会同意吗?会不会……?”陈赓有点担忧地道。
“没事的,大哥不是那样的人。”王峰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在陈赓焦急的等待中,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陈赓被叫到大当家那,他很紧张,也有点害怕。在这一刻,他的命运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那是一种非常难受的事情。
陈赓被带到了忠义堂,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位是王峰山,另外一位是简单的黑衣装束,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但一看到他,陈赓就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黑龙会的大当家张一凡,黑龙会的创始人,没有之一。
据说当年黑龙山本是无名小山,八年前,大当家在这里开创黑龙会的时候,带领的不过是一群贫民百姓。
而现在的黑龙会已经有了超过二千人的大帮会,高手无数,连城主的围剿都没能奈何黑龙会。
而且黑龙会虽然是被定性为占山为王的土匪,但是却从不打家劫舍,欺压百姓,甚至偶尔还会救济一下周边的百姓。他们一般打劫的都是富商和官府的物资,所以被城主和富商深恶痛绝。
当然靠打劫是很难养活黑龙山上的千人之众,因此其实黑龙会主要经济来源是做生意。
又有谁能够想到,土匪也会去做生意呢?
而这一切都是出自大当家张一凡,黑龙会的人也从不以土匪自居。张一凡要的也从来不是创建一个土匪窝,而是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避风港。
当时陈赓刚穿越,还特别的郁闷,怎么就进了山寨,当了土匪呢?后来才知道自己错怪了黑龙会,并不是占山为王就是土匪。
由叶树人那他又知道,有时候城主之类的人,连禽兽都不如。
“小树”王峰山大声叫了一声陈赓。
陈赓这时才回过神,天啊!他刚才竟然走神了。
“拜见大当家”陈赓急忙上前一拜,陈赓心里及其不愿下跪,这是从未做过的事,以前他是“无神论”者,什么求神拜佛的,他从来不做。
但现在不同了,世界变了,在这边不下跪就是不尊重。在这强者为尊,视命如草芥的世界中,下跪就是必修课。
下跪,就是弱者对强者的打招呼,是下等人对高等人的表尊重。
坐在主位的张一凡手一挥,陈赓就跪不下去了,感觉有一堵墙挡住了。
“你这孩子,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便下跪。知道吗?”张一凡装怒道。
“是,大当家”陈赓对张一凡顿生好感。
“你这孩子,跟你说过几次了,没外人,叫张叔。”张一凡微笑着道。
“张叔”陈赓对这深不可测的大当家,始终是比较严谨拘束的。
“听峰山说,你要去外面问道修仙。”张一凡直接进入主题。
“是”
“为什么?在这边不是好好的吗?”
“我想变强,死过一次的我,发觉生命就像浮萍,命不由己”
“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修仙路更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容易。”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活着的意义,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而在于尝试与探索。若固步自封,害怕尝试,那样的苟活,就算是长命百岁又如何?”陈赓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好一个活着就为了尝试与探索。”张一凡哈哈大笑,显然很喜欢陈赓的这个看法。
“那你准备去哪里问道修仙呢?”张一凡接着问。
陈赓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道“不知道,听说国都那里有修仙者,我想去那碰碰运气。”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想去碰运气,真不知道,该说你无知,还是说你后生可畏好?”张一凡摇摇头看着陈赓,年青真好。
陈赓看着张一凡眼睛
“求张叔,给我指条明路。”陈赓何等眼力,马上就察觉张一凡不是一般人,应该是知道修仙的一些信息。
“其实我也算是修仙者”张一凡沉思了一下道
陈赓和坐在旁边的王峰山吃惊地看着张一凡。
“呵呵,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好吗?修仙者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张一凡淡淡的笑道。
但陈赓知道,那是苦笑,看来大当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修仙者不稀奇吗?那是普通人永远都不法了解的世界,连知道的人都少的可怜。
“其实我是来自于大陆东部靠近中部的秦国,那是一个大国,修仙门派很多。我就是狂剑门的记名弟子,呵(苦笑),十万记名弟子之一,打杂的,蚂蚁般的存在。”张一凡停顿了一下。
陈赓和王峰山都没有说话,这时候他们只要当听众就可以了。
“记名弟子那是门派为了打理而招收的,根本就不算是弟子,当然是表现好,有天赋,也是有可能被提升为外门弟子的。我当时也是怀着希望去的,但是里面也不太平啊!我也是稍微有点天赋,人又比较直,所以不甘服于其他弟子的欺凌。然后我就把那狐假虎威的家伙宰了,一直逃到了这里,这一呆就八年了。”张一凡平平淡淡的说着。
陈赓知道事情远没有张一凡说得那么简单,因为他注意到了张一凡眼睛的湿润,和那一刻的朦胧。
而且就算是杀了一名记名弟子,受点惩罚是必然的,就算逃跑,但也不至于,远逃到这偏远小国,穷山僻壤之中。
这其中必有隐情。
陈赓看张一凡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于是等了一会儿,说道:“那我就去秦国”。
“你知道这离秦国多远吗?千万里啊!”这次说话的是王峰山。
“千万里?”陈赓心里咯噔一下,好遥远的距离。同属东部,怎么相距这么远,这个世界该有多大啊!
“路在脚下,我心问道,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到达的。”陈赓豪气的道
“好,好,好”张一凡连道三声好。
“但就算你去,也不一定能进”张一凡看着陈赓说道
“若不去,就一定不能进”陈赓直视着张一凡道
“我借你样东西,其他门派我不好说,狂剑门一定能进”张一凡站起来道
“什么东西?”王峰山激动地站了起来
反而是陈赓没有说什么,直直地看着张一凡。
张一凡指着自己头,淡淡地道:“这头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