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一大早就去了堡垒去找他所谓的医生,一直到中午还未回来,尤涅若在营地里等的心急如焚,真不知道血魔这个不靠谱的将军是不是又找人喝酒去了。
漫长的等待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宣告完结,跟着血魔回来的是血魔副官挑战中为尤涅若治疗的圣骑士拜恩。
拜恩很是和蔼,详细的询问了尤涅若的情况,尤其是他晚上在月光下修炼的时候出现的恶心的状况。
尤涅若心中很是不解:“请问拜恩先生,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整个营地我都问过了,出现这种感觉的只有我一人啊。”
拜恩听到这个脸色立刻变了,非常气愤的样子,圣骑士的长胡子都随着呼吸飘了起来:“你别听血魔这个无赖给你说的理由,天灾那边确实有瘟疫,但和你这个一点关系也没有,这都是血魔哄你的,这是恶魔的力量,你不能使用它,你和血魔不一样,这个恶魔。。。”拜恩转眼看到血魔的脸色有了不快,便没有再说下去。
圣骑士拜恩凝聚了白色的圣光,吟唱着咒语:“净化吧,恶魔之力,以圣光的力量,以光明的名义,祛除恶魔之力吧。”
这次拜恩的圣光并不是像上次为尤涅若治疗的那样散成了甘霖,而是变成了凝聚的耀眼的精纯能量附着在了拜恩的手上,拜恩将双手放在尤涅若的胸口,尤涅若的胸口就开始泛出红色的光晕和圣光的能量对抗,但红色的能量终究还是敌不过圣光,被慢慢的中和了,红色的光晕也慢慢消失。
这个过程中尤涅若苦不堪言,圣光如同烙铁在他的胸口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血肉都在燃烧,心脏不停的跳动,将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胸口,随着圣光和胸口的红晕的对抗慢慢燃烧。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尤涅若一直都在强忍着疼痛,一直到痛觉不再管用,整个胸口都已经麻木。
红晕彻底消失的时候,拜恩也是馒头大汗,说已经好了,静静修养就会康复,不会让尤涅若在有嗜血的冲动了。血魔假惺惺的上前挽留,拜恩冷哼一声也不回答就走了,血魔也没送。
尤涅若此时非常虚弱,灰褐色的皮肤出现了失血时才有的惨白色,此时他走路都有些困难,血魔将他搀扶到一块空地,这是他经常修炼的地方,此时月光正静静的撒向大地。
血魔面色凝重,背对月光向着尤涅若说道:“我猜你肯定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杀戮的冲动,在这月光下。”
此时尤涅若已经没有以前的嗜血的冲动了,他也同样好奇,同时他也猜到了以前的不适绝对是和血魔有关的,他仰起头看着血魔凝重的脸色说道:“是的,我想你肯定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的,这个我可以给你解释清楚,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对我有偏见,有很多人不喜欢我给你解释的原因,比如刚才的那个人类杂种,我求了他一上午他才答应来给你治疗。”
“首先,你应该知道的是我的名字,你有姓氏,你也有名字,可是我只有名字,我只叫血魔。我不属于任何一个氏族,也许以前属于一个,但现在我只是一个兽人。”
“你知道半兽人吧?”
面对血魔的提问,尤涅若感到迷惑:他的事情怎么和半兽人有关系?但仍然回答道:“是的,我知道半兽人,虽然还没有见过,但听说是一群人类的兽人结合后的族群。”
“对,兽人是人类和兽人结合的族群,他们是兽人大举进攻人类的时候的产物,还有一部分是兽人战败后的产物,人类和兽人中的败类都是很多的,他们制造了这些失败的产物:既不被人类接受,也不被兽人接受。这个族群无所适从,不知道何去何从。没有人接受,也没有人理解。但他们还是要生存,就这么不知道过去和未来的生活。我和他们是一类人,但我比他们更悲惨。”
“为什么?!”尤涅若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他无法确定,只是看到血魔右手仅剩的拳头攥紧了。
“我想你一定听别人给你讲过古尔丹的故事,兽人的罪人古尔丹。他是现在巫妖王的徒弟,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曾经也是整个部落的领导人。他是真正沟通黑暗的人,使用黑暗的魔法,这一点巫妖王耐奥祖也是在他之后才做到的。他创造了术士这个黑暗职业,所有法师里面最邪恶的一类。”
“术士你应该还不了解,你应该只知道萨满法师,其实根据使用魔力的不同,法师有很多种。萨满只是众多法师中的一种。萨满是兽人独有的法师类型,使用的元素的力量。术士则使用的是混乱和黑暗的力量。术士可以沟通宇宙深处强大的恶魔,并且制造空间的传送门将这些沟通的恶魔召唤而来。”
“说到这里你应该感到迷惑了,你应该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给你说这些,因为你想听的是为什么你会有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但你要首先听完这段历史。”
尤涅若心中很是焦急,听了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他确实是有些厌倦了,他现在只对变强感兴趣,其他的丝毫引不起他的注意力,不过血魔卖关子,他也只好耐心听他讲下去。
“首先是我的父亲,他就是古尔丹创建的用使用混乱和黑暗力量的术士组成的影子议会的一员,当年的影子议会在古尔丹死后遭到重创,剩下的没有几个人,我父亲就是其中一个,作为部落的罪人,他不能回到部落,于是找了一个山脉隐居。但是人终究还是敌不过寂寞的,他召唤了一个恶魔,那就是我母亲,一个魅魔。然后就生下了我,我是一个拥有着兽人和恶魔血脉的不该存在的人。我的父亲并没有把我训练成为一个术士,而是把他已经放弃的部落的萨满法术的血之道传授给我,作为他曾经背弃萨满之道的补偿。”
“萨满血之一道,就是利用血肉的力量,将鲜血中蕴含的力量吸收利用的萨满法术,我的恶魔血统让我将血之道的修炼达到了极致,血之一道一般是将战斗中敌人的鲜血中所带的生命力量转化吸收,或者是将自己的血肉化为生命力量为将死之人治疗。我的恶魔血统让我可以直接吸收对方的鲜血转化为我的力量,我还可以让鲜血燃烧,爆发出更强的力量,以往萨满法师只能在战斗之后收集战场上残余力量来提炼出生命力量,可我却是个战士,我能冲锋在最前线,所有我的伤都会被对方流出的鲜血治疗。绞肉机一般的战场上,巨量的血液就是我的力量,也是我治疗的良药。"
“还记得你和布洛克斯战斗的时候吗?你本来就深受重伤,战斗中又强行使用了超出你极限的力量,你的肌肉都撕裂了,血液流干了,我用我的血之力量为你治疗才让你活下来,但是我的恶魔之血在你的身体流动,你没有恶魔的体质,所以会对你造成伤害。最终你的血肉会转化成恶魔之血,被恶魔的力量所掌控,失去神智,成为一个杀人的工具。”
“人类的圣光对恶魔之血有天然的克制力量,所以我才去求那个人类来为你治疗,你知道,人类最讨厌的就是恶魔,即便我只是拥有恶魔的血统。”
尤涅若听到这里,才发现血魔真的对他的重视,拜恩因为他的血统而讨厌他,他该是牺牲了多少尊严才让拜恩答应来治疗他啊。他能深深感到血魔的高傲,这么高傲的战士为了他去求一个讨厌的人类,对他该是多么看重。何况,他这个副官仅仅是随口就任命的。
尤涅若站起来向着血魔低下了头:“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永远会记得,我会报答你的。我会在战场上报答你的。”
血魔拍了拍尤涅若的肩膀:“没事的,我的命第一次这么好,能选到你这么好的副官,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你是我第二个朋友,希望你能珍惜,反正,我是很珍惜你的。”
血魔说着又搂着尤涅若的肩膀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月亮:“我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卡瑟尔,我父亲死后我走出他隐居的地方来寻找朋友和同伴,我找到了卡瑟尔,那时候他还不是统帅,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我看到他长的很像我,我兽人的外貌,想和他成为朋友,他就接受了。但只有他接受,其他的兽人都惧怕我的白色皮肤,因为他们觉得我不是他们一样的人。卡瑟尔坚持的留下我,让我加入他们的氏族,在他们的老萨满发现我的恶魔血统之后,在他们要处决我的时候,卡瑟尔用生命做保证让我活了下来,如果没有卡瑟尔,我想我就算活着也已经投奔对岸了。”说着血魔指了指无尽之河的方向。
“我不在乎我欠了谁,或者谁欠了我,部落收不收留我没有关系,我的血决定了我不属于任何一方,我是单独的,但我愿意为了朋友牺牲一切,我和卡瑟尔一同作战,知道他当上了前敌统帅,我不知道给他档了多少刀,当然他也为我挡了同样多的次数,但我从不后悔,即便砍向他的刀会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替他承担,我不欠他,但是我愿意为了他去做。”
血魔说道这里,脸上露出笑容:“你和卡瑟尔很像,当初他也是像你一样,即便是死也要胜利的人,我想我们也能成为朋友,所以我为你做点什么是应该的,记住,你不欠我什么,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顿了一顿,血魔说:“走吧,休息去吧,你现在很虚弱的。今天的故事也讲完了。”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回了自己的帐篷。